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家小少爷要回国的消息在花都上流名媛圈里炸出了不小的水花。
当事人半只脚还没回归国土,名字却已经在花都各地的酒吧上空飘扬好几天了。
“唉我说你们也不先见见人再勾搭?万一.是个歪瓜裂枣的.....你懂吧?”
“你也不想想他妈是谁,当年南圆出了名的美女,你再看看蓝董,想来都肯定长得不差。”
“那也不用这么心急呀,递了三次拜帖?人家才19岁,你是不是人呀。”
“蓝家大少爷不是21岁结的婚,谁知道这个小少爷会不会也英年早婚呢。”
“人家蓝徐两家是世家,蓝大少爷和徐楠一那是青梅竹马,能一样吗?”
一油腻男抱住身边说话的女人,半笑半嘲道:“就一私生子,稀罕什么,你这样的小美人就应该好好跟着我,懂?”
女人伸手就拍开他:“滚滚滚,私生子又怎么样,蓝家管事的还不是那他当心尖宝,蓝大少爷不也宠着他,人家名字带着蓝家小辈的辈分字清清楚楚写在蓝家的族谱上呢,你行吗你?”
“就是,蓝家家大业大,私生子又怎么样,蓝宏逸加上私生子也就这两个儿子,占着蓝这个姓随便都能分你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了。”
议论的声音响破了天,也飘不到西班牙。
她们讨论的对象这会儿正戴着耳机在打游戏,连张秘书走进书房的声音都没有听见,迅速结束一盘游戏之后,蓝子鹤瞥见手边又多了一堆红色的纸张。
张秘书端正地站在一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蓝子鹤看着那些拜帖挑挑眉,有些不爽地扫落到地上,不屑地笑道:“又来了这么多,蓝这个姓就这么好?她们怎么不干脆把想跟我上个床写在上边儿呢。”
在蓝氏这种地方工作多年的张秘书听后没做出任何不该有的反应,只优雅地收拾好散落一地的帖子,微笑道:“二少爷对这些没兴趣,我以后就不送来了。”
蓝子鹤摆摆手:“随你。”
再搞点信息过来,他都可以打进那些少爷小姐的内部微信群骗钱了。
张秘书优雅地收拾好,交代完回国当
天的注意事项就走了,一张请帖没留下。
蓝子鹤看了眼张秘书离开的背影,微微皱起眉头。
能混到这个圈子的虽说都不是省油的灯,但蓝家那是真正的豪门贵族,女人的虚荣心是一个神奇的东西,即使她们家财万贯,但真名媛想要攀个名人长声望,假名媛想要攀个枝头做凤凰,大家都殷勤地往蓝家递上一份请帖,上面红纸金字地写着某某某诚挚盼望蓝小少爷可以屈尊一起吃顿饭再喝杯酒。
篮子鹤对此一点兴趣都没有,连那些个拜帖上的味道沾到手上都嫌麻烦。
蓝子鹤回国当天,但凡来见蓝子洲的生意合伙人得到消息后都在结束会面后提了一嘴“我家小女”,还有提“我家小儿”的。
蓝子洲面无表情地编了无数借口,替自己弟弟送走了所有的应酬,就连一点航班信息都没给出去。
北京时间晚上十点,蓝子鹤的航班降落在花都城北国际机场。
一身花色西装、眼罩还套在额头的蓝少懒散地走出飞机舱,看见来接自己的居然只有一辆低调的白色宾利,冲亲自开车的蓝子洲不满道:“哥!我多久没回国了,好不容易回来,你就给我这排面?”
蓝子洲看都没看他一眼,语气自然道:“那不然我叫50个女的50个男的脱l光了坐在法拉利上在停机坪摆个车阵迎接你?”
50个女的50个男的脱......蓝子鹤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寒颤道:“那倒不用,人不要,车阵可以。”
蓝子洲:“想都别想,要不是你嫂子说当哥哥的应该来接弟弟,我已经抱着她睡觉了,还会在这开车?”
蓝子鹤:“……委屈嫂子了,谢谢哥。”
得,老婆奴惹不起。
车子下了环城高架,穿过市中心开往城南蓝家祖宅。
刚到市中心,原本戴着眼罩闭目养神的蓝子鹤似乎被繁华召唤,突然坐直了腰板。
一张漂亮的脸上哪还有眼罩的踪影,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窗外,一丝困意都没有了。
蓝子洲看出来弟弟的意图,但丝毫没有放慢车速要停车的意思,“回国第一天别想乱跑,先回家见了父亲
和奶奶再说。”
哦,我当然知道父亲和奶奶在家。
蓝子鹤摆弄了一下表情,调整出委屈的语气,“奶奶在家呀,那不少长辈都在吧。”
他低头假装整理安全带,将长辈两个字的音咬得极重。
蓝子洲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蓝家家大业大,祖宅的规模更是不小,只要家中最年长的那位蓝老夫人前脚到了家,一群跟蓝家八竿子打不到的远房亲戚后脚就跟着来蹭门。
也亏得蓝老夫人心肠软,乐意留着那些人,老人家都爱热闹,可蓝子鹤就跟他们相处得不是那么愉快了。
是问谁会喜欢那些张口闭口明里暗里讽刺你是私生子的人呢?
两人一番争执过后,蓝子洲扔下一张插着国内手机卡的手机,开着车走了,蓝子鹤拿着手机,把繁重的西装外套扔在了他哥车里,只穿着一件深v衬衫,一身轻装走进了flechazo。
flechazo,花都有名的gay吧,蓝子鹤在国外就听说过它的名号。
传闻说里面能转角遇天菜,他早就想见识一下,国内的“天菜”,能有多天。
酒吧的门面很低调,一扇破旧的铁门,周围的墙壁上挂满了藤蔓,还都是活的。
在隔壁购物广场的强烈灯光下,能隐隐约约看见flechazo几个字母藏在藤蔓背后,显得神秘又透着破败。
flechazo,含义是一见钟情,老板虽然不懂得门面装修,名字都是挺会玩情调的。
蓝子鹤对这家酒吧的兴趣又增加了一分。
进门的玻璃门碎了一大块,不知道是特意设计还是被人失手打破,蓝子鹤视线只在上面停留了两秒,挑挑眉见怪不怪,踩着玻璃碎粉末走了进去。
心里却已经开始怀疑传闻了,这看着快要倒闭的感觉会有天菜?
果不其然,情理之中,意料之内,蓝子鹤失望了,这里别说天菜了,稍微能入他眼的人都没有。
倒是他自己,在卡座上坐了十分钟不到,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放满了四面八方的人给他送的酒,各种颜色各种样式的酒洋洋洒洒摆了一桌。
行,也许是没来对时
候。
蓝子鹤看都不看桌面上的酒,起身打算直接走人。
刚走了几步,一个娇滴滴的御姐音在旁边响起,“帅哥?请你喝杯酒怎么样?”
光是听声音都能感受到那专属性l感女人的浓郁香水味。
蓝子鹤自认为是在喊他,不打算理会继续往前走。
随后一道男声响起,懒洋洋地回应刚才的女声:“可我手里还有一杯呢,你替我喝了?”
清冷不带低沉的声音混合着酒吧里低沉的北欧小曲,震动了耳膜,莫名熟悉,十分悦耳。
蓝子鹤心中一动,转过头瞥了一眼。
一个穿着背心的男人坐在吧台的高脚椅上,透过背心的裁剪口可以看见诱人的人鱼线,以及一个设计微妙的纹身图案,修长的腿穿着宽松的工装裤。
男人正轻轻地晃着手里地酒杯,声音带笑语气勾人,眼神却没有一丝情l欲,染成蓝色的头发在酒吧忽明忽暗的灯光中变换着颜色。
也许是感受到了炙热的目光,男人保持着晃酒的姿势笑盈盈地看了过来,和蓝子鹤对上了视线。
蓝子鹤明显看到,对方阴沉的眼睛亮了一下,配合着打过来的灯光透过发沿,像是雪原的孤狼看见了梦寐以求的猎物。
白宙其实并没有来过gay吧,但是今天他刚被经理通知,俱乐部原来的金主破产了,现在俱乐部已经被另一个金主收购了。
没有露出半点风声,俱乐部说卖就卖了。
心烦气躁之余,白宙鬼使神差跑到好友开的酒吧消遣。
他才刚到半个小时,没喝一滴酒。
看到蓝子鹤,白宙确实是小小地惊喜了一下,他见对方没什么情绪地看着自己,偏头朝他笑了一下。
那种带着目的带着意图的笑。
有趣。
蓝子鹤看得懂,欣然放弃了要离开的念头,走了过去。
脑子里对这张脸莫名熟悉,但又想不起来是谁。
他走过去,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女生,意思很明确——这人我看上了,你,滚。
女生打扮精致,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蓝子鹤不喜欢的香水味,两人对视了两秒,女生知趣地走开,但
将那杯要给白宙的酒留在了桌子上。
蓝子鹤瞥了一眼桌面上的酒,和他先前的卡座一样,高高矮矮的酒杯摆满了一桌,不用细数就知道绝对不下二十杯,他背靠在吧台上,一头金发亮得晃眼,随手拿起一杯最好看的一饮而尽,摆出一副跟人搭讪的语气对白宙说:“啧,真受欢迎。”
白宙看着他喝,没有阻止,蓝子鹤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浮动,光影随之变化。白宙捏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杯子里蓝粉分层的液体也微微晃动着,酒面漂浮着些许金粉,一闪一闪很是好看。
蓝子鹤将空了的酒杯轻巧地放在桌面上,看着白宙回敬了一个眼神。
在酒吧里,喝掉别人送给对方的搭讪酒,算是一种宣誓主权的意图。
白宙抿了一口自己的酒,说:“彼此彼此啊。”
闻言,蓝子鹤从他的角度回头看向自己之前坐下的卡座,视线中途没有任何障碍物阻挡,连上面桌子上放了几杯酒都看得真切。
他笑了笑问:“看我很久了?”
白宙:“不久,也就十分钟。”
蓝子鹤:“我也就进来了十分钟。”
白宙一口干了手里的酒,轻轻放下酒杯,玻璃跟吧台接触的声音很清脆,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
他看向蓝子鹤的眼睛,俯身拉近两人的距离,小声吐息:“那你可以理解为,你一进来,这个酒吧所有的人都黯然失色,只有你一个人入得了我的眼。”
两人距离本就不远,现在蓝子鹤的睫毛都快戳到白宙的脸上了。
长得好看,声音好听,能说会道。总结:这人有趣。
真他妈有趣。
蓝子鹤在酒吧混迹多年,第一次被男人反撩,他挺直了腰杆再往前凑了一点,怼着脸学着白宙的语气回他:“esoesbién.”
是酒吧里刚刚那首北欧小调的歌词——
那巧了,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