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伍思考过很多次,魏琅和“白纤桐”记忆中的那个魏谨道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她也想过去寻绿芜,她爹又或者是大夫人的帮助,但最终全都放弃了。一来是因为,魏琅和她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就算他们此时是面对面在交流,但这不代表她可以过分关注到魏琅这个人。
二来她从小长在白家,长在她爹和大夫人的眼皮子底下,她认识什么人,不认识什么人,她知道,他们更清楚。魏谨道这个完全不应该被她知道的名字,她就更加不能说出口了。
当然景伍之前也考虑过,关于魏琅真实身份的事情,是不是应该顺其自然发展,等待魏琅自己暴露,或者是让时间去证明。
但是此时此刻,景伍真正地与魏琅单独面对着面了,她却是忍不住想要试探。
尽量控制着心中的紧张,景伍注视着魏琅说道:“是一个女子,她长相极美,唤作蔚娘。”
没有说出“魏谨道”这个名字,也没有点明性别。
景伍只是说出了,“白纤桐”记忆中魏谨道被迫女装时的名讳。
毕竟魏谨道这个人肯定是在这个世界中存在的,而“蔚娘”却只存在于“白纤桐”记忆中的那个世界。
景伍一瞬不瞬地盯着魏琅,两人之间的身高差距极大,景伍需要仰着头才能完全看清楚魏琅脸上表情的变化。
但是任凭她如何仰酸了脖子,她在魏琅的脸上只看到了大大方方的疑惑和思索,一点点的惊讶都没有。
果然不一会,魏琅疑惑着说道:“景姑娘说,那位姑娘与我有几分相似,但我记忆中我魏家当中的女眷里,似乎并没有唤作‘蔚娘’的,还是说景姑娘你说的是姓氏‘魏’?”
魏琅说着又很快摇了摇头:“但我魏家近年来极少有离开青州的,别说是女子了,据我所知来了京都的,男子都只有我一人,所以,景姑娘会不会只是人有相似?”
难道真的是她想太多了?
魏琅就是对豆芽菜一样的白纤桐一见钟情了?
可惜眼下显然不该是研究这个问题的时候。
景伍福了福身,顺着魏琅的话说道:“应该就是人有相似吧,倒是叨扰魏少爷了。”
魏琅微笑道:“叨扰说不上,也有可能是我魏家几代前去了他乡的族中后人吧,毕竟时间久远了就很难说清,倒是那个姑娘对景姑娘你来说很重要吗?景姑娘你这是要寻她?”
景伍没有想到魏琅会反问自己,反倒是被问得有了瞬间的愣神。
“应该是寻不到了……”
这时候,魏琅的小厮刚好备好了车马,将马车驾出。
景伍随即便道:“今日多谢魏少爷解惑,景伍还要回大夫人那,就不多送了。”
魏琅点头,没有表现出一丝纠结与怀疑,随即登上了马车离开。
景伍目送魏琅的马车离开之后,按照大夫人的吩咐往致宁院赶去。
当景伍回到致宁院的时候,白济远已重新洗漱一新,白济逸在她到来之前被二夫人给带回去了。
白济远此时一身的新衣,头发半干地瘫坐着,他的手边是一杯熬得极浓的姜茶,正一丝丝地冒着热气。
一眼看到景伍,白济远眼中一亮:“景伍,你看这天气怪凉的,你在外头奔波帮我送客也是不容易,这杯姜茶你喝了吧,你可不要着凉了,回头还得灌苦药汁。”
景伍哪里看不出白济远的幼稚心思,白济远从小就不喜欢姜味,别说是喝了,闻到都要皱眉头。
但他今天落了水,大夫人肯定是不会由着他的性子的。
看着姜茶冒热气的程度,应该是刚刚端上来不久的。
景伍心中疑惑,大夫人此时明明应该盯着白济远喝这姜茶的,此刻却是不知去了哪里。
“六少爷,你还是喝了吧,着凉喝苦药这话对你自己说还差不多。”
白济远皱眉:“我宁可喝苦药,至少药我捏着鼻子就喝下去了,但这玩意我是捏着鼻子了,那味还往我鼻子里拼命钻,躲都躲不掉。”
景伍走到白济远的身边,端起姜茶,想都没想就递到白济远的嘴边:“是你一只手捏不严实鼻子吧,你两只手捏住鼻子,我给你灌下去。”
白济远一窘,耳后慢慢爬上一抹红晕,突然扭捏道:“……你这忽然要喂我喝的……我还怪不好意思的。”
说是这么说,但白济远说完就快速伸出了两只手捏住了鼻子,同时张开嘴,示意景伍喂他。
景伍轻笑一声,将碗凑到白济远的嘴边,给他灌了一口,看着白济远龇牙咧嘴,皱眉挤脸的样子,景伍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但景伍却没有急着给白济远灌下第二口,而是拿起了一直被搁置在一边的勺子。
然后浅浅地舀起一勺,凑到白济远嘴边。
白济远满脸的错愕与拒绝,抿着嘴,用牙缝间发出声:“别这样吧……”
景伍却是一脸认真地解释道:“一勺一勺那才叫做喂,刚刚那样只能叫给你灌下去。”
景伍只是临时起意,想要捉弄一下白济远,虽然很多的时候景伍总是觉得白济远闹腾、幼稚、狗嫌猫厌的,但不得不说只有和白济远相处的时候,景伍才是最放松的。
“那行吧……你舀得满一些呀,这一点点的要喝到什么时候去……要趁热喝的,你就是年纪小不懂事!”
景伍本来就只是想逗一逗白济远而已,都已经准备拿开勺子继续强灌了,白济远却是张开了嘴,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
“就你懂事,大冬天的还掉水里去!”,景伍说着小心翼翼地舀起一满勺送入白济远的嘴里。
白济远想解释自己并不是掉进去,而是主动跳下去的,但嘴里迸发出来的姜辣味让他瞬间失去说话能力,猛得咽下之后,下意识就张嘴吐舌哈气,但下一满勺就已经毫不犹豫地塞进了白济远的嘴里。
直到所有的姜茶都进了白济远的肚子。
白济远这才嘴里得了闲,心有余悸地哈着气解释道:“我是自己跳下去捞济逸的。”
说着白济远又鬼鬼祟祟地凑到景伍的身边,几乎是咬着耳朵说道:“我觉得可能是四姐对魏大哥是因爱生恨了,所以想给他点教训,但是没想到啊,魏大哥他身法极好躲开了,没被四姐推下水,反倒四姐自己就站不稳了,那时候我还犹豫着要不要拉四姐一把,倒是济逸先出手扯了四姐一下,结果变成济逸掉水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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