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都头,水面上有船过来!”斥候小心翼翼跑过来报告。
梁山泊此地本来一片良田,有一年黄河决口,之后洪水汇集成一个宽广的大湖,就是现在的梁山泊。
大湖岸边,泥泞难行,斥候一路挣扎,可算是吃了不少苦头。
董先点点头:“传令下去,大伙准备上船。”
这一百讨逆军,穿衣千奇百怪,有的头戴东坡巾却腰上扎着鹿皮靠;有的直?粗布长衣配着丝绸夹领;有的全身富绅装扮脚下却穿一双草鞋······这一系列的时尚混搭,只为了告诉别人他们的身份——“我是土匪”!
程洲把董先这个刺头讨要过来,郓州厢军团练使自然是乐得卖人情,还兴高采烈的办了一桌酒席欢送瘟神董先离开厢军;可见董先的‘轻蔑一呲’的杀伤力是多么的强。
董先来到讨逆军,程洲就提拔他担任一部都头,相当于连长。程洲是想直接提他为都虞候管一营兵的,但是他没有这个权限,而且任你本事再大,在军中也要先立功才能服众!
这次让董先带一百部下伪装土匪,装作外地土匪来上梁山入伙,其实是要配合徐鳞剪除那两千水贼。由张横张顺统领的这两千水贼,是宋江特意留下来监视徐鳞的。你以为宋江这种能弑杀晁盖当上老大的人很蠢?他当然要在梁山老巢留一手。
那辽国大王萧干说动他和方腊联合,那他就势必要离开梁山泊。可宋江毕竟舍不得这块宝地,还想给自己留个后路。所以徐鳞说留在梁山由他来伪装十万主力的时候,宋江爽快的答应了,还在梁山留下多年劫掠附近州县的大部分金银积蓄。
此去劫掠滑州富庶之地,财货有的是。而且带太多负累上路打仗并不明智,梁山贼又不是正规军,沿路补给全靠抢。梁山贼紧接着就要去攻徐州,等攻下了徐州,还要下江南;到时候只怕沿路抢掠的财物太多,都要拿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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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水军头目张横、张顺两兄弟倒是恪尽职守,亲自站在码头迎接来入伙的‘泰山匪’。
别看这新入伙的兄弟人数虽然不多,可这都是三当家徐鳞介绍来的。这两人郑重其事的出来迎接,就有点刻意讨好徐鳞的意思。
“船头那黑脸大汉,莫非就是泰山铁佛董大郎?”张横对立在哨船船头上的董先大喊:“深夜来奔,兄弟可称大义。快快上来喝杯烧酒!”
董先爽朗大笑:“哈哈哈,好!好个梁山,果然是遍地英雄豪杰。今日见得两位,已证所言非虚!”
张横张顺兄弟被这一夸,乐的不行,口称“谬赞、谬赞”,满脸堆笑的去接抛过来的缆绳,就绑在码头墩子上。
董先众人才上得码头,徐鳞突然赶到了。张横张顺赶忙施礼:“三头领不是在后营清点库房么?您整日操持山寨琐事,劳累过甚!今夜这些小事,尽管交给我们兄弟安排,何必亲来出迎?”
徐鳞叹了口气:“唉,你们兄弟俩辛苦了。我对不住你们!”——“噗”的一声,迅疾的从怀里掏出金枪头就扎进张横心口。
徐鳞这次又把金枪头卸下来藏在怀里,显然是想出其不意。
弟弟张顺在旁边眼看巨变骤起,哥哥竟然被自家三头领扎心,而四面顿时喊杀声四起,显然他们兄弟俩和作水军的部下是被算计了!他只觉得这也太特么的扎心了······
哥哥张横也是悍匪,竟然不曾立时气绝。
他知道徐鳞的厉害,要是让他拔出枪头,那自己弟弟也一定活不了。即刻双手抱住徐鳞手臂,不让他拔出金枪去杀弟弟。张横见张顺还傻站着,猛地提脚一蹬,将张顺踹下码头;而自己因为这一踢牵动了伤口,鲜血喷涌不止,终于气绝倒地······
徐鳞见张顺正要跌落水中,他知道张顺的水下本事,沾水就能逃走。他急忙大叫:“别让他入水!”
董先此时刚刚挥动流星锤击飞旁边两名水贼,待回身看见此景,顺势一抡手中长链——那流星锤直冲入水,激起翻天水柱。只见水下翻起浪花,带起一大片血红。
众水贼顿时一愣,暂停了抵抗,都看向水面······只见湖面水花翻腾,显然是有人在下面痛苦挣扎。不多时,水面慢慢归于平静,一具后脑破烂的尸体浮起
——
“程统制,徐鳞已经带领本部五千人马和那两千水军离开梁山,往东而去。”
董先任然按照正规军职称呼程洲,以示尊重,并没有像一般人叫的俗称程正将。
程洲满意的点点头。
他环视着这因黄河决口而急剧扩张形成的大湖。湖中间的梁山郁郁葱葱,掩映在大片的荷叶、芦苇荡中。真是个有鱼有藕、有树有果、河汊交连、地势险要的好所在!难怪梁山贼在历史上比江南方腊坚持的时间长很多。
何癫带着两个库房伙计走来。
“金童,梁山财货清点完毕。除徐鳞带走一部分粮食银钱,梁山现库存足可养活三万大军两年之久。”何癫拉程洲到一边小声说道。折彦璋在旁边警惕的守护着。
程洲听了感叹:“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宋江盲目扩张到十万人,要养活这么多张嘴,只能每天不停的派人出去抢掠。这样只能糊口,完全没有精力练强军、图发展。咱们不能走他的老路,必须走精兵路线!”
何癫深有同感,“梁山这里最适合就是养个两千水军,两千骑兵,六千步兵;但足一军之数。再多了,就是滥竽充数;而且还得不停的出去打家劫舍来维持,山寨里头领之间时日久了,难免会因为彼此争夺导致火并。”
程洲发愁:“徐鳞去到沂蒙山盘踞。而我们现在也没有合适的将才和足够的人手来占据此地,讨逆军的驻地也不能随意变更到梁山之上,甚是可惜啊!”
何癫嘿嘿一笑:“我说金童啊,你还是心不够大。我们攻占梁山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为了献给这个朝廷?”
他神秘兮兮的出馊主意:“咱们给朝廷报功,梁山匪巢已剿。然后将这些不容易兑现的珠宝首饰、绫罗绸缎供奉上去,我们自己留下金银粮食。东京的贵人喜欢那些浮华的东西,我们却需要这些实惠的东西,岂不是两全其美?桀桀桀······”
“接下来呢,我们因为兵力只有两千,没有多余的兵力驻守梁山。刚刚撤离,梁山就会又被一伙贼人趁机抢占!接下来,朝廷因为滑州被劫掠,更加痛恨贼寇,自然还是要剿匪。那最适合的人选,当然是刚刚剿匪成功的我们讨逆军了。到时候,势必就要给我们扩军,哼哼!”何癫冷笑连连。
程洲听了只得摇头苦笑:你这个朝廷啊,为什么要逼迫我们跟你斗智斗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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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程统制,通往黄河的河汊渡口,突然来了一伙贼人,自称是前来梁山入伙。董都头上前稳住他们,暗地里指挥我部将贼人包围。却不曾想那其中一个贼人端的骁勇,发了一声喊,竟然突将出来!他慌不择道,直奔您这里而来······”那斥候满脸惊恐的禀报敌情。他毕竟是京城子弟,没有经历过这种险恶场面。
程洲还未反应,折彦璋哈哈大笑,“何人如此嚣张,连董先也制他不住?本将终于可以活动一下筋骨啦!”拨马就迎上前去······
程洲无语:我家虎妞又要显原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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