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街的队伍忽然停下,也许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也或许是因为别的原因。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你这一停就停了半刻钟还要多,是不是就有些过分了?
这队伍堵在大街上,已经严重形成交通堵塞了有没有?
好吧,就算这街道四通八达的,许多人已经开始绕道走了,但是秦洛儿还被人按在这里呢,胳膊被人按在后边不疼还是怎么的?
这队伍不走,按着秦洛儿的那个官差就一直按着。
秦洛儿“……”
请问这种情况还要持续多久啊?她胳膊都要痛死了。
“我真不是闹事的,大哥,你能不能先松开我呀,你看我手里拿着的也不是什么刀剑棍棒呀什么的,只是一副绣品而已,而且我刚刚随时冒冒失失闯过来,但其实是因为后面有人追我,我并不是有意冒犯知县大人的。”
秦洛儿已经解释的不想再解释了,这番话她翻来覆去说了许多遍了,说的口干舌燥,可是押着她的棺材却固执的很。
反反复复还是那句话。
“不可,等队伍离去,我自会放你离开。”
万事都没有新来的知县大人安危重要,他身为官差,这是他应有的职责。
“可是重要的是,你这队伍也不走啊,你看他都了没有走,停在这里多长时间了,我总不能一直在这吧,你这队伍不走,但是我可以走啊,你把我放开我,自己走了,不就远离这里了,不就对你们知县大人不存在威胁了,对不对?”
咦?这么一想的话,好像也比较有道理哈。
于是这名官差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胳膊终于被松开了,一直扭在后背,整条胳膊都僵得不像自己的了,又酸又麻,抬起来都费劲。
秦洛儿疼的呲牙咧嘴,但不管怎么说,还是恢复自由了,他得意扬扬的扭头看了一眼什么动作都不敢有的女掌柜,抱着绣品,抬脚就要走。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这队伍停下的时候,新来的知县坐的轿子,就正好停在秦洛儿的对面。
风吹动纱帘,知县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脸上。
这道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身影,直到她被人松开了手臂,抬脚离去的那一刻。
昭安帝姬,好久不见。
他勾了勾嘴角,似乎是在欣慰的微笑。
“继续走吧。”他轻轻抬了抬手,队伍再次启程。
已经走出去一小段距离的秦洛儿,怎么也没想到,她这才刚走,那一直停在那的队伍也开始启程了。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女掌柜和她带来的那帮人,也可以继续过来追她了呀!
果不其然,秦洛儿扭头往后看的时候,那女掌柜已经带着人,咬牙切齿的往这冲了。
如果眼神能杀人,秦洛儿恐怕早就死在这女掌柜的眼刀之下了。
可笑,就这还想追上自己?
秦洛儿也勾唇一笑,只来得及冲后面做了个鬼脸,便拔脚就开始跑。
单纯论速度的话,秦洛儿也是专门练过轻功的,甩开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那完全不在话下。
当然,前提是如果这个过程没有出现意外,一帆风顺的话。
如果出现了意外,那就另当别说了。
就比如现在,秦洛儿抱着绣品转头要继续跑的时候,可她脸上的笑意僵住了。
她脚步已经抬起来了,可是能告诉她,为什么前一刻还没有出现在她后面的牛车,下一秒却出现了呢?
这是一辆牛板车,体积之大,牛也很大,上面拉的货物满满当当。
具体拉的什么,秦洛儿不知道,但是当她脚步被车轱辘子一绊,整个人趴到上面的时候,她大概知道这麻袋里装的是什么了……
里面软软地,闻起来是地瓜藤蔓的味道,扑在上面的时候还激起了一层尘烟,有些呛鼻子。
虽然被绊倒了,但是没摔疼,毕竟是摔在了草糠之上。
秦洛儿想也不想地爬起来就要继续跑。
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就这被绊倒的小会儿功夫,后面的那一群人已经追上来了。
秦洛儿要继续跑的时候,脚腕忽然被人从后面一拉。
身体失去平衡,再次往前扑去,又一下扑在了牛板车拉的草糠之上。
又是一阵尘烟被激起,呛的她睁不开眼睛。
“抓住她!给我往死里打!”
女掌柜真的是被气狠了,什么话都敢当街喊出来,她也是喊完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话喊的有些不对。
“别打死了!抓住她,给老娘带回去!”
她就是背景再雄厚,这当街打死人的事情她也不敢做呀,毕竟上一个能照拂她的知县已经倒台了,新来的这个,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能不能贿赂也还说不准。
一切都还未有定数,她也不敢冒险。
反正只要将人抓住,哪怕不是当街打死,带回去好好折磨,也够她解恨的了。
秦洛儿也不是个任人拿捏的主,虽然被人追上了,但是要是被轻易抓住,那不就丢脸丢大发了。
所以她尽力挣扎着,不过呢,她挣扎把那些抓她的人给挣扎怒了。
眼看就跟个泥鳅似的,滑不溜秋抓也抓不住,那些抓她的人直接就动作变得粗鲁了,抓不到就开打。
别人都开始打她了,那秦洛儿能不反击吗?一来二去的,就这样动上手了。
这边的动静闹得挺大的,正在后厨帮着理货的柳珠,忽然觉得心里有些沉闷,闷的她都有些喘不过气来,反正就是不得劲儿。
“有点儿闷,我先出去喘口气儿。”柳珠直了直腰。
晃晃悠悠的走出了自家店门,忽然听见东边街上传来了喧哗之声。
侧头往那边看去,人很多,但大多数是围观的人,还有一辆挺大的牛车。
那是在干嘛呢?打群架呢?
只见一群人追着个幼小的身影在那打,那幼小的身影穿着粉红的衣裙,看着有些熟悉。
咦,这衣服……怎么好像自己给洛儿挑的那一身呀?
略带疑惑的继续往那边看去,直到,隐隐约约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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