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着无人的空档,姐弟二人赶紧将小摊布置好。粗略一算,男簪二十支,木簪六十支,福牌十个,木梳二十把,杯具两套,马还剩一尊,鹰两尊。
宋明意手里拿起一尊鹰,仔细的看了起来。这尊鹰不过比他的巴掌稍大一些。刻制的栩栩如生,仿佛为它点上眼睛,它就要一飞冲天似的。翻到底部,也刻了四个小字,“一飞冲天”!
果然,倒挺形象的。宋明意爱不释手的将那尊鹰拿在手里,不想放在摊上了。
“姐,你这些到底哪来的?”宋明意凑到宋晓芸身边席地而坐。
“我说是我自己做的。”见宋明意翻了一个不相信的白眼。“真的,真的是我做的,只不过这个你要保密,不可告诉其他任何人,会给我们招来祸事。”
宋晓芸一边注意着来往的客人,一边神经兮兮的小声说道。
“哎!对,三文钱一支!便宜卖啊!过了今天可就没有了啊!”
普通的木簪,价格一般定在五文钱一个,而且光滑度不如她做的一半。来人摸了又摸,一下子买走了十根。一旁的宋明意看着目瞪口呆,也忘了继续刚才的话题。
早饭时间一过,集市上人越来越多,姐弟二人守在摊前,只看到接踵而来的脚,来来回回的。
不到两个时辰,她这小摊的货差不多售卖一空了,只剩下一套杯子和几把木梳而已。
“明意,你再努力努力,今日若卖完了,姐姐买只鸡回去!”宋晓芸摸着鼓鼓的钱袋子,仔细的将它放在怀里。
“好!”宋明意也乐的吆喝,姐姐这些东西还挺受欢迎的。
“姐,就这么多吗?还有没有?明日还来卖吗?”
“明日还来?!”宋晓芸心里吐出一口老血。就今日这些货已经让她熬了好几个通宵了,手上的茧子厚的生疼。“没有了,过段时间才有吧。”
这样的回答,宋明意了然一笑。果然姐姐哄他的,怎么可能是姐姐做的,在家里也没见她做这些东西啊!肯定是别人做的,姐姐拿来代卖。只是不好告诉他而已。
货多好卖,货少无人看,最后一套杯子怎么都卖不出去。
“算了,不卖了!明意,收拾收拾回家。”再这么坐下去也不是办法,这一套留着下次再卖吧。
已经晌午了,二人没有吃早饭,此时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给你十文钱,买些包子带回去吧,框子我来拿。”宋晓芸将手里余下的十文钱递给了宋明意。
宋明意飞快的走了,朝着包子铺奔去。
宋晓芸将扁担穿进箩筐,扛在肩上,她如今的身后,挑起箩筐,边走箩筐还边打她的小腿。
好在人流散了些,没买够的都下馆子,去小摊吃午饭了,买够的都赶着回家。
刚走到清水巷,宋晓芸肩上的框子突然被什么拉住了。
来人也不吱声,宋晓芸止住的脚步暗暗在发抖。难不成今日赚了些银子,被哪个小混混给盯上了?她微微低头瞄了瞄怀中的银子,苍天啊!保佑!是个温柔的强盗!
“好汉!好汉!有话好好说,我就一个九岁的小丫头,我可没钱!”小心翼翼的转过头,闭着眼睛求饶道。
半响头顶才爆出一抹狂笑声,熟悉的公鸭嗓。
“沈益!不好玩儿!”气嘟嘟的将箩筐连着扁担摔在地上,宋晓芸仰着头瞪着那恣意大笑的少年。
“哎呀!你这丫头,给我笑死了!”他还欠打似的学起了宋晓芸刚刚的样子。半眯着眼,弯着腰像逗猫似的凑到宋晓芸的面前。“好汉!好汉!哈哈哈……”
宋晓芸本想臭骂他几句,转头又一想,他不过算个热血高中小年轻,自己一个奔三的人,干嘛和他计较。
捡起地上的扁担箩筐,重新扛在肩上,不理那止不住笑的人,继续往戚家院子走着。
沈益好不容易止住笑,那丫头却理也不理他就走了,有她两三个大的箩筐扛在她的肩上莫名的让他赶到很不顺眼。
二话不说从宋晓芸的肩头将扁担抢了过来,扛在了他自己的肩上。
“宋家丫头,扛着这么大的箩筐干嘛?”而且还是空的。也不对,还有一块破布包着一点东西。
“你找我有事?”宋晓芸取出钥匙打开了院门。突然转过身子,“可是我娘有消息了?”
对上那双亮晶晶又带着期盼的眸子,沈益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将扁担和箩筐靠在大榕树身上,这才走到宋晓芸身旁。
“你娘她,是真的走了!”
“怎么会?”刘氏是真的爱护他们几个,毕竟都是怀胎十月生的,宋晓芸不相信她就这么一走了之。
“真的,陈捕头已经去查探过了。聚合德的人说你娘早就有想要抛下你们姐弟的想法,而且……而且陈捕头还去问过守城的兵士,十五那日的确看到疑似刘锦娘的妇人出城了。”
“什么叫疑是?还是没有确定对不对?”
“也不是,因为你爹的事有些人是认识你娘的,那天是看见了像你娘的人一早出了城门,只不过当时没出什么事,也就没放在心上。”沈益担忧的说道。
宋家姐弟四人都还这么小,刘氏她如果真的走了,这几个人可该怎么办?
“我知道了。”宋晓芸垂下眸子,无力的坐在了藤椅上,一双眼睛无神的盯着院门口。耳边还稀稀落落的听到了前院宋明风和宋晓菓的玩笑声。
宋明意抱着一包热乎乎的包子回来了,沈益的话他也听到了。手一松,包子骨碌碌的全都滚了下来,在地上冒着热气。
可怜的包子,一如可怜的宋家姐弟!
“那个我先走了,有事你们可以去县衙找我,我一定会帮你们的。”沈益突然觉得自己此时站在这里并不好,正想离开,袖子却被一双小手给拽住了。
“沈公子,你还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宋晓芸突然站直了身体。“我还是不相信娘她离开我们了。我想让你帮我问问当日晚间的更夫,到底有没有撞见我娘回清凉台。若是没回,我便死心了。”
“那好吧,我让陈捕头再去查证一下,你们也不要太难过,等我。”沈益拍了拍那双小手,坚定的说道。
少年一走,宋家姐弟二人抱在一起闷头痛哭。宋晓芸也很奇怪,明明她不是那么难过的,只是眼泪怎么都止不住,难道想哭的是原主,毕竟娘不要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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