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好重新回到垃圾池边的时候,魏清月已经在翻找了。
“怎么样?”
时好连忙问,魏清月摇头,“还没有找到。”
时好点点头,递给她一个手电筒,她跟宿管阿姨借的。
“这一次,我们慢慢找。”
魏清月接过来,“嗯,再仔细一点。”
“师妹们!”
唐仁和杜恩打着伞过来。
时好笑:“两位师兄,这是准备去哪里?”
唐仁笑:“听说垃圾堆里出了两个美女,我们这不是好奇么,赶紧过来看看。”
杜恩白了他一眼,“你们在找什么?”
时好:“一只小铃铛。”
唐仁拍手:“铃铛啊,这么巧,是铁的吗?我这里有吸铁石,要不要?”
魏清月一把夺过来,“要,当然要,我们怎么没有想到呢!”
唐仁嘚瑟,“要不我怎么是师兄,你是师妹呢。”
切!
有了他们的加入,翻找也快了起来。
“是不是这个?”唐仁的吸铁石上,粘着一个已经扁了的东西,时好连忙用手电筒照,欣喜如狂,“是,就是它!”
连忙扣下来,放在雨水里洗一洗。
“可是,扁了,怎么办?”魏清月苦恼看着它,杏花看到了,还不定怎么伤心。
唐仁嘿嘿一笑:“看我的。”
只见他捏在手里,不过是揉一揉搓一搓,嘿,居然就还原差不多了。
魏清月惊奇说:“唐师兄,有点本事啊!”
时好拿在手里,不仔细看,确实看不出扁过的痕迹。
唐仁得意,“祖辈传下了点手艺,过奖,过奖。”
杜恩拍拍他的肩膀,不怀好意:“呵呵,手艺?手艺人?”
唐仁打哈哈,转移话题,“嘿,师妹们,赶紧去送铃铛啊。”
时好二人也想起来,“对,赶紧去给杏花看看。”
时好对唐仁和杜恩:“两位师兄,谢谢你们了。”
杜恩笑:“别谢了,赶紧去吧。”
时好和魏清月对着他们鞠了一躬,赶紧往医务室跑,此时的雨已经慢慢停了。
病房里,胡杏花的盐水已经输完了,此时正眼巴巴看着房门,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等到时好两人进来,她的眼中冒出闪亮的光,却又不敢问。
时好走到她面前,摊开手掌,一颗光亮的铃铛出现,杏花的眼泪一下子流下来。
她的手上缠着纱布,却依然颤抖着要拿,时好把它放在她手心里,杏花贴在脸上,笑着哭了。
“谢谢你们。”
时好替她擦眼泪,“该谢的是唐师兄和杜师兄,这铃铛是唐师兄找到的。”
“唐师兄?”喜欢抬起泪眼。
时好点点头,“嗯,就是那个唐仁师兄。”
魏清月点点头,“别多想,以后找机会,我们好好谢谢他们就是了。”
胡杏花使劲点头,“以后做牛做马,我一定会报答他的。”
三人收拾了一下,一起去结账,结果校医说,账已结完了。时好连忙追问,是谁帮忙的,校医说不知道。无奈天色已晚,她们只能先回去,以后慢慢打听好心人。
待她们离开之后,隔壁病房门打开,陆渲依然漫不经心的样子,手放在口袋里,目不斜视往大门走去。
“嘿,我说陆渲,你什么时候成了慈善家?”校医打趣。
“啰嗦。”
陆渲脚下不停走了,校医摇摇头,个性啊。
时好三人回到宿舍,林笑笑躺在床上,眼睛瞟了她们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凌静站起来,“你们回来啦。”
眼睛还望林笑笑那里望去。
时好点点头,却也没有说话,傅玉染的床铺在胡杏花的下方,她几乎不怎么呆在宿舍,这也是林笑笑看不惯的原因,凭什么自己想出去住不行,她就可以!
傅玉染见她们回来,身上衣服已经湿透,她垂下眼,从抽屉里拿出两盒药,往胡杏花面前一放。
胡杏花睁大眼睛,有点无措,又变成那个胆小的样子,她抬起两只包成粽子的手,连忙摆手:“我,我……”
时好一把接过来,笑着对傅玉染道谢:“谢谢你的药。”
魏清月看着自己手里拎的袋子,里面也是药,嘿,好多热心啊。
傅玉染点点头,拿起床头的伞,抱着两本书走了。
林笑笑坐起来,“感情她一直在宿舍,就是为了送两盒药!假好心!”
时好猛地转身,正面对上林笑笑,吓了她一跳。
“你干嘛!神经病!”
时好盯着她:“我干嘛?林笑笑,你才神经病!”
“我上次就说过,我们是一个宿舍的,大家做不到互相帮助,也请不要落井下石!你看到杏花的手了吗?啊?”她指着胡杏花的手,“你做错了事,到现在一句道歉都没有,还说别人假好心?至少人家在这里等着我们回来,给我们送药。
你是什么东西?别人的东西随便乱扔,你说我们是乡巴佬,你看看你那副嘴脸,连我们乡巴佬都不如,看着就让人恶心!这个宿舍你想住就给我安分点,不想住就给我滚!”
“你!”林笑笑气急了,这辈子长长这么大,她都没有被人指着鼻子骂。抬手就想扇时好。
胡杏花一下子挡住时好身前,时好又怎么可能让她扇到,右手紧紧钳住林笑笑的手,捏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凌静赶紧上前拉,“时好,有话好好说,都是同学,还要相处四年呢。”
魏清月站在旁边动也未动,反正时好又不会吃亏,她的性子本来就火爆,没想到时好居然比她还火爆,啧啧,看不出来,平时多文静的一个人啊。
时好看着林笑笑的眼睛:“我们一直当她是同学,可是她却从来不曾当我们是同学。林笑笑,我告诉你,杏花以后是我的姐妹,你若再敢欺负她,我饶不了你!”
时好一甩手,被林笑笑推倒在床上,她的手腕红了一片。
胡杏花靠着时好,眼中闪着泪花,嘴唇蠕动。
魏清月上前,揽住她瘦弱的肩膀,看向林笑笑,“不错,以后谁要是欺负小杏花,就是和我作对!”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林笑笑大哭
时好冷笑:“欺人太甚的一直是你!”
说完也不理会她,三人拿着盆到公共卫生间简单梳洗一下,就回宿舍,上床睡觉,徒留林笑笑哭到半夜。
从此以后,309就分成了三个阵营。
傅玉染始终独来独往,若不是那一日的送药行为,时好也以为这朵高岭之花遥不可及。不过她们也没有过多亲近就是,顶多上课遇到,互相点头,维持着这样比陌生人好点,比一般同学还要远点的关系。
林笑笑是绝对不和她们说一句话,当然冷嘲热讽也没有了,凌静加在中间很是尴尬,却也无奈。
时好三人却对这样关系很满意,她们要求不多,就是有个安静的环境学习而已。
“小杏花,那你后来怎么上的学?”魏清月吃着馒头,问胡杏花。
按照道理,他们家那样重男轻女,不可能让她上学的。
胡杏花停下吃饭的动作,看着碗里的粥。
“五岁的时候我割草遇到一位杜爷爷,那时候他在放牛,看我小就帮我割草,后来我们熟悉了,他就偷偷教我识字。
后来,他平反了,却也没有离开,说是家里已经没有人。他就主动在我们村教书,他不收费,所有的课本都是他自己写,自己教。只要有孩子愿意去学习,他就教,而我一直偷偷跟着学。
我妈走了以后,杜爷爷担心我更被虐待,就出面领养了我,他把自己全部的积蓄拿给爸爸,说,以后我的事情,让他们不要再过问。”
“杜爷爷是一个很博学的人,我能参加高考,也是他拖着年迈的身躯走了几十里的山路去申请的。”
她的泪水滴在碗里,魏清月后悔又提了让她伤心的话。
时好拍拍她的肩膀:“你很优秀,比我们所有人都优秀,而杜爷爷值得所有人钦佩。”
居然以一己之力供出了一个大学生,要知道,杏花基本上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全是那位老人自己编写的教材,太厉害了。
杏花继续道:“爷爷说,法是一个国家的治国之本,也是人民的道德底线,他们不知道自己做的已经触犯法律,这样很可怕,所以他让我报考政法大学,希望我将来能帮助更多的人。”
时好敛眉沉思,魏清月亦是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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