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之境,这个时候虽说还未全部进入冬天,但出了令临城后,便很难再找到行进速度差不多一样的马车。
天空中的风儿略显凛冽,只要稍一露出头去呀,白天还好,晚上就会立刻把鼻子给冻酸掉。马车小厮身份低微,不能进到马车的里面去休息,穿着棉制长袍,断断续续,在路上赶着。如此这般,还有很高的酬劳,当下也没有多大怨言,好在江明月两人也不算苛责。
江明月不时慢慢活动着略显僵麻的脚,茉莉墨白绣花的外套,依然抵不住北国深秋的寒意。
宫文允身着一身看起来就很尊贵的黑绒袍,闭着眼睛,待到睁开眼睛,看到江明月无事可做,心里也稍微有了些波折。他们此行太仓促,也没有做什么准备。审视来说,马车上除了吃的不缺,什么都缺。
“咱们走的匆忙,你说,武道大会,谁最终会拿冠军。”
江明月闻言,微不可见皱了皱眉,咧咧嘴,最后只能摇头。她对这东西不了解,没钻研,盲头瞎猜着实没大有意思。
“那便不说这个了。”
宫文允话锋一转,“看看这个。”
话语间期,宫文允从身边的雕花木匣里面找出来一副地图,让江明月攥住两个角,方慢慢完全将有些泛黄老旧的地图展开。
映入眼帘的是北国辽阔而模糊的手枪般的狭长轮廓。四周的地域或是因为不重要的原因,都被刻意删掉。
宫文允纵然是习武之人,也不禁要缓一缓有些冷的手指,才开口。
“令临城距离北国皇都路途千里,按照咱们马车的速度,需要个把月的时间。但这已算得上初冬,此时穿越北国的腹地,万一遇到暴风雪......”
江明月眉间一蹙,先前刻意掩盖的不安彻底表露了出来。马车里的空间还算得上可以,但此刻空间里面仅剩的,只有风与马蹄声。
“谢谢你。”
沉默了好久,江明月嘴里面只挤出了三个字。一路从南国到北国,再从令临,此去皇都。虽然有些被迫的蕴意在里边,这一路上,都是她从未经历过的。她与宫文允,或者说宫文允陪她,完全没必要这样的。对于宫文允,她现在的心中,充满了内疚。
“没必要这样的。”宫文允趁着江明月沉默到说话的间隙,往嘴里扔了几颗冰冻的葡萄,说话时含糊不清。
宫文允刚想安慰江明月,却不料江明月忽然抱住他大声哭了起来。这下,天地万物再次只剩下了风与马蹄声。
江明月脑袋里面完全被负面与消极的情绪充斥着。自己的老爸现在到底在哪儿呢?她明明已经尽力了,却每次都在即将看到希望,信心满满的时候,与终点拉开无穷的距离。她是,一个江南大小姐,没尝过这些苦。这并不代表着她没有承受这些的能力。一次次的挫败,一次次的希望与失望,却还要追寻着......
她到底还能怎么办,自己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