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良玉担忧地问,语气有一丝不淡定。
托月笑笑道:“无妨,他们还吃不死我,就等着他们自已跳到皇上面前,到时候我再收拾他们。”
抬头看到良玉眉宇间的疲惫,托月淡淡道:“在事情没有闹到皇上跟前时,都不会有我什么事。你也累了,赶紧回房间休息,后面的事情我会解决。”
良玉离开后,托月马上敛起笑容,没过多久莲儿进来回话,应老爷让她去书房。
托月过去见过礼,开门见山说明来意:“父亲,昨天女儿还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傀儡的数量。”
“数量怎么了?”应老爷不解地问,托月淡淡道:“此前,连血生魂这样的毒蛊都非常难得,更别说算得上是绝迹的傀儡蛊。先是围困我们家的五十多名教徒,而今又是十五个女孩。”
“你想说什么?”
“如此庞大的数量,轮回教极可能已经掌握培育傀儡蛊的方法。”
应老爷听完后,良久才淡淡道:“真后悔当年没有,早早毁掉不老岛,就不会有今天的困扰。”
托月愣一下道:“眼下我们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经被轮回教下了蛊,万一哪天要跟轮回教正面对抗,就算流尽女儿的血也不足以应付。”
“爹不会让你牺牲自已。”应老爷十分肯定地回答,想了想道:“当务之急是检查皇城有多少人被下蛊,二是要找到拔除蛊虫的方法,三是找到轮回教的源头,毁掉培育蛊虫之地。”
每个听起来似乎很简单,可是第一个解决起来都非常困难,光是找到轮回教的总坛,就足以让他们头痛不已。
托月想一下道:“父亲,女儿觉得现在不宜把傀儡的事情公开,容易引起民众恐慌。不若在研究拔除蛊虫的方法的同时,派人寻找轮回教的总坛所在地。”
“此事为父不能做决定,待为与皇上商议过,再告诉你的结果。”
“女儿明白。”托月淡淡道:“只是顺天府那边,正在查找那些被扣押起来女孩,不能把他们一直留在文心楼。”
“你觉得关在什么地方最安全?”应老爷过来问女儿,托月不假思索道:“国学院,国学院有很多闲置又很僻静的院落,把女孩们暂时安置在那里,再派人严密看守,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周先生知道一定会揍你。”
应老爷替致友抱不平,却没有说不可以,反而觉得还很不错的主意。
托月眼里闪过一丝狡猾,淡淡道:“就让商神医带着冰儿,一起在国学院里面研究,凭他们的医术应该没问题。”
“你呢?”应老爷看着女儿。
“尚在闭门思过。”托月淡淡提醒,应老爷一记鄙夷道:“你昨晚不是出去吗?”
“您是不是我爹,哪有您这样威胁女儿的。”托月马上抗议,应老爷却叹气道:“你不掺和进去也好,爹不希望你成为轮回教的眼中钉,时时刻刻都想把你拔掉,能安稳地度过余生。”
“谁让我是您女儿。”
托月走过去,坐在应老爷身边撒娇。
应老爷任由女儿靠在手臂上,笑里有一丝隐隐担忧,眼底还是掩饰不住对女儿的宠溺。
尽管顺天府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十五名少女同时失踪的消息,还是很快传遍皇城,自然也惊动了朝廷,第二天朝会开了很长时间,一直到正午才结束。
应老爷回来后就让人告诉托月,皇上停止对她的禁足,还把她抄的三百遍《女诫》赏给楚月郡主。
“姑娘,解禁了,不出去走走吗?”
秀禾从库房捣腾出一堆布料,打算给大家伙准备夏装。
托月方想拒绝,就看到莲儿拿着一份请柬进来道:“云府送来的请柬,桃花将尽,特设桃花宴,请姑娘到明天到云府赏最后一轮桃花,还再三说请姑娘务必参加,莫要推辞。”
托月本想拒绝,听到后面的话马上明白是谁要见自已,估计墨染尘他们几个有什么要跟她商量。
“什么日子参加?”托月也不看请柬,莲儿打开看一眼道:“三月二十七日上午……”不等莲儿把话说完,秀和就大声叫道:“三月二十七日下午,不就是明天下午吗?”
“莲儿,请柬是门房送来的,还是管家差人送过来的。”
托月隐约猜到原因,不过父亲朝会回来后,并没提起皇上把事情交给谁处理,所以此事需要斟酌。
莲儿想了想道:“是一个脸生的小厮,奴婢还没来得仔细瞧,他就跑开了,奴婢只好把请柬拿过来姑娘,倒不曾留意是门房上的,还是管家差人送过来的。”
“秀禾。”托月回头对秀禾道:“你陪我去更衣,再去见老爷。”
“为什么还要去见老爷?”秀禾不解地问,托月淡淡道:“出门自然要禀明父母,大夫人在休午觉不好打扰,我们就去回过父亲,父亲允许才能出门。”
“大户人家就是规矩多,见自已父亲还那么繁琐。”
秀禾小跑着去更衣音挑选衣服,托月淡淡道:“别急,宁可慢点,也别忘带什么东西。”
大约两刻钟后,托月来到书房说明来意,应老爷淡淡道:“离王若需要你协助,自然会让你大哥找你,由大哥转告或者是到府上拜访,在长辈的陪同下见面,没有必要让你出门相商,尤其是在轮回教对你虎视眈眈的时候。”
“女儿明白。”
托月马上明白的意思,是她没有必要见离王他们。
离王他们越过父亲、兄长见她,是想从她口刺探情报,看来皇上并没把事情公开。
“爹爹,皇上没把事情公开吗?”托月淡然问,应老爷淡淡道:“皇上说不能打草惊蛇,暂时没有跟朝臣们共议,目前只有太傅、丞相大人,以及我们知道。”
“离王要见你,大约是猜到你所为,不过是想求证罢,你不出现他便明白。”
应老爷一席话,让托月明白无论她去不去,离王都能确定是否她所为,如果她去了便能了解更多情况。
托月想了想道:“皇上若不公开的话,把人送进国学院就得靠我们自已,可是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轮回教监控里,是不是得借助他人之力,把人悄悄运时国学院。”
“这件事情爹会安排,你就不必插手,老实待在家里吧。”
应老爷看一眼女儿,忽然道:“新来的几个丫头,你用得可还顺手,若不行的话就继续再挑。”
托月怔一下才想起,今天的衣服是秀禾搭配的,跟平时有所不同,道:“彼此都在熟悉、适应中,再说这两天天时间哪瞧得什么问题,不过都老实本份的小姑娘,倒不指记他们干点什么事情,还是得慢慢调教。”
“你觉得行便行,别委屈了自已。”
应老爷暗地里派人查证,都过是清白人家小姑娘,他也不会干涉女儿屋里的事情。
翌日,云府。
托月逾时未出现,离王等人就明白,托月不想见他们。
良久后,离王淡淡道:“看来皇上另有安排,九姑娘也猜到我们用意,故而没有来赴约。”
墨衡宇欲言又止,云齐淡淡道:“九姑娘不愿意配合也没办法,我们只能自已去查清楚背后的原因,九姑娘不会无缘无故扣押人,肯定是什么地方引起九姑娘怀疑,九姑娘才会让人把扣押起来。”
“莫非我们一开始便猜错了。”云齐若有所思道:“九姑娘要做的事情,不止是要找出暗中跟轮回教勾结的家族,而是比此事更重要、隐秘的事情。”
“有什么事情重要得过,找出跟轮回教勾结的家族?”
离王两手交叠在一起,一边拇指在虎口上轻轻滑动,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在思考问题。
沉默了一会儿后,离王淡淡道:“本王忽然后悔,当初没有去定海城,没有跟着他们一起上不老岛,若是当时在场的话,肯定猜到九姑娘的目的。”
“是啊。”
墨衡宇感叹道:“当时我行动不便,无法在地下城海岛上自由走动,错过了很多事情。”
离王眼里飞过一抹色彩道:“你当时并没有受伤,为何不能自由行动,九姑娘和六公子、商神医,甚至跟九姑娘一起上岛的人,他们为什么又能行动自如。”
“当时在下并没有留意。”
墨衡宇不敢说,自从五国论道后,关于应托月的事情,墨染尘在他面前绝口不提。
这次借机给应托月送人,表面上是他对应托月的心意,实则是解决墨宝的后顾之忧,让他们没有机会拿捏墨宝。
应托月明显也是知道的,毫不顾忌地把墨贝留在身边,由此可见自已的弟弟知道原由,只是他为了保护好应托月,绝口不向任何人提起,即便处处被父亲打压。
“或许……”墨衡宇迟疑再三道:“可以商神医打听,以他的医术一定知道原因。”
“其实不必劳动商神医,本王猜跟九姑娘中的毒有关。”离王若有所思道:“九姑娘体内的剧毒莫说是人,连花草树木都能毒死,寻常东西恐怕也不敢靠近,这才是九姑娘在不老岛自由行动的原因。”
“那其他人呢?”
墨衡宇不解地问,应托月有剧毒防身,其他人呢。
离王想了想道:“本王记得你说过,上岛后六公子都是跟九姑娘一起进出,至于商神医他自然有他的办法。”
“本公子觉得没那么简单。”
云齐隐隐感到,墨染尘对他们隐瞒了很多,关于应托月的事情。
良久才长叹一声道:“你们还记得面试当天,九姑娘如何从这些小姑娘身上,知道他们的主子勾结轮回教。”
“是木桩。”
离王不假思索地回答
墨衡宇马上反应过来,当时有些小姑娘,莫名地不能靠近木桩。
离王一脸平和笑容道:“木桩上的东西,既然能让傀儡蛊不敢靠近,没准还能把蛊虫逼出来。”
“所以九姑娘扣下十几名小姑娘,就是想逼出他们体内的蛊虫,做一步的实验。”
墨衡宇声音很淡定,表情却一点也不淡定,甚至夸张地大声叫道:“皇上没有阻止,还提前结束对应托月的惩罚,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取得不错的成绩。”
“今天的事情,谁也不知许说出去。”
离王郑重地提醒身边两人,一旦让轮回教的人知道傀儡蛊失效,谁知道他们能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云齐没有马上表态,而过了一会儿才道:“比起把蛊虫逼出体外,本公子更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傀儡蛊畏惧,以至于不敢靠近,莫非九姑娘身上的毒。”
“应府那么大,岂不是要放干应托月的血。”
墨衡宇不以为然,心里暗道:“若真是应托月体内毒起作用,岂不是说景国的命运,掌握在应托月手上。”
离王似是有所感触,淡淡道:“此事关系到景国兴衰,不管是什么方法,既是皇上支持的自然有公开的一天,大家耐心等待便是,没必要非究根追底。”
云齐故意打圆场道:“殿下说得极是,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是为了景国兴衰。”
抬头看看外面的天色,云齐笑嘻嘻道:“九姑娘怕是不会来了,大家没什么事情,便散了忙各自的事情吧。”
天色渐暗,傍晚时分又飘细雨。
用过晚膳,托月沐浴焚香奏响了《安魂曲》,用来超度枉死的小女孩。
忽然窗上传来一声异响,托月回过头就看到墨染尘,放下手中的雨伞,抬手轻轻拂去身上的水气,一改先前的颓废潦草,看来起来精神很不错,似乎是有喜庆的事情。
墨染尘走过来,从后面抱着托月轻声道:“皇上派了我一份差事,须出一段时间远门,特地过来跟你道别。”
托月隐约猜到皇上给他什么任务,凝神一听确认身边没人后,压低声音道:“我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或许它能帮你顺利完成任务。”
起身走到床边,打下隐藏身上的机关,取出一卷竹简递给墨染尘。
从新坐回琴边,弹奏《安魂曲》道:“我们取出了一个蛊虫,结果那个女孩死了,我在超度她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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