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厉害!”
“比我们府上那几个,为一件衣服打驾的小姐可多了。”
“可不是,我们府里,一碟点心也能争半天,更别说衣服头面,有时候还打起来。
“打起来算什么,最可怕是背地里使阴招的,都亲姐妹,下起狠劲来就是要人命。”
“……”
从一堆神情呆滞的小姑娘口中暴出一句惊叹,瞬间离居就被一阵吱吱喳喳的声音淹没,大大方方分享着家丑。
托月一阵无语,挥手让阿妹赶紧送他们离开,回头就看到两只小脑袋趴在窗台上,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已出神,四只眼睛都在闪耀光芒。
“盲目崇拜不好。”
托月抛给他们一句话,因为他们还没有看到真实的自已。
把那些小姑娘都送出府后,冰儿回来调侃道:“估计从明天开始,全皇城的人都知道,应家九姑娘英明神武。”
“这不是形容男人吗?”托月冷冷反问。
“……”
冰儿一怔道:“可惜你不是儿子。”
俨然是应老爷的语气,意思是很像男的,托月嘴角抽了抽,飞身上二楼闺房。
秀禾趴在窗台上道:“冰儿姐姐,换成别家姑娘,你可以已经被打死。不,就凭你这脸估计会被公子收房。”
冰儿亮出了几根银针,秀禾马上消失在窗台上,托月有种感觉,以后离居会经常鸡飞狗跳,非常非常热闹。
夜幕初临,细雨桃花。
用过晚膳,托月歪在榻上看书,良玉进来道:“姑娘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你打算什么时候取蛊虫。”
“出发吧。”
放下书,托月起身,悄然出了应府。
地下室里,关押着十几名,白天无法上前测量身高的小姑娘。
骤然看到有人出现,十几名小姑娘紧张地挤成一团,恐怕的小脸上写满困惑。
托月蒙着面纱坐到椅子中,看着十几个小姑娘,淡淡道:“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们,反而是为了救你们,才把你们关到这里。”
这番话,并没有让女孩们放松,反而更加惊恐地看着托月。
托月也不急于解释,回头问:“冰儿,你那边准备得如何?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冰儿从一堆瓶瓶罐罐中抬起头道:“姑娘,奴婢觉得您要不……第一名安抚一下小姑娘们,跟他们说清楚,把他们请到这里是怎么回事,免得把人家给吓坏。”
“……”
托月翻一个白眼。
回头看一眼挤在一起的小姑娘们道:“放心,过程有点痛苦,不过我们坐尽量温柔。”
良玉嘴角抽了抽,无奈上前解释道:“你们今天不能靠近木桩,是因为你们都被下了蛊,而木桩上涂了可以杀死蛊虫的药,所以一旦你们要靠近木桩,蛊虫就会控制你们的身体,让你们不由自主的后退。”
冰儿忽然冒出一句道:“把你们带到这里,就是为了把你们体内的蛊虫取出来,所以过程会有点痛苦。”
“要不是取出来呢?”一个弱弱地问。
“给你们下蛊的人,让你干什么都得干,那怕是是杀人放火、抢夺偷窃。”
良玉顿一下道:“还包括控制你们的身体去烟花之地,用身体替他们办事,就像你们无法控制身体靠近木桩。”
尽管小姑娘们还不能全然明白,最少他们知道自已的身体被人下了东西,问题是“过程会有点痛苦”,到底会有多痛苦,没有人能给他们答案。
“别废话了,开始吧。”托月冷声下命令,无论结果如何,他们都逃不掉成为试验品的命运。
“姑娘,要不……”冰儿才开口,托月就冷冷打断:“如果你现在要跟我说什么他们无辜的话,我马上就杀了他们以绝后患。”
“赶紧动手吧。”
托月一声令下,良玉封住一个女孩的经脉,带到托月面前。
良玉看一眼冰儿,冰儿迟疑一下走过来,开始脱女孩身上的衣服,陵叔马上带着男子们离开地下室。
其他女孩何曾见过这等场面,吓得纷纷想逃跑,可以每当他们靠近门时,就会不由自主地远离出口,连试几次都失败告终后,当中有精明的把目光放到托月身上。
“姐妹们,抓住她,就逃出去。”
从十几个女孩中,跳出一个指着托月,大声提醒所有女孩。
女孩们纷纷看向托月,带头的女孩马上冲向托月,只是不等她靠近,就像撞在一堵墙上被狠狠地弹回原地。
大家瞬间懵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脱光衣服的女孩被禁锢在,铺着纯白床单的白玉床上,女孩此时十分安静。
冰儿从一堆瓶瓶罐罐里面,挑出一个透明水晶瓶放在玉床边上,道:“姑娘,现在需要您的一滴血,确认蛊虫所在的位置。”
托月起身走过去靠近女孩,原本十分安静的女孩,突然开始拼命地挣扎,想要摆脱身上的禁锢,岂料她身下这张床就是为今天特制,不然也不会拖延几天才面试。
“姑娘,从头部开始。”
冰儿提醒道,托月移步站在到女孩头部。
银针刺破托月的手指,挤出一滴血挂在指尖上,床上的女孩挣扎得更厉害,几乎可以用惨烈来形容。
托月在冰儿的提醒下,从女孩头顶开始缓缓移动手指。
冰儿紧紧盯着女孩的变化,看着有没有什么异样,手上还多了一个透明的水晶瓶
当手离开头部时,托月把手贴在女孩身体上移动,快到心脏的位置时间,女孩突然瞪大眼睛,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把旁边的十几名小姑娘,吓得面色发青发白,甚至有人当场尿裤子,或者直接晕倒在地上,没有晕倒的则用手紧紧捂着脸,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是心脏。”
托月手缓移向女孩的心脏,最后停在心脏一点点的位置。
冰儿握紧小玉瓶,不由自主地咽一下口水,既希望蛊虫马上现形,又生怕蛊虫直接心脏的位置钻出。
突然女孩皮肤下面,出现一个筷子嘴大小条状凸起,以极快的速度移动,托月马上移动手指紧追在后,一直把蛊冲逼进左腿才放慢速度。
冰儿马上到女孩左脚边,取出一把极小的匕首。
托月把蛊虫逼到左脚拇指上,冰儿划破女孩的皮肤,迅速把瓶口对准伤口。
眨眼便有什么东西飞进玉瓶,蛊虫似是不甘心被困在往上面爬,冰儿冷哼一声盖上塞子,里面虫子马上老老实实盘在瓶底。
原来瓶盖里面,抹过托月受伤清洗伤口的血水,蛊虫只能老老实实待在瓶底。
透过水晶能看到红色的鲜血里,有一条约一指长,藕色的虫子在蠕动,并且还在吸收不小心进去的鲜血。
冰儿把蛊虫放好,伸手探一下女孩的气息,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又马上拉起女孩的手,认真地探过脉息,最后看向托月一脸无奈道:“姑娘,她死了。至于是什么原因,奴婢恐怕检查尸体。”
所谓检查尸体,就是剖开女孩的身体,检查因何身亡。
回头看一眼缩在角落里的女孩,托月淡淡道:“现在已经可以证明,你们的确被下了蛊,已经不可能放你们离开,你们就待在这里,祈祷我能找出解决的办法,在不伤害你们性命的前提下,顺利取出蛊虫。”
托月拿起装着蛊虫的水晶瓶,淡淡道:“良玉,你打听一下她是否有亲在世,若有的话以后多照顾些。”
良玉马上应下,用白布盖好女孩的身体,让陵叔带人进来把尸体抬到隔壁房间。
冰儿捡起女孩的衣物,托月看到后淡淡道:“冰儿,你若是坚持不下去,我可以让商神医来帮忙,你不必勉强。”
托月生怕冰儿顶不住愧疚感会崩溃,冰儿咬咬唇道:“姑娘放心,这次意外是奴婢大意所致,奴婢一定找出原因,研究出一个万全的办法。”
“冰儿……”走出门口前托月回头道:“是轮回教,还有那些让他们送死的人害了他们,跟你不过一根牛毛关系,你不要把所有过错揽到自已身上,轮回教、还有那些人不会感激你。”
冰儿没有说什么,而是抱着女孩的衣服,走进了隔壁房间。
托月带着水晶离开文心楼,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应府,回到离居却发现书房亮着灯,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在窗纸上。
打开书房的门,托月轻轻走到灯前。
朝坐在案前的人影恭恭敬敬地行礼,双手奉上手中的水晶瓶。
应老爷没有接过水晶瓶,而是看着女儿道:“辛苦你了,蛊虫取出来可顺利,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那个女孩死了。”
“什么?”应老爷淡淡问。
“蛊虫出来后,那个女孩死了。”
托月认真地解释道:“冰儿留下检查尸体,明天应该会有结果。”
应老爷观摩女儿道:“成功前总要有牺牲,你不要有太大负担,那个女孩的死不是你的错。“
同样的安慰的话,从另一个人口中飘出,托月忽然明白冰儿感受,纵然不全然是自已的错,可也有一条生命因自已而提前夭折。
“情况明天父亲会回明皇上。”
应老爷尽可能安慰女儿,让女儿明白她的做事情是皇上的意愿。
托月收好水晶瓶,淡淡道:“女儿在想除了女儿鲜血,还有什么能杀死蛊虫,或者是有什么方法可以杀死蛊虫。”
“什么也别想,就好好地睡一觉,等父亲明天带回来好消息。”应老爷起身走出书房,他的步伐有一些沉重,仿佛是要发生什么重大事件。
直到应老爷走远了,托月才想自已没有行礼,于是遥遥行一个礼。
第二天早上醒来,进来侍候的却是莲儿,就知道良玉和冰儿昨夜没有回府,大夜昨夜没有一人能睡好吧。
托月用过早膳,冰儿才顶着黑眼圈回来,淡淡道:“回姑娘,奴婢昨晚解剖了尸体,发现死者的心脏有一个小孔,应该是蛊虫感觉到危险靠近,慌忙逃跑时钻穿了女孩的心脏。”
“这是不是意味,我得给蛊虫从容逃出心脏的时间。”托月一脸不可思议,又觉得自已的说法不谱。
“奴婢也不能确定。”冰儿想了想道:“如果蛊虫真的有人在背后操控,也有可能是操控者发出指令,让蛊虫迅速离开寄主的身体,只是不知道蛊虫落地后会不会马上死亡。”
“这个测试暂时不能做。”
托月先压下冰儿念头,淡淡道:“父亲今天会回明皇上,看皇上有什么指示再行决定。”
冰儿没想到应老爷已经知道,淡淡道:“那就等皇上的指示,如果蛊虫落地即死,姑娘也可以少吃些苦头,总不能每次都扎姑娘手指头。”
俗话说十指连心,该有多痛啊。
托月含笑道:“你累了一晚上,我的《女诫》也抄完,索性都休息一天吧。”
冰儿也不逞强,起身回房休息。
蛊虫的实验一旦开始,怕是大家都没有休息的时间。
趁着还有时间休息,托月也干脆偷懒一天,回到卧房和衣躺在床上养神。
良玉直到正午才回府,回来就直接去见托月,道:“姑娘,顺天府今早接到几家报案,都说他们送姑娘的丫头们,昨天面试结束就一直没有回府,极可能是被人掳走,府尹大人已经差人到文心楼问话。”
托月不以为然地笑笑道:“他们不报案还好,一报案便露馅,说明他们知道,我一定会把人掳走。”
“陵叔是怎么回答衙役的?”托月慵懒地问一句,良玉含笑道:“陵叔只是提醒衙役,失踪名单上都是第一关就被淘汰的女孩,还说了女孩们被淘汰的,不可思议的原因。”
陵叔话有两层意思:
其一这些女孩失踪时,他还在继续主持面试;
其二这些女孩不能靠近测量杆,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希望顺天府从失踪女孩身上着手调查。
托月仔细想了想道:“轮回教明知我有对抗傀儡、蛊虫的办法,却还是把身携蛊虫的人送到我眼前,似乎一早就猜到我的计划,是故意把人送给我研究。”
“恐怕是连环计中计。”
良久后,托月终于得出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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