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哥，不管怎么说，咱也是老刑警，这简直轻车熟路。”
其实，撬开王斌的嘴巴不是那么简单。
问题出在邵美红那边。
这些警察挺坏的，一男一女轮番问话，全奔着细节去推敲，把邵美红的自尊心打击得千疮百孔。
最后，邵美红就连王斌怎么喘气，什么角度进入，她叫了几声都说出来了。
最后，她也供述，说有人把东西给王斌，让他安装在领导办公室，先付一百万，事成之后再给一百万。
那张卡就在王斌包里，而且，那女人还给了他和王斌一人一张银卡会员卡。
王斌在隔壁审讯室听到邵美红竹筒倒豆子全说出来，长叹一声，不得不交代的清清楚楚。
秦长河不由感叹，这他么都是命。
他有种感觉，跟赵一鸣作对，似乎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前面是王帅，这次是王斌，那下一个会是谁呢？
但不管是谁，绝对不会是他秦长河。
再说茶楼里，眼瞅着都快十一点了，郑燕青有点着急了。
“书记，那个，要不，您早点休息？”
“怎么，燕青，这就熬不住了？刚才我们聊了江宁的情况，下面我想跟你聊聊下面区县的…”
就在这时候，大家都听到了电话嗡嗡声。
杨博韬和郑燕青都看向了赵一鸣。
赵一鸣脸一红，“两位领导，对不起，我，我这就挂掉。”
说着，他拿出电话，看了一眼后，又看了一眼杨博韬。
杨博韬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这是在外面，没那么多规矩，你接吧。”
赵一鸣尴尬的笑笑，看向郑燕青。
“赵秘书，没事，这么晚打电话，一定有什么急事，你就接吧。”
赵一鸣点点头，直接按下接听键，然后向外走去，刚走了两步，他啊了一声，“派出所？你们是派出所？”
这一嗓子，立刻引来了郑燕青和杨博韬的目光。
“啊，啊，好，好，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行，我知道了，我很快就到。”
赵一鸣挂断电话，回到房间，显得有些局促。
他一直偷看郑燕青，把秘书长搞得很是迷惑。
“赵秘书，这是怎么了？我听你提到派出所？”
今晚把郑燕青叫出来，就是为了断王斌的后路，当着杨书记的面，郑想包庇都不行。
但没想到，王并没给郑打电话。
那么，赵一鸣就有责任把这个事儿尽可能地搞圆满。
哪怕郑有意见，也不能对杨书记有意见，要对准他。
这些都在闪念间，他立刻做了个决定。
“呃，没什么，没什么，我一个朋友出了点小问题，被派出所抓了，我得去一趟领出来。”
说着，他趁着杨书记不注意，向郑燕青摇了摇头。
这可把郑燕青给弄愣了，或许他会想，明明是你小赵的朋友，给我挤眉弄眼干什么呢？
郑燕青虽然有疑问，但也没说什么。
赵一鸣心中暗暗祈祷秘书长赶紧问问需不需要帮忙。
“小赵，你这朋友没什么大问题吧？我跟你说，如果是原则性问题，你可不能…嗯？小赵，你，什么意思呀？”
郑燕青果然不负所望，问了一句。
赵一鸣一直眨眼摇头，可把郑燕青给弄蒙了。
杨博韬冷眼旁观，瞬间明白了赵一鸣的意思。
“一鸣，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呀？我和燕青秘书长都不是外人，如果没什么原则性的问题，燕青秘书长可以出面帮你一把。”
赵一鸣一听，长出一口气，演戏真累。
“呃，小赵，如果真有什么困难你就说，你那个朋友到底犯了什么事儿呀？”
被派出所抓走，无非那几个问题，打架斗殴，耍酒疯，或者是家庭纠纷，最不济也就是那啥，跟失足女青年有特殊交易。
在他看来，这都不算原则问题。
赵一鸣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低着头，脸涨得通红。
“你这小同志，让你说就说，有什么可怕的？该不会是事情特殊，跟你有什么牵连吧？”
郑燕青也吓了一跳，如果真这样，可就不好办了。
“唉，秘书长，书记，那个，那个出事的是王主任。”
“王主任？那个王主任？王斌？他能出什么事儿？”
郑燕青一愣，很快想起来，说的应该是王斌。
赵一鸣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是王主任，他跟有夫之妇开房，被扫黄的民警察抓了个现行…”
他挑最重要的说了一遍。
“砰！”
杨博韬狠狠拍了下桌子。
“荒唐，混账！这个王斌还有没有点组织性纪律性，还有没有党性？还有没有政治觉悟？竟然敢做这种事，绝不能轻饶，燕青同志，我命令你，立刻和一鸣同志去派出所，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这个王斌简直，简直…”
说着，杨博韬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出了包厢，直接下楼，没用他俩送，打了个车就独自走了。
“秘书长，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我就怕杨书记知道，所以给您递眼色，想赶紧走，我…”
郑燕青看了赵一鸣一眼，叹了口气。
就在这一会儿的工夫，他似乎苍老了许多。
“一鸣，确定是真的？”
“警方从他随身小包里找到了窃，听器和针，孔摄像头，他的情妇交代是一个姓杨的女人给王主任的，还有一百万，让王主任安装在书记的办公室和休息室。警方觉得事情重大，从王主任手机里找到了我的电话，打给了我。另外，这也是王主任的意思，他想看看能不能拿钱私聊…”
“这个浑蛋，走，我们去派出所看看。”
…
第三天一上班，市委办的人们被一则消息震惊了。
赵一鸣同志正式出任秘书一科科长，明确为正科级。
王斌同志因工作态度消极，工作能力不足，政治站位不稳，撤销市委办代主任、副主任职务，调往市委办老干部科。
一个副处级干部，被调到老干部科，竟然没有任何职务，这简直让所有人跌破眼镜。
尤其是调令上面写的那几个字“政治站位不稳”，让大家知道，这个市委办主任恐怕不是跟市委书记一条心。
调令下来，王斌抱着纸箱子，神情落寞地去老干部科报到。
据说老干部科那边立刻安排他去老干部活动中心担任副主任职务。
据说一夜白头的王斌去郑燕青办公室门口蹲了三个小时，郑燕青看都不看他一眼。
一个扶正，正式成为市委大秘，一个则被打入冷宫，这辈子都没有了东山再起的希望，这一反一正两件事，对比何其明显。
就在王斌被派去老干部活动中心的当天下午，组织部一纸处罚通知再次让大家哗然。
王斌，由副处级管理岗，调整为科员级非管理岗，即日生效。
这是砸落尘埃再踩上三脚，王斌这辈子的仕途算是画上了句号。
赵一鸣一点都不同情他，此时此刻，他心中反而有另外一种猜测。
杨家做事，怎么会这么高调？
这会不会是一个李代桃僵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