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食动物的圣地——黄泥坑。
素食动物都有属于自己的抗毒独门绝技,就像绒毛猴肠子进化加长。但素食动物抗毒光环也不是无敌的,吃毒性太大的果实树叶也难免中招,蕴含特殊物质的黄泥就是良药。
在素食者聚集地,掠食者只会迟到从来不会缺席。三米多长的黑凯门鳄守候多时,受到惊吓的肥美刺豚鼠正好送到它嘴边。
鲜血把澡泽晕红,手电强光照射过去,无数闪烁邪恶冷芒的光点虎视眈眈等待食物自动上门。
巧克力冲坑里黄泥叫,他随手挖了一坨揣兜里给它预备着。
就在赵雁翎准备退回去另寻他路,一股腥膻的恶风从背后袭来,他抽出腿叉子划着半圆朝后甩去,自己却朝前一个饿虎扑食躲开。
阻力顺着伞兵绳传来,手感不似利刃切入皮肉。他奔跑几步微微转头,和观众共同倒吸一口凉气。
身后一条四十多厘米粗细的大蟒劈波斩浪在水中画曲线,刚刚赵雁翎仓促发力,力道还不足以破开它身上的鳞甲。
亚马逊森蚺是世界体重最大的蛇,普通森蚺三十厘米就够粗了,后面这条,无论赵雁翎还是观众都毫不怀疑它具备吞人实力。它可能是奔着澡泽的黑凯门鳄去的,赵雁翎正好挡住了路。
上岸后巨蟒速度变得缓慢,远没有水下那么灵活。肉食性动物通常食谱固定,极少听说有人类被吞噬。赵雁翎松了一口气,让开路,可即将潜入澡泽的巨蟒顿了一下,调转蛇头突兀的又不打算井水不犯河水。
“它要干嘛?”
“狭路相逢。”
前面是澡泽,凯门鳄的地盘杀机暗伏;后面是深水区,跑回去水中肯定没底盘低的巨蟒速度快,相当于自投死路。赵雁翎进退维谷。
蛇类是一种很难对付的生物,把头砸烂仍死而不僵,被它缠上就算将它脑袋切掉,它未死的神经依然起作用能将猎物绞的窒息而死。强光手电照射下,巨蟒鳞片反幽幽青光,粗壮的蛇身上花纹在蠕动时好像活了过来,赵雁翎稳定心神鱼鳞镖激射出去。
蛇眼被弄瞎一只鱼鳞镖深深嵌入眼眶中,打眼专业户老赵从来都这么任性,只挑难度最高的位置下手。
“老赵的眼睛就是瞄准器,指哪打哪!”
“没卵用,蛇的信子也能分辨猎物方向,蟒的身上还有感应器官,老赵跑不了。”
蛇头被打的往左一偏,赵雁翎就没法锁定它左眼,巨蟒被激怒,不顾在陆地上的劣势猛烈游动身躯。
换个空旷地带赵雁翎未必就怕了它,此时却唯有暂避锋芒。紧迫中看向鳄鱼澡泽,东北向地带狭长,对岸孤零零的站着一棵巨大榕树,像个尽职守岗的士兵。他一咬牙,三个垫步跳将起来。人在空中下面五米长的庞然大物凯门鳄迫不及待的张开血盆大口,慢放中他把腿及时一收,等凯门鳄巨口闭合两脚分别踩在鳄鱼脑袋和背部。
不等凯门鳄反应,他屈膝腰腹用力跳向下一鳄鱼。巧克力吓得吱吱的叫个不停,把头直接缩进背包。
水花四溅,如果有个摄像机能在空中将整个画面拍摄下来,就能看见精彩绝伦一幕:赵雁翎每次跳起,下一条鳄鱼都会张嘴接着,他却屡屡化险为夷,动作远没有传说中达摩一苇渡江的飘逸潇洒,但紧张刺激肯定犹有过之。
耗尽心神来了个五连跳终于安然抵达对岸,赵雁翎胸腹剧烈起伏,心脏快跳出了胸腔。
巨蟒眼见到口的猎物飞走,脑门还顶着鱼鳞镖就下了水。放在平时,凯门鳄遇上森蚺是要退避三舍的。此时一来它们数量多而集中,避无可避。二来它们被巨蟒眼眶流出的血腥气味刺激,不但没逃反而围了上来。双方共同栖息在此,平日抬头不见低头见,早就是冤家路窄互相不对眼,免不了一番厮杀。
赵雁翎觉得四肢五骸的筋骨被抽去了般的酸软,他牙关紧咬爬上了大榕树,靠在一根大树干上休息看热闹。
第一视角的代入感极强,射击类游戏就是这么火的。许多观众好像世界杯看球赛那样通宵达旦的看“亚马逊行动”,通过智能眼镜他们仿佛身临其境,自己在和这些猛兽战斗。时间已经下半夜,还在坚持的水友越看越精神,劫后余生的喜悦感不亚于吃鸡儿后的酣畅淋漓。
“荒漠屠夫雷克顿惨遭踩顶,往后余生我只服你。”
“神一样的操作,从来不见这么MAN的男人!”
“采访一下,请说说当时是怎么想的,心有多大,才敢去踩鳄鱼脑袋?”
有的人刻意装B反被打脸,有的人不用特别表现一举一动都万众瞩目。凌鳄微步一朝面世引起巨大轰动,敢玩且有能力玩才叫过瘾。赵雁翎算计算计,这一波打赏拢共超出十万块。
巧克力惊魂稍定,钻出背包跳到树上拉屎屙尿,然后蹲在赵雁翎旁边吃水果。每次水花翻涌,它都忍不住打个哆嗦,注意力一次次被吸引过去。
“巧克力太可怜了。”
“社会上有比它更可怜的。”
老赵是性情中人,他的慈悲目前只针对身边亲朋好友。撸了一把猴头,巧克力抬头水灵灵大眼依赖的望着他。难怪都说动物接触多了,就对人失去信心。
“如果可以,我尽力把你带走,等你长大再送回来。”
水友听了他的话,戳戳点点的指责他道貌岸然和心口不一,不让别人养,自己先预定了一只猴,这种话赵雁翎多半不放在心上。
澡泽大战未决高下,发了性子的巨蟒隐约已缠住小鳄鱼,那条体型最大的凯门鳄咬住蟒腹想要施展绝学绞杀技。但巨蟒体重过大,它根本转不起来。
他对水友说:“亚马逊森蚺普通个头有60到200斤之间,个头大些的有400斤。水里这条我估计不会小于600斤。它们身上的汗腺排出体味特别浓重,又腥又臭,闻起来好像腐烂的鱼,要不然刚刚我都发现不了它。听说在亚马逊河拍到一条50米开外的巨蟒在水里游,以前我不信,看到这条蟒,我有点信了。”
巨蟒和鳄鱼都不是等闲之辈,水里的战斗一时半会难以分出高下。
赵雁翎坐的位置没有雨水滴落,原来头顶盖着数片巨大的叶子,正中央开有一朵鲜艳夺目的大花。想象街头冷饮摊的遮阳伞有多大,这朵花就多大,难怪可以遮风挡雨。
看见巨花他有种熟悉感,拿出手机翻查照片,果不其然楚桐拍摄的石刻画上就有这种寄生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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