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装什么装!”孟绾伸手推了沈娇娇一把。
沈娇娇踉跄着后退两步才站稳。
她诧异地看过去,不明白孟绾为什么突然发难。
不怕被异父异母看到吗?
孟绾再度欺身上前,凑到她耳畔,轻声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前夜在大兄院子里做过的事情,我一清二楚!”
“绾儿,你到底在说什么?”沈娇娇眉头紧皱,“先前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那都是你院里的下人胡说的,我只是在义兄院里睡了一觉……”
再度被迫回忆那晚发生的事情,她恨不能掐死眼前得意洋洋的女人。
但她不能。
不仅不能,她还要笑吟吟地和对方虚与委蛇。
长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手掌传回的刺痛迫使她清醒过来,甚至红了眼眶。
她故意装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眸光哀怨。
“绾儿,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见她这样,孟绾也有些不确定了。
难道前晚什么都没发生?
不,不可能,当时沈娇娇确实表现得十分心虚,而且她的人也传回了‘已经得手’的消息,不可能有误啊!
沈娇娇快速抬眸扫了孟绾一眼,见她面色纠结,显然对自己的话信了七分,心头大石重重落地。
只要孟绾怀疑,就会派人去查。
她只需要让人盯紧孟绾就好。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院子里突然响起孟夫人的声音,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尤其是孟绾,整个身体肉眼可见的僵硬起来,似乎害怕被孟夫人撞见。
既然害怕,为什么还要来挑衅?
沈娇娇搞不懂孟绾在想什么。
“义母,我跟妹妹聊天呢。”她边说边低头抹了抹眼角。
孟绾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是啊是啊,在聊天。”
孟夫人对沈娇娇温和一笑,“娇娇不是有事情要处理吗?先去忙吧。”
说完看向孟绾,脸色沉沉,“孟绾,你跟我过来!”
“是。”孟绾怏怏应了声。
沈娇娇垂眸站在原地,等孟夫人和孟绾离开后,才缓缓转过身,朝着院门口走去。
见她出来,可莹惊得‘呀’了一声。
“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二小姐……”可莹迎上去,心疼地看着沈娇娇的脸。
她摇了摇头,“先回去吧。”
“好。”可莹点头,搀着她往明珠院走去。
路上。
可莹还是没忍住,小声说道:“小姐,你眼睛好红啊……”
沈娇娇低着头,“是吗?”
她不想哭的,是眼泪自己要掉下来。
她只是想不明白,义母方才分明见到她脸上的委屈,见到她在抹眼泪,为什么不问她一句?
义母的眼中,只容得下孟绾吗?
“小姐……”可莹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就捅了娄子,慌忙安慰,“小姐你别哭,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告诉我,我替你想办法。”
沈娇娇掏出手帕,认真擦干脸上的泪水,“没什么事。”
见自家小姐故作坚强,可莹整颗心都软了,不忍心拆穿她,只好硬生生转开话题,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对了,昨天傲雪给小姐的药物,我托仁医堂里相熟的大夫查验过了,都说这药无害,是个止痛的好药,可以用的。”
沈娇娇点头,“好。”
“莫微不太安分,一直在打探府中各主子的消息,傲雪倒是守着规矩,一直在小厨房。”
“她向谁打探?”沈娇娇来了兴趣。
莫微才刚进府,能向谁打探消息?
不会是莫乾安插进来的奸细吧?
“都是跟我们院里的人打探。”可莹详细解释起来,“豆豆盯着她呢,见她出去转悠过好几回,没有跟外头的人攀谈。”
“继续关注就好。”沈娇娇说。
“是。”可莹应了一声,又捡了几件明珠院发生的事情说,彻底转开了她的注意力。
主仆二人有说有笑回到院子,就见可欣黑着脸凑过来。
见她欲言又止,似乎有要事禀报,沈娇娇挥手让可莹先下去,随后看向可欣。
“怎么了?今早还笑嘻嘻的。”
“小姐,前夜谎报消息的那个小厮有下落了。”可欣说。
沈娇娇一惊,立即上前抓住可欣的手,问道:“在哪里?!”
“现在找不着人了!”可欣磨着牙,一脸愤怒,“他叫王柱,两年前进府的,在前院当值,自从前天晚上出府后,就没有回来过。”
“你怎么知道是他?”
“我本身也不知,恰好门房小厮认得他,两人还是同乡……”
可欣细细讲了怎么询问、发现和确认的全过程,没有半点遗漏。
听完汇报,沈娇娇心知后续已经不是可欣能查的了。
她要想办法找人在外边查,将王柱给找出来。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可惜的是,莫微和傲雪不可信,她也不敢再找莫叔帮忙。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时,可莹又在外头敲门,说溪院的周姑娘不肯走。
沈娇娇让可莹进来,“周姑娘?”
“小姐,就是姑爷的那位。”可莹解释起来,“周姑娘说要见你一面,你不见她,她就不走。”
“见了我又能怎样……”她面露无奈,却还是站了起来,“走吧,去看看怎么回事。”
原先在挑选婢女时,她确实利用了那两个美婢。
当孟绾将人抢去后,她就猜到会有这一天——陈元礼移情别恋的能耐,她早已领教过。
甚至昨日她刻意惹怒孟绾,就抱有这份龌龊心思。
她盼着孟绾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没想到还真应验了……
虽然周姑娘的遭遇跟她没有太大关系,但她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总归是要去见一见。
溪院离明珠院不远,片刻功夫就到了。
院子里头静悄悄一片,什么声音都没有,沈娇娇脸上露出几分担忧。
等走进去后才知道,婆子已经将周姑娘为数不多的东西都收拾好了,都在等着她起床。
“周姑娘好大的架子,还要我们小姐亲自来请。”可欣先一步上前,替沈娇娇摆好架势。
一听沈娇娇来了,周姑娘也不装病了,猛地坐起身来,直勾勾看向门口。
“大小姐,您可算是来了!”
沈娇娇‘嗯’了一声,走过去坐到床沿,仔细端详着周姑娘的面容。
“长得很标志,难怪元礼喜欢。”
周姑娘愣了愣,立即爬下床,跪在她的脚边,小声道歉:“大小姐,对不起……”
“你不必如此,元礼喜欢你,是你的福气。”沈娇娇将人拉了起来,引到身侧坐下。
她想跟人家道个歉,说不好意思连累你被孟绾选中,又被陈元礼糟蹋。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十分虚伪,干脆什么也不说,等着周姑娘开口。
周姑娘执意屏退屋内下人后,再次朝沈娇娇跪了下来,面色沉凝。
“大小姐,昨晚是姑爷强迫奴婢,奴婢心中不情愿的。他还一直喊我‘娇娇’,说了许多糊涂话。”
“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无颜面对您。但您今日救了我一命,我一定要将这些话带给您。”
沈娇娇微微皱眉。
娇娇?
陈元礼这是在肖想她?
他到底说了什么糊涂话,能让周姑娘这般慎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