“来吧,我的老朋友们!”
“真正的演出在第30层!”
林啸和小雅戴着面具,一点一点朝着电梯挪动,站在原地的李爱火跟沈墨一头雾水。
他们二人,心中都有无数的疑问。
直到电梯门关闭的那一刻,僵硬住的身体,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沈墨侧头看向丧气的李爱火,他低着头,表情沮丧,心中无比自责。
好像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他的错。
沈墨拍了拍他的肩头:“走吧,去看看林啸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神奇的是,林啸似乎解开了通往30楼的电梯权限。
叮——
刺耳的声音响起,刚刚上去的电梯此刻又打开了。
不足三平方米的小空间里,仿佛装载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秘密。
李爱火深深地吸入了一口气,跟沈墨一同走了进去。
他们二人无话,一直盯着电梯屏幕上的数字,直到数字停留在30时,二人的表情才微微紧张起来。
叮——
电梯再次打开,一股冷风迎面扑来,30楼的空间异常开阔,从走廊延长至房间内部的红色地毯,似乎是提前为他们准备的。
沈墨谨慎向前,李爱火紧随其后,两人的目光如探照灯般在四周扫视。
“滴答答滴——”
悦耳又熟悉的音乐从门后传出,旋律伴随着轻轻的节奏,仿佛在邀请他们进入。
推开大门,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音乐声逐渐变得响亮而清晰。
眼前是一个装饰华丽的大厅,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映照出一旁的舞台上,林啸和小雅正戴着面具,舞动着双人探戈。
他们的动作伴随着一旁唱片机的旋律,扭动旋转,每一个步伐都透露出神秘与优雅。
更让人吃惊的是,这个地方竟然还隐藏着第三个人!
咔嚓——
房间的角落处,传来闪光灯响声。
一道玻璃墙面后,张白竟然架着相机,手持云台,正对着自己。
“张白?你在这儿干嘛?”
沈墨大声发问。
可是张白的反应居然跟小雅一模一样,不言不语,只是默默地做着手里的事情。
而且他整个人很专注,他是个导演,热衷于寻找真正的艺术。
只有在最专心,最投入的时候,才会进入心流,完全屏蔽外界的所有事物,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手中的相机里。
一时间,沈墨立即反应过来。
这里的布景,灯光,甚至林啸跟小雅的跳舞动作,都像一部精心设计的作品。
而自己跟李爱火,就是镜头下最真实的演员。
“知道柴可夫斯基的《天鹅湖》吗?”
突然,顶灯照射下来,打在林啸的身上,他用一种极其抑扬顿挫的话语朝李爱火跟沈墨二人问道。
沈墨冷着脸,继续朝前走去。
他的脑袋里不断回忆起,跟林啸在一起的回忆。
从山城的第一次见面,到蓉城共度危机,最后一起建立沈家,最后.......
“你知道的,袍衣会的忠义,以及沈家的规矩。”
“我最不喜欢背叛家族的人。”
沈墨走着走着,顿感步履沉重,他多么希望,那丑陋的鸭子面具之下,是另外一张脸。
“黑天鹅,难道天生就有错吗?”
林啸突然将小雅推走,也跟沈墨一样,迈着沉重的步伐朝他走去。
两道聚光灯同时照落下来,打在沈墨跟林啸二人的脸上。
他们对话的内容,仿佛不在同一个频道。
但又好像,在述说同一件事情。
“你害了太多太多太多人,你还碰了最不该碰的东西,我曾经想过要饶了你.......”
“是恶魔的诅咒,让奥杰塔公主变成了天鹅,一切都不是她的错!”
最终,两束顶灯融合在一起。
林啸和沈墨距离不到一米。
二人四目相对,浓郁的气场,让周围的时空凝固。
他们心里都知道,男人的矛盾,终将在杀戮和死亡中揭晓。
呼——
拳头划破了空气,林啸的左手刺拳以最快的速度朝沈墨击打过去。
可是沈墨没有躲避,他脑袋微微一侧,继续朝林啸靠近,可是林啸隐藏着的右手勾拳却等待着他的上钩。
平视看不见的拳头,从下方如同鱼雷一般,朝沈墨的下巴轰炸。
可是沈墨还是在前进,只见他双手抓住林啸的肩膀,最后竟然将他彻底拥抱在了怀里。
上勾拳被夹在二人的胸口,无法动弹。
“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沈墨紧紧抱着林啸,在他的耳边轻语。
他不信.....
他从始至终都不会相信。
杀死最好的兄弟,贩卖毒品,冤枉家族之人.......
种种恶行,不是曾经那个善良的林啸能干得出来的事情。
所以,面具之下的人,究竟是谁?
彭——
只可惜,林啸给予沈墨的回应,只有重重的膝顶。
剧烈的疼痛,让他呕吐出了胃酸,双手也松动开来,林啸又朝沈墨正面来了一记正蹬腿。
只见沈墨朝后狠狠地倒去。
不远处,李爱火担忧地走来:“沈墨!”
可是倒地的沈墨却倔强地大吼:“闭嘴!”
“这是我自己的家事儿!”
“让我自己来处理!”
李爱火那颗想要帮忙的心,顿时浇灭。
他跟不远处愣在原地的小雅一样,呆呆地站着,仿佛是这场表演的背景板而已。
“混蛋,整个蓉城都说你是混蛋,告诉我,你哪里混蛋了?”
林啸的话语开始挑衅。
沈墨挣扎着站起,没有犹豫,再一次突进向前。
林啸继续摆出了拳击的架势,左手刺拳试探,右手重拳蓄势待发。
沈墨也不再那样只知道笨拙地挨打。
他直接忽视掉了轻飘飘的刺拳,而是等林啸的重拳击打过来的时候,故意用自己的胸膛去迎接。
可是林啸的拳头在击中自己身体的那一刻,又运用太极拳化劲的技巧,将所有力量转移了回去。
林啸被逼得后退,俨然没了刚才猛烈的气势。
只见沈墨的双手如飘带一般,左右摆动,使出了太极拳的云手。
林啸的每一次攻击,都被沈墨的太极云手缠绕化解,就好像再重的拳头打击到棉花上一样,无力,空虚......
彭——
直到最后,沈墨一记太极推手,直抵林啸的下巴,他整个人往后仰面倒去,脑袋上的面具,也裂成了两半,碎落在地。
“哼,呵呵呵.......”
“你果然还是这些老招数.......”
“你一点都没有变,你的拳头明明可以更硬更凶狠,打得我皮开肉绽,打得我没有还手的力气。”
“为什么?”
“你告诉我啊,混蛋!”
他大喊,歇斯底里地大喊,似乎是在控诉着什么,着急愤怒的情绪,把整张脸都憋红了起来,特别是那半张烧伤的面庞,看起来无比恐怖。
“啊!”
“我知道了!“
“因为你太善良了。”
“对我下不了重手对不对?”
沈墨皱眉,咽了咽口水。
林啸这张脸,他见过干百回,可正要针锋相对,看着他的脸,自己的拳头的确硬不下去。
“沈墨,你就是全天下,最软弱,最没种,最烂好人的家伙!”
“所以,你才要背叛你的父亲,所以你才会被周正欺骗。”
“贩毒.......是门多好的生意啊?”
“你躺着,就能赚好几个亿,你为什么不做?”
林啸铿锵有力地朝沈墨质问起来。
话语间,满是对他性格的嘲讽。
可是沈墨,却渐渐从他的话语之中,听出了点别的意味。
他左右看去,发现张白一直在玻璃墙后边儿,跟拍着自己。
就好像......
在演一场排练好的话剧?
“因为你善良到,连坏人都不知道怎么当!”
“你不是混蛋,老子才是蓉城的——大混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