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冼却没有妹妹想得这么简单,不过想到妹妹是完全为自己着想,他的脸色越发柔和,伸手轻轻地揉一下妹妹的头顶,“知道了,这事有哥哥操心便是,你姑娘家家的别跟着掺和,”顿了一下,“那叶凛再不好也是你大堂哥,可别在老是直呼人家姓名,让人听见了又要说你没规矩了,这些把柄别老是落在人家手里……”
“知道啦,知道啦,哥,真啰嗦。”叶芸不耐烦地嘟嘴道,自家老爹没本事,自然是盼着兄长能出人头地,若是真的跟着安王挣了一份从龙之功,到时候把爵位从大房手里抢过来也不再是梦,“我总是盼着你能好的。”她的眼睛红红地最后说了这么一句。
叶冼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击打了一样软得厉害,“知道了。”
兄妹俩再说了一会儿的闲话,叶芸这才回她自己的院子去,留下叶冼仍在那儿筹谋该如何操作妹妹送来的消息。
只不过兄妹这番谈话到底还是落在叶凛的耳朵里面,自打亲娘鲍芙出发到妹妹所在的田庄之后,他对二房甚至是三房的监视就越发严密,三房倒是没有什么发现,二房的那对兄妹俩倒是蹦跶得厉害。
既然这么想蹦跶,那他就成全他,只不过这些消息安王采纳不采纳,那就得看安王的意思了。
“把我们放置在安王府里的眼线动一动。”叶凛朝手下这般吩咐。
这些京城阴谋诡谲是暂时吹不到田庄这边的,陶姚与盛青再一次换班,盛青回到田庄这边看护着宁王妃,不过这回有鲍芙在一旁陪着,陶姚是放心了许多。
她回到诊所那边继续给人授课,只不过马车才刚停稳,她正准备从马车里面下来,却猛地看到一个穿着青衣的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人是一下子蹿出来的,吓得护卫都赶紧冲过来保护陶姚。
山茶更是挡在陶姚的面前,两眼戒备地看着这陌生面容的年轻男子。
陶姚先是下马车的动作一顿,但在看清这男子是谁之后,她的面容当场立即冷了下来,这个方健怎么还阴魂不散?
“陶姚……”方健有些激动地看着面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这长相与自己记忆中的人似乎有些出入,十四五岁的陶姚好像没有这般气质,但这面容确实又是她。
他到县城去求学了,所以陶姚又回了荷花村的消息他并不知道,再加上他厌恶家中那俩女人,陶春草阴狠歹毒看着就不讨喜,自家那老娘也不是省油的灯,乃至他旬休也没有回来过。
这回若不是缺了银子回来找陶春草,他估计还会再错过陶姚。
想到陶姚居然摇身一变成了侯门贵女,他的心顿时就火热起来,哪怕记忆中都是她拒绝他的画面,但想得更多的却是前世的陶姚,那时候的陶姚满眼满心都是他。
若是这世上有什么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他把陶姚给弄丢了,居然让傅邺给捡了去。
看到这男子还要再上前,山茶忍不住低喝了一声,“站住。”
方健哪里会将这丫鬟看在眼里,他上辈子也过过好日子,骨子里又有读书人的清高,就更是不会理会山茶这种贱婢。
陶姚不悦地下了马车,知道山茶是吓阻不了这方健,遂一把将山茶拉到一旁,她直面方健,“方公子这是做甚?你要撒野可以找别的地儿,这儿可是荷花村。”
她现在在村里的人缘很好,只要她大喊一声多的是人将方健打出去,如果以为能在这里欺负她,那就真是做他的春秋大梦去。
一句方家表哥拉回方健的思绪,也让他发热的脑子清醒过来,他猛地站住,朝陶姚做了个揖道歉,“是我唐突了表妹……”
陶姚直接受了他的礼,不过在听到表妹这二字时眼角跳了跳,这称呼恶心得她想去吐,遂忙道,“方公子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是你哪门子的表妹?这亲戚可不能乱攀的。”最后是警告的眼神,她是不可能借自家的平台给方健造势。
方健一时间语拙了,他称呼她一声表妹是出于过往的习惯,毕竟她以前是借住在他姑姑家中,不过想到自家姑姑一直虐待了陶姚,他就知道不能提这个人,他想挽回曾经在陶姚心中的地位,就要彻底抛掉自家姑姑不提才是。
“是我的错,表……陶姚,你不要介意……”
“不,我很介意。”陶姚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跟你非亲非故的,而且我也说过我对你这个人感官可不咋的,方健,你若是再这般纠缠于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她这回直接威胁了,这人就是给他个好脸,他就能打蛇随棍上的。
方健皱紧了眉头,这一辈子他没做过什么让她厌恶的事情吧,她怎么能对他口出恶言?之前的记忆浮出水面,似乎从一开始陶姚对他都是一副冷漠的面孔。
正想着这些事,哪知道陶姚绕过他就要走,显然没有跟他叙旧的意思,他猛地三两步蹿到陶姚的面前,不解地问道,“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般不给好脸色?是陶春草吗?她是自己送上门当我未婚妻的,我跟她没有……”
“打住,你跟陶春草的事情我不想知道,也跟我无关,好吗?我不会给你任何的帮助,你也别想借我的名头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至于陶春草过得是好是歹就更是与我无关,这是你们俩的事情……”陶姚实在受不了他这副自以为是的面孔。
不过再细细打量眼前的方健,她竟觉得似乎有几分陌生,好似看到了前世的那个人,也不对,她死前的方健还在吃软饭,那副软骨头的样子跟现在的样子还是有差别的。
原本因为陶姚的冷言冷语而沉下面孔的方健,在陶姚看过来的时候竟是下意识地挺直脊梁,他想让陶姚从新认识他,因为有了上辈子的记忆,这段时间求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容易,要不然他也不会跳出青云镇这个圈子进了永安县城,接下来自然就是京城了,对于再一次考中科举,他是充满了信心。
“陶姚,那陶春草无家可归了,我娘看她可怜才会接她过去住,她跟我除了是表兄妹外真的没别的关系,现在我娘病了,方才留她在身边照顾……”他趁机解释几句,把一切的事情都推到他娘叶氏的身上。
如今陶春草的主要任务就是照顾与监视叶氏,他的话是经得起查证的,至于与陶春草的婚约那就更好办了,承不承认还不是自己说了算?陶春草家中都无人了,他就不信那见钱眼开的陶家族长会为她出头?这是不可能的。
陶姚再一次见证这人的无耻,他现在在自己面前极力否认陶春草是他未婚妻的丑态,跟当年他在傅兰心面前极力否认自己又有何不同?陶春草拿着烫手的银子供他念书,他竟是半点感恩也没有?这白眼狼的特质无论何时何地都是没有改变的。
之前她还怀疑过方健是不是也重生了,才会气质上有了大的变化,可现在看到他这样的丑态,她竟觉得这样的人就算是重生了一百遍只怕对改变生活也是没有用的,因为重生就算知道了以后事情的变化与走向,但心性不改变,总想要走捷径,那么结果依旧是注定的。
方健因为自己身份的转变才会跑来说这样的一番话,跟他巴结傅兰心是同出一脉的,软饭男终归是软饭男。
想明白这些,她就更不想再与这人说一句话了,直接就朝跟着她的护卫道,“把这人给我轰出去,别让我再看到他,免得脏了我的眼睛。”
说完,她抬脚就走,不再看方健那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他怕是还将她当成是第一世那个软弱无能的人吧,那时候的她无依无靠无钱无势,哪来反抗的本钱?
这一世她是不想再多看这个人一眼。
重生不但只是上天给的机会,也是自己给自己一个改变的机会,这方健若也是重生的,再不想着自力更生,那同样是糟贱了老天爷给的宝贵机会。
这样的话她是不会跟方健说的,就方健这为人是一辈子也不会想明白这道理的,他上一辈子最后若是上位失败了,这一辈子同样也会重复一样的命运。
方健一向自诩是读书人,哪里让人这般轰走过?
因为反应不及时,他被其中一个护卫推了一把险些跌坐在地,围观的村民看到方健这狼狈的样子都指指点点的,更有些人笑话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照照自己是啥熊样?
方健生平最恨的就是别人看不起他,如今在陶姚这里受到这般侮辱,他心中大恨,不过这不是他的地盘,他也丢不起那个人,伸手借着袖子挡住自己的面容灰溜溜地走了。
躲在暗处偷看的陶春草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方健这般狼狈的样子是她没有见过的,若是以往她肯定跟着同仇敌忾,可这回一想到方健否定她未婚妻的名头,她心底的那一抹恶再度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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