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也觉得甚好。”只见潇月掩面淡笑,“说来臣妾入宫这么久,也都还没尝过呢。不知墨嫔姐姐能否让咱们开开眼?”
文锦倒是不以为意,她看向宜妃,谁料宜妃的眼神确是她从未见过的,渗人的目光盯得人头皮发麻,让文锦疑惑。
“皇后娘娘。”宜妃肃然起身,一字一字道,“一介宫女而已,哪能轮得到她前来坤宁宫,还是不要来了,省着脏了皇后娘娘的眼睛。”
“若是朕想让她来呢?”一阵清冷的男声传入正殿,宫嫔们见是容浔,纷纷起身行礼,只是未曾想到跟在容浔身边的,还有瑾贵妃。
见容浔到来,宛姝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阮苏荷身上,见人点了点头,心下淡然了几分。
此事涉及澜泱,宛姝不便开口,只得托付给了阮苏荷,那日问了棠音陛下宿在了哪里,得到的答案是华阳宫,宛姝心中便知晓此事定能成功。
“陛下...”宜妃的表情有些迟疑,还是悻悻说道,“今儿是怎么了,臣妾只不过提了一嘴颐华宫的宫女,就连陛下都上了心,可见是臣妾的不是了。”
“并非是你的错,正巧也赶上朕来了兴趣,宜妃何不成全呢?”容浔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主座,略略问了几句文锦的身体。见文锦起身坐到了偏位,容浔坐下后,目光无声无息地掠过殿内一张张靓丽的面庞。
宜妃不敢起身,喏喏道:“陛下..臣妾以为,不必如此小题大做的。一介宫女怎配来到坤宁宫呢?若是冲撞了帝后,便是臣妾的错了。”
瑾贵妃嗤笑了一声,倚在靠枕上,缓缓开口:“李安衡,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着去颐华宫将那宫女带来,难不成还要让陛下等着吗?”
李安衡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应了几声便退下了。文锦见状,扣住扶手的手紧了些,佯装冷静问道:“可是陛下路上遇到了瑾贵妃吗,今儿个怎么一同前来了。”
瑾贵妃瞥了一眼文锦,冷冷道:“什么路上,是陛下昨儿个宿在了凤仪宫,这才一同前来的。看来皇后病的这些日子,对后宫之事也不如从前那般留心了呢。”
话落,文锦的脸变得通红,只得一个劲儿看向容浔,“是臣妾的错...”
容浔并未理会,只是看向宛姝和潇月,问着二位皇子的近况。
说话间,李安衡已带着紫遥走进了正殿。宜妃眼底的情绪剧烈地一颤,手心也不由得生出了许多汗珠。
文锦轻咳两声,知晓自己若再不拿出皇后的威严,恐怕容浔再也不会信任她了。只得正了正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人的反应。
“你就是紫遥?”文锦用力压下自己想咳的欲望,沉声道。
紫遥表情逐渐僵硬,不敢抬头,喃喃道:“是...”
瑾贵妃便看不下去,垂目道:“把头抬起来。陛下让李公公召你前来,是你的荣幸。”
“是...”紫遥手足无措。瑾贵妃毫不留情地给了她一个白眼,呵斥道,“这是坤宁宫,不是你洒扫的庭院,陛下问你什么说就是了。”
紫遥缓缓抬头,不知所措地看向了一旁的宜妃,宜妃对上紫遥的目光,慌张地别过头,却还是勉强笑道:“贵妃娘娘何必如此疾言厉色,她只是个宫女,你瞧,这不是吓坏她了吗?”
瑾贵妃撩下眉峰扫了宜妃一眼,那张桀骜不驯的脸庞不由得冷笑,“宜妃对下人是出了名的好,可如今是在坤宁宫,陛下也在呢,不是在你的芙蓉宫可以为所欲为,你也该有些自知之明才是。”
宜妃攥着拳头,水葱似的指甲狠狠掐进她的皮肉里,可面对瑾贵妃的地位与权势,她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随后她缓缓扯了一丝微笑,精致的脸庞上爬满了狰狞的笑容,勉强道:“是,贵妃娘娘说得是,臣妾只不过是心疼这些个侍女而已。”
容浔并未将宜妃的神态放在眼里,而是重新看向紫遥,一双眼睛沉静如星,开口道:“也是你有福气,能得此殊荣,坤宁宫的小厨房在后宫里是无人能及的,不知你可否能大展身手?”
紫遥的视线飘忽不定,颤抖地回道:“回禀陛下,您太抬举奴婢了。奴婢哪里会做这些,是胡大厨…奴婢只是将胡大厨做好的吃食摆得更好看些,实在是让陛下失望了。”
看着浑身颤抖的紫遥,瑾贵妃的眼神不由得变的深邃,声音也没半分感情,“这就是宜妃心心念念想要去的宫女吗?竟半点规矩也不懂,你可知你面前的这位是圣上,还能由得你来拒绝陛下的命令吗?”
闻言,紫遥马上将头重重磕在地上,惶恐道:“奴婢知错…奴婢不是有意的,还请陛下宽恕奴婢!”
容浔看似无意般的看向澜泱,慵懒开口:“既然她不愿做,想来你宫内也有之前做的,不知可还有?”
澜泱起身,微微福了福身子,“是,还真是巧了,若紫遥姑娘不愿的话,那臣妾只好拿出以前的来让大家品尝了。”
容浔满意地点点头,他挑起浓眉,缓缓开口:“那就有劳墨嫔了。”随后又看向李安衡,愠声道,“朕这几日总是觉得身子乏得很,你便同墨嫔的侍女走一趟,去太医院请了章华过来。”
“是。”李安衡看了一眼容浔,凭他在容浔身边伺候的这十余年来看,便马上懂了用意。
文锦望着容浔俊美的脸庞,不由得出神了一阵儿,而后又觉不妥,连忙收回了视线,试探出声,“皇上近日可是身体不舒坦?”
容浔迟疑地开口:“皇后不必担心,要养好自己的身体才是。如今瑾贵妃怀有身子,不宜过多劳累,等她诞下皇子,你便多多教导她一些,后宫的事情有她帮衬着,朕也放心些。”
闻言,文锦的身子一震,紧接着便咳了起来。她用力扣着自己的指心,皮肤被指甲渗得惨白,可唯有这样,才能把满腹委屈都咽下去。
文锦何尝不知晓,近几月容浔在严查慕容氏的作为,闹得满城皆知,可就是对舅舅没有作为。这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连带着自己在后宫中惶恐不安,一连病了几月。
看着文锦苍白的脸颊,瑾贵妃得意的神情在此刻看来是那么的碍眼。她盈盈道:“是,陛下对臣妾寄予厚望,臣妾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文锦牙关咬得极紧,可连出声的勇气和力气都消失殆尽。慕容氏的皇后做到她这种地步,让她有何颜面去面对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