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眼前红衣男子面目扭曲,眼透凶光,神色不似常人,比起人,仿佛野兽这个词更加适合他,看到周围的人都望着他,他的手指突然紧张的曲起,指缝里的泥土粘得紧紧的,手背和太阳穴处的青筋暴起,眼中的红血丝布满眼眶,像是许多天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原本的他红裳剑气,绝代芳华,风姿卓越,让人见过一眼便再难忘掉,如今在他身上以前的一点影子都没留下,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他这双手再也握不住剑,他这身红衣再也穿不出原来的芳华。
是怎样的地狱,使得一个人从内至外改变得如此彻底,如此破碎。
凤无锡袖下的手紧紧握起,柳画桥小声提醒:“殿下,注意仪态。”
几乎是咬着牙,凤无锡朝旁边人说:“张副将,把六皇子带回来。”
张副将闻言朝七皇子走去,凤鹓鶵感觉有人向他靠近,开始不安地低声嘶吼,随着来人越靠越近,吼声越来越大,铁链不停的响着,血无情的胳膊伸直,忽然,凤鹓鶵向前一扑,血无情手中铁链向前延伸了几米,张副将赶紧退后几步,回头惊恐地看向凤无锡。
“太女殿下,您看这……”
凤无锡眉头一皱,刚要发作,柳画桥往前一步,向夜殇张口道:“陛下,六皇子如今言行无状,还烦请您让属下先将六皇子击晕,他可能是中了幻术,我们还要回到凤鸣再做医治。”
在场的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柳相对夜殇的称呼有何不妥,尤其是凤鸣的人好像忘了这柳相在朝堂上都称呼凤鸣女皇为女皇陛下,比起陛下二字,多了一份疏远和恭敬,少了一份亲切与自然。
夜殇勾唇一笑,打个手势示意血无情,血无情向凤鹓鶵飞去一颗石子,后者立马倒了下去,手指仍呈爪状,身体有些微微抽搐。
柳画桥递去一个带着谢意的眼神,夜殇报以一笑。
不到十日,凤鸣和凰玥再次开战,这一战持续了五个月,从冬天打到春天,双方死伤无数,但都寸步不让,凰玥由夜殇主持,凤鸣由太女凤无锡和柳相联合对抗。
算算日子,还有两个多月楚慕蚕就要临产了,看来凤鸣的战事还要早日结束为好。
五个月前,夜殇完成了男女主大婚的任务,果然,萧陌颜就是男主,任务进度完成度超过百分之六十,系统奖励十万积分,距离召唤断魂剑还差56199分。
看来需要系统外援。
“宿主大人,经积分商城查询,有一个比较符合现在情况的道具,需要积分2000,是否使用?”
什么道具?
“硝石炸药。”
……
你狠……
使用。
“好的,宿主大人,已领取硝石炸药十公斤,召唤断魂剑还需54199分。”
有了系统道具的帮助,战斗进行得很快,由于这个世界没有炸药这种东西,为了不造成时空紊乱,炸药都是由夜殇亲手布置,见过炸药爆炸场面的人都死了,凤鸣军队一时间死伤无数,只剩下太女手下几千人的护卫队。
几十万军队一夜之间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被夜殇炸死在山中地一个山谷中,后来夜殇又在系统的指导下用一个上古阵法封锁了山谷入口,他们的死将成为一个谜,除了夜殇没有人知道真相。
凤鸣太女凤无锡得知这个噩耗后一夜白发,暴瘦十斤,整整十日把自己锁在营帐里未见一人,滴水未进,最终柳相抬着一口精致厚重的棺材回了京城。
凤鸣女皇见到棺材哭到几近昏厥,柳相请罪,称自己无能,学习阵法诡道十余年竟没能发现一点端疑便被全军剿灭,凤鸣女皇摆摆手,让他退下,棺材里的是她最优秀的女儿,刚退下去的是她最得力的能臣,军队也全军覆没,可用之人已经没有,不必再端着架子摆女皇的威风,一切都完了,也许在凝秋月血洗六皇子殿的时候她便该知道,她的身边能人太多,她斗不过她的。
又过了三个月,到了夏天。
蝉对这世间的纷纷扰扰并不知情,只顾着鸣叫求偶,反复进行着千百年来自然赋予他们的行为举止。
凤鸣女皇自缢于崇德殿内,鲜血流了一地,案上留下一道遗诏。
自今日起,凤鸣并入凰玥版图,凤鸣从这个世上消失,凰玥女皇不计前嫌,将原凤鸣丞相柳画桥赐官丞相位,原凰玥丞相因多年贪污腐败,买官卖官而被抄家,株连九族。
自此,凰玥官场被彻底肃清,在柳相的推动下,凰玥进行了许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改革措施,把凰玥国力推向另一个高潮。
许多年后的某一天
柳相问夜殇:“陛下,臣始终有一事不明。”
夜殇躺在贵妃椅上,慵懒而惬意:“你是想问凤鸣那几十万军队的下落吧。”
柳相柔和一笑。
“那年陛下让臣将军队引进山谷,后来那山谷便再也寻不到踪迹,臣自认从小研习阵法诡道,这么多年却依然破解不出门道,恕臣直言,陛下你并不懂阵法吧?”
夜殇歪头看了看他,笑得花枝乱颤。
“柳相啊柳相,你现在是不是感到很后怕,要是当年你没有主动向朕投诚,那山谷里也不过多了一具再无人问津的尸身罢了。”
柳相愣了一瞬,又恢复了风轻云淡的样子。
“陛下统一天下是迟早的事,识时务者为俊杰,画桥也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夜殇整了整衣襟,正经说道:“朕的确不懂阵法,那几十万凤鸣军队是被困死在了山谷中,用的是凰玥皇室传下来的上古阵法,你明白了?”
柳相点点头,皇室传下来的,想必也不能轻易示人了,就算可以,夜殇也不会给他,他若是破了阵法进了山谷,不就看到那被炸药炸的横七竖八的尸体了,不对,这么多年过去了,应该是一地的碎骨头才对,可能还有一些残留下来的硝石炸药,他作为一个古人,还是老老实实地在自己的世界观里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