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央红唇微张,然后抿成一条直线,这个傻子也算是与她同病相怜吧,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双亲,是祖母一手把她带大的,除了祖母也没有人心疼她,而夜离晨也只有太后和魏家人疼爱。
也不知道该说夜离晨比她幸运还是可怜,夜离晨痴痴傻傻过了这么多年,但是他过得很开心,每天都是无忧无虑的,即便是别人欺负他,他还是乐呵呵的样子,一直糊里糊涂地活着,而她却比任何人都要活得清楚,也必须活得清楚,否则也都可能活不到现在。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吧,她是这样,夜离晨亦是如此。
正当苏婉央愣神的时候,夜离晨突然用手舀了一点水撒在苏婉央身上,然后掩嘴偷笑着,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他干的似的。
苏婉央斜眼瞪了夜离晨一眼,可这家伙这次居然不怕她了,又舀水撒在她身上,然后指着她哈哈地笑出了声。
“给你脸了哈,居然敢泼我。”苏婉央微怒,双手捧了水就像夜离晨浇了过去,夜离晨没有躲,胸前的衣服立刻湿了一大片,可那小子居然笑得非常欢乐。
于是一场水战就这样没理由地开始了,两个人你浇我,我泼你的,一番玩闹下来,两个人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还是在丹朱丹砂的劝阻下,两个人才暂时停止互泼。
苏婉央好久没有像今日这般像个孩子一样玩闹了吧,从失去双亲时,还是从她寄人篱下开始,她早就已经忘记了。
好半天,两个人才把梨花洗干净,丹朱和丹砂就拿着洗好的梨花去阴干,苏婉央也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这个时辰也快到用午膳的时间了,苏婉央伸着懒腰进了屋子,夜离晨跟在后面也进了去,进了屋子苏婉央就趴在桌子上,夜离晨也坐在了苏婉央对面,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把袖子放下来,一会儿该受凉了。”
夜离晨乖乖点了头,然后把袖子放了下来,苏婉央又摸了摸夜离晨的袖子和胸前的衣服,有些湿了。
她自己还好,几下就躲开了夜离晨的攻势,夜离晨就比较惨了,傻乎乎地坐在那里任凭她浇,躲也不躲一下。
“得了,你去重新换一件衣服吧,穿着湿衣服也难受,你自己去柜子里找一身干净衣服换上。”
苏婉央不由得感叹,她现在不仅要做夜离晨的娘子,还要做他的娘,事事都得把他考虑考虑进去,生怕他饿了冷了生病了,像个小祖宗一样伺候着。
只见夜离晨紧张的摸着自己的衣服,摇了摇头,说:“可是,可是离儿不知道衣服放在哪里啊。”
苏婉央的嘴角抽了抽,好吧,她还是高估了夜离晨的自理能力。
夜离晨像个小跟屁虫一样跟在苏婉央身后去找衣服,苏婉央从柜子里随便翻了一件蓝色的丢给夜离晨。
“行了,拿去自己穿上吧,自己穿衣服总该会了吧。”
夜离晨接过苏婉央丢来的衣服,局促不安地立在原地,挠挠头不言一语。
“你该不会连衣服都不会穿吧。”
夜离晨犹豫了一下,还是重重点了头,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苏婉央扶额苦笑,行行行,她来帮他穿,自家的小祖宗怎的也得好生伺候着。
苏婉央帮着把夜离晨身上的湿衣服给脱了下来,又伺候着他换衣服,夜离晨也算是第一个能让她伺候的男人了吧,也就只有这个小祖宗能让她妥协了。
衣服才穿了一办,梅儿就推门进来了,见夜离晨衣衫不整的样子又看见苏婉央抱着他,以为自己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事情,忙转过身去,慌乱道:“我们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另外两个端着午膳的丫鬟也都转过身去低着头不敢说话,小脸红彤彤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苏婉央一边给夜离晨穿衣服,一边说:“行了,又不是干什么其他的事情,就换个衣服而已,大惊小怪地干什么,把吃的放桌上吧。”
被夜离晨拉起来折腾了一上午,早就又累又饿了,她哪儿还管的上别人到底会不会乱想啊。
给夜离晨穿好了衣服之后,苏婉央就忙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就开始吃,夜离晨看着苏婉央一个劲傻笑。
“立在那里傻笑做什么,还不赶快坐下来吃,你不饿啊。”
“娘子吃饭的样子好可爱啊。”夜离晨毫不掩饰得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苏婉央端坐着轻咳了两声,手上的动作也优雅许多,以前她在自己的院子里都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是在这里什么都要规规矩矩的,连吃个饭都不自在。
旁边伺候的丫鬟不由得捂嘴偷笑,只有梅儿板着一张脸,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用了午膳,苏婉央就在院子里躺着,她看着满院的梨花出神,刚刚同夜离晨一同摘梨花,发现这这院子里的梨树约有六七种,脑子里灵光一现,问身边的梅儿:“你说这桃花儿都能做成桃花糕,那这梨花儿是不是也能做成什么梨花糕的呢?”
梅儿思忖了一下,回答道:“梨花糕?我倒是没有听说过。”
一听到梨花糕,正在折梨花的夜离晨转过身来,笑嘻嘻地望着苏婉央,“哪里有梨花糕,梨花糕好吃吗?”
夜离晨拿着梨花小跑着过来,将手中的梨花递给苏婉央,又问:“娘子,哪里有梨花糕啊?”
苏婉央接过花枝,低头轻嗅了嗅,一股淡淡的花香萦绕在鼻尖。
“我就是问问梨花能不能做梨花糕,你看这满院子的梨花,开得这么好,过段时间就全谢了,那得多可惜,你说是吧。”
苏婉央的声音出奇地温柔,夜离晨坐在地上,头靠在苏婉央腿上,问:“离儿不会做梨花糕,离儿只知道梨花可以用来酿梨花酒。”
丹朱上前一步,俯身道:“回王妃的话,这梨花味微苦,鲜少人用它来做糕点,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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