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本不想显露族中秘密,见莼之发愣,张了几次嘴,终于说道:“昔日鲜卑工匠修城或筑墓,若是不能牢固异常,会被直接砌入密室内陪葬。通常这密室在主墓室边不远处。”
莼之想了想,扭头道:“你的意思是,可能会有人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我猜不是可能,是一定会。”
“所以有法子有秘道可以进入墓室?”
“是的。”
吴有财不明白:“进去做什么?进去也打不过怪兽,我们应该想法子恢复这个伏魔阵。”
陶陶摇头:“如相公所言,此阵昔日由高人取照胆神泉泉魂,作法注入石像心口而成,如今石像已破裂,即算我们能恢复阵法,也没有能力将泉魂注入石像内。何况因为地动,墓穴已非密闭状态,蜚迟早会出来害人。”
吴有财叹口气:“我们今天会在这里,都是命。小施主,你在书上可见过这克蜚之法?”
莼之摇头。
吴有财急了:“那你这……”
“你容我想一想。”说罢,莼之便闭目不语,那怪兽吼声又起,陶陶望着吴有财,轻道:“大师。”
吴有财盘脚坐下,手心抵住莼之后背,为其注入真气抵御声浪。陶陶也运功抵御。
过了一会,莼之睁开眼:“世事相生相克,有佛便有魔,有蜚定有克蜚之法。陶陶,请告诉我如何进入墓内。”
“等等,小施主你想到对付蜚的法子了?”
“蛇窝的七步之内,必有七叶一枝花,在这古墓中,除了照胆伏魔阵,定有蜚的七叶一枝花。我想,就是可斩妖除魔的燕王剑。”
“有点道理。那你和陶陶在外面,我进去取燕王剑除掉蜚。”
莼之摇头:“我和你一起进去。”
“你内力极差,每天还吃松果为生,比一般少年都瘦弱,进去做什么?”
莼之小声又坚定地说:“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只有我能看出蜚的元神和燕王剑的剑气在何处。”
吴有财张了张嘴,看莼之一眼,终于还是直率地说了出来:“如果蜚的元神能破坏掉,昔日将照胆神泉泉魂注入石像布这个阵的人,为什么不直接除掉它?”
陶陶也望向莼之。莼之看她一眼,解释道:“蜚是上古妖兽,以武力除掉蜚的可能性不大,不然慕容德绝不会设一个这样的
阵不让它出去。但是此地很容易地震,这个高人一定想到过此节,我想,应该是年久失修或是别的什么原因使机关出了岔子,导致墓穴外有裂痕。不过陶陶说过,主墓室四周均吊着千斤闸。只要动了陪葬品千斤闸就会放下来,与墓主人一起长眠地下。”
“你的意思是,可以修复机关或设法使千斤闸放下,令怪兽长眠地下?”
“是的,不过在放下千斤闸之前,需先找到燕王剑,破了这怪物的元神。才能困住他。”
“不行不行,你这个身子骨,一进去被怪兽吼一声就吼死了。”
陶陶目光闪烁:“大师,我过去曾被人注入内力,一个时辰就打通了任督二脉。”
莼之反应快,但面色十分不自然,不好意思地说:“此计不妥。你封住我的穴道即可。”
吴有财愣了一愣,旋即释然:“你们两个娃娃,都比我聪明。”也不顾莼之反对,点了他几个穴道,以掌抚莼之头顶,缓缓注入真气。
陶陶自在周边护卫。
过了一盏茶时分,吴有财收了手:“怪了,你毫无内力,但打通你的任督二脉似乎十分容易,象是打根基打了多年一般。”
莼之深身舒畅,道:“多谢大师。我在华阳门下曾日日浸泡正始池,并按道家修行方法吐纳入定,想来有些作用。”
吴有财一拍掌:“这就对了!道家修炼的法子果然精妙,当年我们修行洗髓经,需苦修十二载才能达到你目下的虚空境地。哎,待我们取了燕王剑,杀了完颜亮后,小施主你可否替我引见尊师,我想与他畅谈三天三夜,取佛门道家内功心法精髓,将我中华武林之术发扬光大,那我们还怕什么蒙古大金?”
莼之心想,这吴有财是个武痴,华阳的身手自己没见过,更无把握能否引见,倒是玉琪,不拘门派之见,与吴有财脾气相投,想来可以互通有无。当下点头:“我师父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此间事毕,我给你引见我师姐,她冰雪聪明,而且也无门派之见,讲究练功需博采众长,定能与大师相谈甚欢。”
吴有财极为高兴,抚掌道:“如此甚好!甚好!”
陶陶见吴有财高兴,说道:“大师,您内力如此深厚,若能再替他注入些内力,他学会将内力运于莹光剑上,一会下到墓里,就不仅仅只能自保,还将是非常好的帮手了,那我们岂不是胜算更大?要不,你
也给我一点内力,我就更能帮你了。”
莼之见陶陶讨要吴有财辛苦练成的内力毫无羞愧之意,也不胆怯,面红耳赤道:“我不要了不要了。”
吴有财哈哈一笑:“你这个女娃娃十分狡猾,以后肯定要欺负相公的。不过你说得也有理。”当下又替莼之注入少许功力。又教他意守丹田,将内力贯穿于左臂之法。
莼之试了两次,颓然道:“我学不会。”
陶陶撇撇嘴:“你要这么快就学得会才怪了。”
吴有财说:“我当年学的时候很快就学会了,你怎么就不会呢?”
“大师您是天生的练武奇才,他不是。”
“能自保即可,走,我们下去吧。”
莼之知道陶陶是为自己好,明知自己学不会,也要骗吴有财为自己多注入一些内力。莼之自幼不善占人便宜,此时心中惭愧,不再说话,讪讪地跟着陶陶在平地上转来转去。
陶陶口中念着数字,转了几圈,指着一棵大树:“大师,洞口就在树下。”
“在树下?”
“为了掩人耳目,出来后,工匠们会将密道封上,种树或以大石堵死。”
“那是在树根下?”
陶陶点头。莼之见那大树足有一丈粗细,心想这要连根拔起十分为难啊,见吴有财皱眉打量大树,大喝一声,作势欲推。忙道:“慢着!”
陶陶笑道:“大师真是实在人。”
莼之看她一眼,道:“大师,分而击破较好。”
吴有财一点即透:“二位小施主果然聪慧。”抡起铁棍,绕着大树击打树干和根部,过不多时,奋力一击,大树轰地倒了。又以棍为刀,向下猛地劈了数次,弄出一个一尺见方的方形,大喝一声,将土块拍飞,地上果然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来。
待尘土散尽,吴有财嘱莼之跟着自己,陶陶殿后,跳了下去。
地道向下不过两三丈,就开始转平,十分低矮,只容人爬行。
地面湿气逼人,莼之跟着吴有财爬了几步,听到陶陶在后面抱怨地脏,心想陶陶贵为公主,虽然顽皮话多,倒也能吃苦。
吴有财以铁棍探路,遇阻则以棍通,很快爬到了密室内。
如陶陶所料,密室并无尸骨,而且与主墓室极近,因为已经能听到怪兽的沉重的脚步和撞击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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