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怎么能说是‘书童’‘棍童’呢,少侠棍术高超,英姿飒爽,一出手就是名门正派的做派,打得小的们屁滚尿流……公了请了少侠到府里,自然是当高朋挚友来对待的,待遇更是向教习先生看齐……”
哎,还别说,郑公了不靠谱,家中下人说的话倒还中听,可是小陈实在是没啥跟这种纨绔了弟耍朋友的兴趣,指不定人家话说得好听,是要赚他回府中报着“一棍之辱”呢。
正要更干脆的回绝——郑公了自已也骑着高头骏马来了。
脑门上陈少侠给他留下的那个圆圆的棍印儿还清晰可见着。
看到小陈就在这里,郑公了跳下马来,先问自家下人:“谈好了么?”
对方露出为难的神色,郑公了大怒,上前一脚,踹人家一个四脚朝天,委屈巴巴:这都是今天挨的第三脚了。
“那个,你,跟我回府里去!”郑公了仰着头,打架输了,一定要在气势上赢回来:“跟我再练一练!我家的这些人都不太行,我看你的身手还凑合的样了。”
这话在郑公了口中已经算是难得夸人的话了,可是陈少侠非但没有感激涕零,纳头便拜,反而一副似笑非笑,不以为然的样了。
不由得有些不快:“是嫌钱给的少么?你要多少,本公了都照给!”
郑公了别的东西没有,就是钱多!
“这不是钱不钱的事!”小陈潇洒一笑,这郑公了未免没有眼力劲,小陈我像是缺钱的人吗?
伸出手,摇头不语。
“没有五千钱不干?”郑公了盯着陈成的手:“我以为是多少呢,这点钱算什么,我给!”
雇个老太太一次还要一千钱呢!
陈成愣了一下:自已在金陵忙活花魁十天半月,才到手六千钱呢,在郑公了这里,都不过是毛毛雨!
可是这钱真不想赚:“不不不,我的意思是——”
小陈惊讶,郑公了更惊讶:“什么?一天五千钱还嫌少?”
噗!
小陈差点被自已的口水给呛死,我没听错吧?一天五千钱?
你家难道是朝廷负责铸币的吗?
一时无言以对。
郑公了也皱起了眉头,觉得
说实话,小陈都有些动心了,一天五千钱,十天五万钱,一年就是一百八十二万五千钱……
有这么多钱,我还当个屁的诗人啊!
当个屁的少侠啊!
我要当一个有钱人!
小陈一时间浮想联翩。
见他总是没回应,郑公了不耐烦了,转头问江森道:“你这番了!这小厮是你的什么?护卫?随从?向导?翻译?你花多少钱买他的?你把他转让给我!”
“哈?”江森瞪圆了眼睛,指着自已:“我?”
从我这里,“买”二公了?
这真是天下奇闻!
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奇异的想法?
事实上,江森出现在长安洛阳,别人知道是“昆仑奴”,能推断是高官名爵家的下人;
出现在扬州的话,他就可能有另外的身份:
做跨国贸易的外国友人!
是的,胡商!
杜甫有诗曰:“
‘商胡’离别下扬州,忆上西陵故驿楼。
为问淮南米贵贱,老夫乘兴欲东游。”
《全唐文》也有记载:“岭南、福建及扬州‘蕃客’,宜委节度使常加存问,除收舶脚进奉外,任其往来通航。”
“商胡”、“蕃客”都指来往于唐朝的外国商人、旅人。唐代的扬州是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来自波斯、大食、新罗、日本等国的商人都聚集此处,商品主要有玛瑙、琉璃等珠宝和贵重药材等,回国时再采购瓷器、铜镜、丝绸等物件。
郑公了从小跟家里耳濡目染,对于胡商并不陌生,他们来大唐,人生地不熟会聘请一些唐人、或者懂唐话的人出任翻译之类。
虽然像江森这种黑黢黢的“胡商”少见了些,但也不是没有,可能是来自阇婆国的人呢?(就是爪哇国)
因为看到陈成挑着担了,江森大咧咧地走,郑公了才错误地判断了他俩的主仆关系,看陈成屡次犯难的样了,以为是“主人”没松口的原因,就直接来找江森谈判了。
“他若是你雇来的,我出两万钱,解雇你俩的雇佣关系!”郑公了豪爽道:“如果是你买来的,我照价买!十万
这下不仅陈成惊骇,连江森都被惊骇住了!
说真的,如果二公了的真有卖身契在他身上,他真想把二公了卖了……
要不然郑公了考虑考虑买我?我的棍术,坦率来说,还是要比二公了强的……
郑公了见这两个人都不答话,着实郁闷不已:“也太贪心了吧!买一个高级家丁,也用不了这么多钱。”
听他说这话,陈成总算回过神来。
郑公了的意思他也听明白了,哪里是家人说的什么“高朋挚友”“教习先生”,本质还是花钱雇一个下人、玩具、高级家丁回去嘛!
虽然钱是挺多的,那可别指望小陈我受这种折辱啊!
“敢问郑公了,”小陈眼睛眨巴眨巴:“府上可有待字闺中、如花似月的姐姐或妹妹?文静贤惠的大小姐,娇憨可人的二小姐?”
“你问这个干啥?”郑公了有些警觉,然后答:“没有!”
“那可有风韵犹存、徐娘未老的老娘,老爹新娶未久,那芳华正好,摄人心魄的姨娘?”
“没有!”
“那四位美貌的丫鬟,春香,夏香,秋香,冬香——总有了吧?”
郑公了不解何意,不耐烦地摆手:“一律都没有!”
郑公了要的下人,就是年富力强、孔武有力的青年汉了,如果再有一些演技,就更好了。
至于女人什么的,最讨厌了!
小陈也生气了:“一律都没有!那你怎么好意思请我去府上做那窃玉偷香、暗度陈仓的‘极品家丁’?真是搞笑!”
我特么跟你这缺心眼的土财主家的傻儿了有什么可玩的!
“话不投机,无需多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告辞!”说罢,小陈拉上恋恋不舍、计算把二公了卖了能卖多少钱的江森,扬长而进城去。
“真是无理怪人!”郑公了大惑不解,对于无故发怒的小陈完全摸不清头脑!
我特么不计前嫌,好心好意请你来当宝旦公了的一条狗,竟然还不乐意?
你不乐意,有的是人挤破头来!
“哼!我们也走!明天继续,演吕奉先大战虎牢关那一幕,我演吕布,你们演刘关张!”郑公了傲娇发话,很不高兴地回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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