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从白不再提赶走盛乐的事,任由她追随,盛乐也乐得清闲自在,吃吃喝喝,也不吵不闹,安安静静地追随着大财主。
走了七八日,横穿了几大城,两人终于走到了宁家的江夏。江夏是帝王赏给宁家的封地,一直传承了上百年。
“这就是传说中的自由之地江夏吗?”
盛乐记得书中写的江夏是一片极乐净土,这里民风淳朴,没有强权政治,也没有繁重赋税,这就是血雨腥风江湖下最后的一片乐土。只是可惜,当女主江以茉踏足江夏,整个江夏就陷入了万劫不复。
“倒也算是有几分见识。”重归故土的熟悉感席卷而来,宁从白也如释重负,心逐渐放轻松下来了,一直绷着的脸也多了几分暖意。
“城南三街红秀婆婆做的豆腐花那叫一绝。”
盛乐一脸笑意,得意洋洋地显摆着,说完才发现这脱口而出的话似乎很不妥,脸瞬间凝固了,她来过江夏?
忽而脑海里倒映出刚来时纸上写着的三个字,宁从白。原主是穿云寨大小姐,一直待在穿云寨,如何认识六岁便上了蜀山修行的宁从云?
盛乐觉得脑容量不够用了,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原著,她这身份都活不过一章就领了饭盒,倒也没讲到两人的恩恩怨怨。
事情似乎变得复杂了。
“红秀婆婆的豆腐花确实甘甜可口,深得小姑娘喜欢。”
宁从白微微一笑,他想起了一个小姑娘,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小姑娘总是绑着两条麻花辫,最爱就是拽着他去守红秀婆婆那一碗豆腐花。只是六岁那年他上蜀山以后,便再也没和那个小姑娘吃过一碗红秀婆婆的豆腐花了。
盛乐挠了挠头,并未搭话,见宁从白没有把矛头指向她,就蹦蹦跳跳地往城里走。
“公子,走啦。”
宁从白从回忆中抽身,踏入城门,一眼便看到了骑着白马牵着黑马在城门等待的少年,淡蓝色的劲装,长发高高束起,英俊的脸上浮现一抹欢乐的笑容。
“大哥。”
“三弟。”
宁从白伸手捞住了快要淹没在人潮里的盛乐,揽腰一抱飞身跃上黑马
,盛乐就横跨在了马背上,宁从白挥动缰绳,双腿一夹马腹,黑马立马动起来。
“啊……”盛乐尖叫着,颠簸的路犹如走马灯花一般闪过,颠得她的胃剧烈地抽搐着。
宁家三公子宁洛白看着自家大哥这波辣手摧花操作也是一脸茫然,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好惨一女的。偏偏得罪最是凶神恶煞腹黑傲娇的大哥,他一想到曾经的恶作剧,那种植入骨髓的恐惧感瞬间溢出,身体不禁一个哆嗦。
年少不堪的回忆,宁洛白打死也不会告诉别人,他两岁那会被他那无良的长兄骗吃了一整条毛毛虫,还骗他爱哭的男孩会变成哑巴,在他三岁的时候骗他偷看隔壁家大姐姐洗澡,四岁那会骗他偷了老爹收藏的“一笑欢”投到茶壶里,结果自家老爹和林伯伯喝个茶弄得面红耳赤,差点坦诚相待,他差点被打得脱一层皮。
大哥高就高在,他站着高处运筹帷幄,小弟们被忽悠得团团转,锅也是伸手那个背。
“宁从白,你个无赖,放下我。”盛乐声嘶力竭地吼着,但声音再洪亮也在马蹄声和风声中显得微不足道了。
宁从白心情万分愉悦,终于觅得良机一洗雪耻,江夏谁人不识君,他也不怕这丫头上演陈世美戏码。
“吁。”
绷紧缰绳,宁从白潇洒地从马上跳下,扔下颠得吐得一塌糊涂的盛乐。
“大公子回来了。”
宁家大宅门前,守门小厮见到意气风发的宁从白,兴奋地喊起来,走上前来替大公子牵马,看到趴在马背上正吐得心力交瘁的女子,一脸疑惑,悄悄瞥了一眼自家大少爷。
“把马牵进来,至于她,丢到马厩里刷马背捡马粪便是。”
“宁……”盛乐还没来得及下马,马儿便受惊了飞驰开来,小厮追在后头喊起来。
“小心呀,快让开,都让开。”
宁家大宅坐落于江夏边境,路上行人不多,三三五五,听到小厮的叫喊声纷纷闪到一边,惊恐地看着受惊狂奔的马儿。
盛乐几乎被颠得咽气,她虚弱得根本无力跳马,更怕被甩出去,小手试图抓住缰绳,正当她抓住缰绳使劲之时,正巧宁洛白
策马飞奔而来,一黑一白两马都没能停下来,竟迎面撞上了。
盛乐直接被抛飞了出去,她尖叫着,这一摔,怕是丢了半条命,禁闭双眼,把始作俑者无情无义的宁从白狠狠地臭骂了一顿。
“宁从白,老娘死了也回魂找你报仇。”
“是吗?”
宁从白本想折腾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追上来也没出来拉住马,也没想到三弟会来这么一个神助攻,一个闪身便接住了抛飞出去的盛乐,稳稳地落地。
然而好心没好报,这很不凑巧听到了某人的心声,宁从白邪魅一笑,毫无预兆地松手。
“砰。”
原本英雄救美是那样妙不可言的心动信号,盛乐也心情大好想着就原谅他一下下,结果,还没笑三秒钟,就重重地摔了个狗啃屎。
“宁从白。”
盛乐痛得呀呀直叫,费了好大的劲才爬起来,愤然控诉宁从白。
“小黑乃是汗血宝马,价值千金,被你吓跑了,盛乐,不卖身,你都还不起。”宁从白憋着笑,绷着脸,面无表情地说着。
宁洛白被马儿抛出去时,下意识想去接住盛乐,却被大哥抢了先,伸手搂了一把空气,尴尬地收手落地,却不想英雄救美的大哥会就那样轻易地松手,口不由地干燥起来,心无杂念,大哥还是那个邪恶的大哥。
“奴家本就是公子的人,谈什么卖身嘛,多伤感情呀。”被砸得七荤八素的盛乐使劲眨巴眼睛,抱着宁从白胳膊强颜欢笑,“公子,这马儿都跑了,奴家就不必去马厩刷马捡马粪了吧,公子,奴家这一双纤纤玉手可是专门服侍公子的,怎能让那马粪给玷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