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李翰钦的身影消失在云端,神色戒备的三人才收回目光,重新打量起船头的那两柄小巧的本命飞剑。看不出是何种材质的金属剑身上一赤一碧绿两种光华流转,交错盘旋的两柄飞剑十分安分,随着李翰钦的离去,气机切断后沦为了无主的寒锋,似乎察觉到了船头上站着的那位白衣少女身负十足杀气,十分灵性的剑尖朝下,不敢过多造次。
“息焕。”白玥魁轻唤一声,转头快步上前将地上的息焕扶起,浑身鲜血淋漓的息焕躺在少女怀中,气息微弱,从息焕体内散出的鹅黄色剑气默默避开身旁的少女,蜷缩着二人团团围住,那两柄本命飞剑因为有一缕缕鹅黄色剑气的威慑,始终不敢上前。
白玥魁定眼看着那一缕缕奇异的鹅黄色剑气,对剑气十分敏锐的少女察觉到了鹅黄色剑气上不同寻常的气机,却并不感到畏惧,眼看那一缕缕鹅黄色剑气并无敌意,白玥魁大着胆子抬起手伸出手指轻轻点向其中一缕。
指尖和鹅黄色剑气轻轻一触,那一缕剑气便自行退回了少年体内,白玥魁愣在原地,似乎也没想到会是什么都没发生的场面,趁着少女思索的时间,息焕周身的一缕缕鹅黄色剑气瞬间了无踪迹。
白玥魁一招手,那两柄无主飞剑便立刻上前,被少女牵引到了手中。
春雷入手十分轻巧,敲打剑身有隐约的春雷般剑鸣作响,细听之下甚至还有悉悉簌簌的绵绵春雨声,不足一尺的剑身握在手中如柳叶一截,轻若无物,偏偏剑锋十分锐利。少女称手的练了练,称之为如臂使指都不为过。
再重新换了一柄赤潮过后,赤红色飞剑入手的触感就和轻飘的春雷相比截然不同,厚重凝实的剑身依然是不足一尺,可白玥魁握剑的右手骤然发力,这才举定这柄本命飞剑,少女暗暗心惊,这份重量已经超过了少年身旁躺在地上的那柄大龙须了。
那位北疆剑仙一个人同时使用着两柄截然不同的飞剑,两剑之间如何用力各有讲究,如何耗费气机也是一门学问,同时使用两柄本命飞剑就已经足够一位剑修钻研一辈子了,李翰钦的九柄飞剑,此刻看来愈是不可思议。
少女的怀中息焕已经沉沉昏过去,一靠近背后的柔软怀抱,息焕再也坚持不住,两眼一沉昏身放松下去。
船边的几人此刻也登上了船,蒲毓穿过众人走上前来,一旁的断臂老僧仅仅是看了一眼,便放心道:“只是失血过多,白姑娘不必担心。”
“让我来吧,”蒲毓蹲下身子,翻手而出一只赤红色的无头双尾虫,肉虫一般爬在青衣女子雪白的手腕处。
白玥魁警觉地看向蒲毓,没有第一时间放下护着息焕的那只手。
青衣女子微扬嘴角笑道:“白姑娘不必担心,这血蛊是蛊虫亦是补药,原本是针对血旺盛的武夫准备的催化剂,现在息焕身体亏空,恰好可以起到帮他固本培元。”
白玥魁略作犹豫,随后便让出了怀中的少年。
“老人家,这么做生意,不太厚道吧?”身后响起了白画生的质问,白衣剑修和李时淼一同找上了那位缩在角落的老船夫,兴师问罪起来。
老人家虽然愧疚至极,可事到临头依旧不肯低头认错,粗着脖子涨红了脸道:“我就是一做小本买卖的!他那我的船威胁我!我能怎么办?那可是我全部家当啊!”
老人避重就轻地解释着,将责任一股脑甩向了那位北疆剑仙。
李时淼闻言看向脚底下的这艘船,他亲眼看着息焕在船头上拖剑而行,自带破坚的大龙须都只是在船身上留下了一串火花,金尖剑尖更是一道剑痕未曾留下,足以见得身下这艘小船的不简单。
李时淼蹲下身去轻轻敲击甲板,先前并未注意到,此时才发觉木质的甲板敲响过后响起的竟然是金铁的回声。
“该不会......这一艘船都是......”李时淼不敢细想。
白画生则已经开口道:“老人家,既然你这么看重自己的这艘小船,那用它带我们穿过大泽,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