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洛阳。
欲观千古兴废事,请君只看洛阳城!
程洲看着条案上的字幅,放弃了。
我是真的没有古书法的天赋吧!
“这次回来,能待多久?”
孟佳懿刚才赌气的护住刚刚满月的第三个孩子,就是不给程洲抱会儿。
她这是在小小的惩罚这个、一出门就是半年不见的‘负心郎’,她除此之外,还能拿程洲怎么样呢?
“夫人,你知道的,无论我走到哪里,你都是我一生中最爱!”
程洲不再坚持要去抱一抱自己的第三个孩子,而是转变战略:直接抱孩子他妈不是一样吗?
搞定了她,一切就都好办了。
“嗯、唔,放开······”
孟佳懿被程洲突然袭击揽在怀里,先是身子一软、就想沉沦在他的雄性气息里,可是积累的怨愤终于还是战胜了情欲:“放开!”
“你我虽为夫妻,只是此间却是外厅并非内室,怎可如此轻薄失礼?”
孟佳懿狠下心来,板起面孔:“夫君是堂堂男子汉,‘雄鹰自当翱翔万里’,你出去的再远再久,我也不应该阻拦你一句,只能默默的为你打点行囊、准备妥当给你送行!只是,你只要出门一趟就带回来一个美人儿;夫君难道就不怕外人耻笑你‘为国征战是假、实为搜罗女色’吗?”
程洲:······
厉害!
我的女人不简单,还知道战略迂回、声东击西了。
“美人儿?”
程洲只好装傻,东张西望的大喊:“咱们家里哪里有其他的美人儿?除了夫人你谁还能有资格被称之美人儿?”
“嗯——啵!”
程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孟佳懿身边,不理会她的反抗,抱住她的脑袋在她脸上、嘴上就是一顿啃······
——
“赖皮、就知道耍赖皮!”
一阵‘狂风暴雨’停歇之后,孟佳懿嗔怪的用手指戳着程洲的胸膛数落他。
“我要去看看孩子饿了没,别等他又哭闹起来吵着你,你再睡会儿吧啊。”
说着孟佳懿就起床穿衣了。
程洲侧躺着看这‘美妇更衣图’,心里不禁为自己的‘农家乐’审美而自豪:当初,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被你浑圆硕大的臀*部所吸引;果不其然,五年就生三个孩子!
‘大*屁*股利于生养’,古人的老话总是没错的。
这块土地太肥沃了,只要出力耕种就一定会有收获!
“夫人,咱家的小儿子,我看就取名叫孟非吧!”
程洲坐起身来,靠在床头:“去年岳母走的时候,拉着我的手不肯合眼。她早暗示过想咱们的孩子里能有一个姓孟就好了、给你们孟家延续香火,我当时很干脆的把话挑明了一定会满足她老人家这个愿望。唉!其实,我们早应该在你母亲活着的时候把小二姓孟就完美了,免得她走的时候还牵挂这个事。”
‘哗啦’,内屋的门帘被拨开,孟佳懿抱着‘小孟非’进来了。
她眼含热泪,深情的看着程洲:“我、我,我真是太高兴了,多谢夫君成全!”
反正程洲穿越到宋代,这辈子就是赚了的,哪里还会计较什么孩子跟谁姓的问题?
何况他在后世本来也不是执著于形式的人,何不自己主动的把这件事给了了、作的漂亮一点呢?
程洲起身,光着身子甩着小程洲就走过去轻轻抱住孟佳懿,轻抚着她的背:“哪里用得着谢我呢,你是我最亲的爱人,我为你作什么都是应该的。你对我的任何要求、任何埋怨,那都是因为你也深爱着我、心里牵挂着我。你只要记住,无论我将来表面上看起来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最爱的妻子!”
孟佳懿依偎在程洲怀里,她最爱听程洲的甜言蜜语了;尽管她这次在程洲回来之前发誓拒绝被他再次‘忽悠’,但这些美好的情话听着真的好幸福呢······
程洲阐述着老幺名字的来由:“这个‘非’字么,是左右对齐、不分高下的构成;这象征着咱们的小孟非既是你们老孟家的人、也是我程洲的儿子,我们对他会给予同样的疼爱!”
孟佳懿在他怀里特别安心,渐渐地又要睡着了。
她只迷迷糊糊地回了一声“嗯”。
程洲轻轻的把孩子接过来,一只手揽着她慢慢慢慢的轻轻把她放到床上,盖上被子。
“夫人呐,孟非这个名字自然是极好的,是你夫君我取的嘛!”
程洲在小孟非脸上亲了一口,:“只是,夫人你以后要给小孟非经常洗头发才行,不然将来脂溢性脱发变成秃头可不是闹着玩的!”
——
金山(阿尔泰山,蒙古与新疆交界的山脉)以东科布多。
冬季快要结束了,大草原上的积雪在慢慢融化。
耶律大石带领着契丹部落轻骑在山坡、草甸、峡谷、湖滩四处查看。
开春之时最容易发生雪崩、滑坡、泥石流、地陷等灾害,需要特别注意防范预警。
辽国覆灭、亲人惨死的伤痛,在经历一个冬天之后,部落民们也仿佛也看淡了一些。
其实,就算是平时不打仗的时候,他们经历的艰难困苦也不少。
这里坚韧的契丹游牧民,可不是东边那些住在‘五大都城’的娇贵契丹老爷,他们身上展现出的能量和活力总是让人惊叹。
耶律大石在拥有幽州千年坚城的时候,并没有信心能复兴辽国;但逃到了这片看起来一无所有的荒凉之地,他却感受到这里的蛮荒之力才是辽国东山再起的真正希望所在,他此时是真的有信心可以有所作为了!
“父皇您快看那边!”
“是耶律余睹将军回来了。”
顺着耶律载的指向,耶律大石就看见一支二十骑的人马远远地疾驰而来。
耶律载是耶律余睹的小儿子,因为皇帝大石的儿子全部被金国杀死了,他就主动把这个小儿子过继给耶律大石。
多少英雄建立了一世伟业,最后却都毁在继承人问题上。
历史上在西域耶律大石建立了强大的‘西辽’,最终也是因为没有服众的、合适的继承人,他死后、西辽没有在他打下的厚实家底下更进一步、反而急速衰败,很快的就烟消云散了。
最终,西辽因为存在时间太短暂、没有留下足够的影响力,后世很多民众都对西辽毫无印象。
“陛下!我回来了”
耶律余睹急切的汇报远赴‘黑汗国’(喀喇汉国)‘西州回鹘’‘于阗’去洽谈结盟的情况。
“西边三国的形势可是说是有喜有忧。忧的是这三国各自都在忙着征战、顾不上来帮助我们辽国,喜的是这三国各自都在忙着征战、这正是对我们辽国最大的帮助!”
耶律余睹说完,他环视了一下众人,表情阴沉的和耶律大石对了一个眼神。
耶律大石忍住胸膛里激动的心情,对义子耶律载摆了摆手:“你先带大伙儿埋锅造饭,我和余睹将军并骑聊聊天。”
十岁的耶律载懂事的就把其他人都安排了,各司其责的散开。
耶律大石当然明白耶律余睹的意思:西域三国以前虽然向辽国俯首称臣、进贡,但那是老黄历了。咱们收拾起来的这个残辽,人家根本就不会尊重;何况他们现在确实是在酣战不休,想帮辽国也有心无力。
耶律余睹刚才‘一忧一喜’的说法,其实就是建议大石皇帝:与其坐待西域三国停战之后不情不愿的和咱们谈联盟,不如趁他们打的焦头烂额的时候把他们‘各个击破’、一统西域!
到时候,辽国就拥有了广阔的地盘和资源;只要实现这个目标,就真正具备了复兴大辽的物质基础。
“长生天从来没有抛弃我们契丹人,我耶律大石一定不会辜负您赐予的这个机会!”
——
南掌(即澜沧,是老挝国古代的称呼,音译)国都城‘琅勃拉邦’郊外。
连绵的阴雨,浇烂了南掌国唯一的一条土石官道;大李国(安南)士兵们手中的皮鞭根本停不下来,此起彼伏的抽打在强迫征发来的南掌民夫肩头、后背。
惨烈的哀嚎声在大森林里回荡了半个月,往前运送战备物资的辎重队伍、就这样半死不活的勉强蠕动着······
“太尉,您回营帐里避避雨吧。”
亲卫指挥使黎有驹一直给这位‘大官’撑着伞,但是雨势实在是太大、还刮风,眼看着太尉老爷全身逐渐都淋湿了。
李公平摇了摇头,满脸愁容。
这位大李国(安南)最高武官,现年才三十二岁,是立国以来最年轻的太尉。
李公平是大李国太祖李公蕴的后裔,延续到现在只能算是皇族远亲,他完全是依靠自己在战场上的军功升到这个位置。
在原历史上,李公平一直在前线领兵作战;击败了南掌、占城(越南南部古国)、真腊(柬埔寨)、掸国(古泰国),把安南的疆域扩充到极致。
能文能武的李公平太尉,在越南历史上的地位,大约相当于中国古代的卫青、李靖。
可是,他今时今日面临的这个局面,也是一筹莫展。
李公平作为超越国内其他人的旷世奇才,他深深的明白:安南目前虽然已经成为中南半岛(古代中国以南的‘越南、泰国、柬埔寨’这个半岛被称为中南或者‘南中’地区)上最强盛的国度,可那也是相对于其他的几国太弱、才显得安南厉害。
以前安南都是把周边小国打的俯首称臣、进贡就满足了,那是因为安南的国力也是有限的,不可能直接占领实现郡县统制,最多只能做到纳贡、收保护费。
只是,现在形势不同了,北方的庞然大物宋国接连扫灭了青塘、西夏,还夺回了北方屏障‘幽云十六州’;安南李朝的李仁宗和太尉李公平的反应,和大理国段氏的反应是一样的:那就是必须尽快强大自身,以抵御将来存在的危机!
——
不过,因为安南李朝的野心是称霸中原,对中原的情报投入更多,所以得到讯息的时间比大理国要早很多。
自然的,安南的扩张动作也比大理更快了。
大理国从来不敢主动挑衅中原王朝,但是安南上千年来无论哪个政权上台都会主动去进攻北方大国;这个‘蚍蜉撼大树’的现象看起来有点奇葩,但自有他们的理由。
安南的黎朝、李朝、陈朝、阮氏······这些所有的朝代都认为自己继承了华夏文明的正统,咱也有资格去与中原其他势力争霸天下!
安南在古代汉化的太深了,他们太过沉浸在华夏典籍里,把历史上那些叱咤风云、荡气回肠的英雄故事研究来研究去——他们就会发现:咱们这个小鱼缸里待着太没意思了,还是黄帝故陵所在的中原让人魂牵梦绕啊!
于是这帮孙子(没错,完全就是华夏的子孙)只要能有口饭吃,他们还真就甩开膀子北上与中原王朝死磕。
安南最辉煌的时候,曾经攻破邕州(南宁)、劫掠到梧州,几乎拿下整个广西,差一点突破梧州顺珠江而下去抢广州······你说宋朝是有多稀烂?
争霸天下,安南是认真在作的。
——
“打胜仗与全面占领敌国之间的差别,真的太大了!”
李公平苦笑了。
他很自责:在升龙(今越南河内)王宫与陛下商议的时候,我给陛下的建议是从最近、最弱的南掌国下手,占领之后迅速划分郡县、施行中央流官治理。然后就是真腊、占城、掸国,那时候大理国就会发现已经被我们围困的动惮不得,灭掉大理国也就水到渠成了。
战略计划是完美的,可惜现实难题却也是难以解决的。
第一步,突袭南掌都城琅勃拉邦;攻占城池很顺利,但是让南掌王公贵族逃脱了大半,造成日后起义此起彼伏的巨大隐患。
说起来也是好笑,南掌王公贵族能逃脱:一是因为他们太穷了、二是因为他们太落后太接近原始部落,贵人与穷鬼的衣着打扮差别不大;安南军队冲进都城的时候南掌人完全没防备,但是一眼分不出他们谁的身份,让‘大鱼’就这样轻易溜走了······
至此,安南对南掌的全面侵略,最后变成了热带雨林中的苦战缠斗。
足智多谋的‘旷世良将’李公平遭遇如此局面,他也是毫无办法。
之后的什么真腊、占城、掸国,想都不用想了。
“我回去怎么对陛下交代呢?”
李公平已经预想到了这样拖下去的最终结局。
安南没法从南掌得到任何好处,却会被耗干国库、耗尽粮仓储备;安南不仅没有从侵略中变强,反而变得更虚弱了!
“欲速则不达,过犹不及啊!”
李公平身上很冷,心里更冷。
他不想回帐篷避雨,他要让这冰冷的雨在脸上胡乱的拍,让这冷雨惩罚自己的狂妄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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