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长辈因张晓兰的天真气愤:“糊涂,那个男人有老婆,你生了他的种,那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外面生外面养的,那是要被人笑话的啊!你就算不想想你自己,你也想想我们张家的名声吧!你还要不要我们活?”
从陆月娇那里听到消息赶来的张家人是一个中年男子,算是张晓兰的大伯。
他们也实在没想到自己会被李明阳那种人骗的团团转,这也就算了!偏自己这个侄女没见过世面,还真以为自己离开村里就能活了!
他们也是庆幸张晓兰刚怀孕的时候没有和外面传消息,不然就光这件事,他们张家人在村里就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张晓兰这段时间本就觉得委屈,再加上被长辈这么一质问,情绪便更加绷不住,她豆大的泪珠从眼眶往下落,哭的声嘶力竭:“那你们就不要管我,你们好好活着,让我去死不就行了!反正你们都嫌弃我,你们都嫌弃我。”
张晓兰所在的村子本就闭塞,她还没有来得及接受女性独立风潮就已经被李明阳害得人不似人,鬼不似鬼。
此时的她根本不知道,现在除了护住肚子里的孩子,自己还能做什么?
“我们不嫌弃你,咱们这些做长辈的心疼你还来不及。只是这孩子,不能留啊!”张家大伯无奈至极。
病房里还有医生和护士在。
他们现在被双面夹击,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孕妇不想堕胎这是她的权
利,如果你再闹的话,我们就要请你出去了。”医生语气强势的开口。
张家大伯根本不吃这一套,他大手一挥,通黄的眼瞪的如核桃大:“京城的医生了不起啊!我是长辈,让小辈听我的怎么了?我告诉你,要是你们不给堕,我就带着晓兰回乡下去,我们那里的赤脚医生又便宜又好,你们还比不上呢!”
张家大伯说的赤脚医生大多是靠坑蒙拐骗为主,所谓效果好的堕胎药,也就是一把又一把的红花攒起来的。
那种药吃多了伤身!不少人被害的一辈子怀不了孩子。
医生听不了这荒唐话,他眼皮猛的一掀,对着张家大伯的脸狠狠瞪回去:“你再这样我报警了。”
“你报啊!”张家吹胡子瞪眼。
“稍作冷静,稍作冷静。”二人剑拔弩张之际,闻讯赶来的陆月娇插入其中,终于算是抵住了第一波炮火。
张家大伯记得陆月娇,这个口口声声喊着是李明阳好朋友的女人,如此,他眼中的怒火更甚,原先只是动嘴,现在他是干脆撸起袖子要打人:“老子杀了你。”
啪......
张家大伯的巴掌刚挥过去就被陆云龙在空中截断,他揉着疲惫的太阳穴:“老人家,有话好好说。”
“大伯,就是她给我交的医疗费。还是她把你叫过来的,你别打错人了。”张晓兰看张家大伯误会,撑着沉重的身体从床上跳下去拦人,因为动作太过急迫,她
突然猛的咳嗽。
张家大伯这才消停,立刻将张晓兰扶回床榻。
等他忙活完回头,陆月娇朝着他所在的方向招手:“这位大伯,关于你侄女的事,我和你聊聊。”
张家大伯根本不搭腔,他拍了拍身上唯一一件体面的衬衣,冷哼几声:“别以为晓兰帮你说话我就会放过你,你和李明阳认识,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世上坏人多好人少,张家大伯想着自己警惕一些总没错。
陆月娇仰头冷笑,这种荒谬的话,她倒是头一次听说。
她嘴角轻扬,略有讽刺的开口:“李明阳是我这辈子的仇人,你把他和我放在一起,我可觉得晦气。”
“仇人?”张家大伯明显眼前一亮。
陆月娇侧眸瞥他:“不仅他是我的仇人,恨他的人还有很多,他们都在这京城里,那群人可比你我更想杀了他。”
她是,李淑婷亦是。
说到这时,张家大伯眼中涌出强烈的兴趣,他眼睛转了转,抬起了一额头的皱纹,干涸的嘴唇抽搐后开口:“咱们出去说。”
陆月娇欣慰点头,将人引见到无人处,她拿出随身携带的笔和纸,写了李淑婷现在所在的工作地点:“去找她,就说是我跟你说的。”
“我知道这个名字。”张家大伯指了指纸上李淑婷的字样。
陆月娇轻轻嗯了一声,眸中情绪意味深长:“她是李明阳现在的老婆,你想想,她在看守所坐牢,李明阳在外面勾三搭四,不
仅欠了一屁股债,还把你的侄女带回了家里!一家老小全靠着她养。这样的女人不比你更恨李明阳。”
张家大伯在陆月娇的引导下算是听明白了!他粗糙的手掌将纸张握住,牙齿发狠的紧咬着。
陆月娇掏出钱包,又在对方手里塞了几张钱:“拿着,现在手术技术不发达,堕胎风险很大。要是你侄女一定要生下孩子,你也就别强求了!我给你的这些钱足够在医院休养一阵。”
“这钱不是你应该来出的。”张家大伯把手上的钱推回给陆月娇,他仰了仰脑袋,“等我逮到李明阳,我家侄女这段时间花的钱,他得给我一分不少的补上。”
言下之意,他对张晓兰坚持要生孩子这件事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抗拒。
陆月娇略有些感慨。
张晓兰虽然凄惨,但好在还有张家这些长辈,不至于孤苦无依。
这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楼下这边的事交代完,陆月娇和陆云龙准备往看守所的方向走,还没有走出大门,余霞从楼上跑来道喜,“人醒了!喊着要见你们,赶紧上来吧!”
病房。
陆云飞凄惨地被安置在病床上,他整个人被绷带包的像个木乃伊,只剩下一张脸露在外面,青紫未消,活是个小丑。
“陆月娇,你想害死我啊?你还记得我是你哥吗?我是你哥啊!”陆云飞见到陆月娇时格外激动,可他身体不能动,只能挤眉弄眼,如此情形,反倒增添
一丝喜感。
陆月娇没工夫陪笑,叹气后抱紧双臂:“怎么?你这伤是我打的?”
“就算不是你打的,我也是被你们夫妻两个人害的。”陆云飞说到这时,不免回忆起自己白天时候的遭遇,一时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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