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健恼羞成怒地离开后就找了个地方喝闷酒,最终喝得醉醺醺地回了家,一回去就发酒疯地大嚷道:“人呢?死到哪里去了?”
陶姚现在成了侯门贵女就看不起他,她陶春草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如此怠慢他?居然连出来迎他也不做了,这让他心底对陶春草的厌恶又更加深了一层,这个女人仗着几两银子就这般不将他放在眼里……
正在他沉下脸心念电转之际,陶春草一脸憔悴地从叶氏的屋里出来,看到方健的时候还眼睛红红的,声音无助地道,“表哥,你终于回来了?我都快要急死了,到处都找不到你……”
方健本想借着酒疯发作陶春草来舒解心中的郁闷,任谁看到上辈子对自己千依百顺的女人翻脸无情的样子也会心情不好,可是一看到陶春草那张带泪的小脸,他想到的不是怜惜,而是出了事,不然以陶春草的心性她哭什么?
“怎么了?”他有几分不耐烦地问了句,整个人却是瘫坐在椅子上,努力地让自己醒醒酒,“给我沏碗茶来醒酒。”
听到男人的吩咐,陶春草并不像以往上心那般地赶紧去忙前忙后的侍候他,若不是今天跟踪他,不然还不会知道这男人一直在她面前演戏,想甩了她攀高枝?
休想!
陶春草在方健看不到的地方绽开一抹扭曲的笑容,只见她似乎无助地扭着衣摆,嘴上的话听起来很急,实际上她的内心却是极为淡定,“表哥,真的大事不好了,舅妈她……似乎不好了——”
一句不好了吓得方健从椅子里跌下来,这一跌什么酒醉都被抛到了爪哇国,他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好了,哪还顾得上收拾陶春草?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急忙冲到陶春草的面前,抓着她的双肩怒吼道:“你说什么?娘她怎么了?”
陶春草忍受着他的大手劲,完全不顾肩膀传来的疼痛,抬头看他时一脸的悲凄,“舅妈她下午晕了过去,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醒来,早上时我就发现了些许端倪……”
“你怎么不早说?”方健一脸愤怒。
陶春草哭道,“我刚想要说,就看到表哥换了身新衣裳出门,我想着表哥应该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兴许舅妈等会儿就好了呢?我哪敢耽误了表哥的大事?我……”
方健没有心思在这儿听陶春草的辩解,抬脚就往母亲的屋子走去,自从发现了母亲的丑事后,他就甚少来见母亲,每次回来都刻意疏远这个房间。
他受的是封建传统的礼教教育,尽管没有学成真正的君子,但在骨子里却对女人是极轻视的,尤其是自己的亲娘居然守寡也不安宁,他在心底早就判了母亲死亡。
但现实中他却是不敢叫亲娘叶氏去死的,不是出于孝道,而是亲娘一死他就要守孝三年,三年都不能科举,这不行,谁也不能挡了他的青云路,就连老娘也不行。
屋子里的气味有些不好闻,叶氏自从被关进这里后吃喝拉撒都在这儿解决,陶春草又不是个侍候尽心的人,屋子里的味道有多冲鼻可想而知。
叶氏晕睡在床上,无论方健如何摇她,她也没有反应,若不是身子软软的,鼻间还有呼吸,他都要以为亲娘死了。
“你还不赶紧给我滚过来?”他朝外怒吼道,母亲为何变成这样,陶春草应该知道。
陶春草施施然地走了进来,不过到方健的面前却是一副急匆匆的样子,“表哥,你唤我?”
“我娘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伸手指着床上的叶氏朝陶春草怒道。
陶春草摊摊手道,“我怎么知道?”迟疑了一会儿,接着又道,“舅妈一向不喜欢我,我哪敢老往她面前凑?”
“我不是让你侍候的精心些?你怎么不听?”方健把责任全推给陶春草,“她现在也不给脸色你看了,你为了我也得对她好啊?你知不知道……”
“凭什么呀?”陶春草抬头真视他问道。
方健的滔滔之词都被陶春草给的打断了,他还想要迁怒,可接触到陶春草那双冰冷的眸子后,他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里面,“你……”半晌后,他再看了看床上的母亲,似乎有些了然,“你是故意的?”
“表哥说什么呢?我听不懂。”陶春草装傻充愣。
方健这才正视陶春草这表妹,一直以来他对她都是虚情假意,现在看来她对自己的温顺与乖巧也没有几分是真的,这个表妹一向表里不一,他心里的提防又加重了一重。
想明白后,他就圈着双手看着陶春草,“表妹是想与我一拍两散了吗?”
“表哥说什么呢?”陶春草继续装听不懂,“我跟表哥是订了亲的,再说我也没有了家人撑腰,自然什么都得依靠表哥的,只是这人心啊一向难猜,我也蠢笨猜不着,表哥说是不是?”她挑眉看向方健,“既然我都没落得好,那何不鸡飞蛋打呢?”
方健觉得陶春草的本事见长了,现在说话也学会了潜台词这一招,居然要威胁跟他同归于尽,拿他老娘来威胁他,这陶春草真行啊,打蛇打七寸这一招使得真溜。
她是看出来他不敢让老娘死了耽误前程,这就是他最大的软肋。
“你待怎样?”他冷静了下来,开始与陶春草谈判,如果母亲的病是她刻意制造的,那么解铃还须系铃人。
陶春草的嘴角微微一勾,“我要你现在就娶我,表哥可做得到?”她怕夜长梦多,若不是今日他想要攀陶姚的高枝攀不成,她肯定会被他牺牲掉。
她以为自己狠,现在才发现这读书人比她还要狠。
他花她的银子,心里想的却是如何抛弃她,这种男人若不是想着他日后会有大造化,她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你要成亲?”方健眯眼道。
陶春草大方地点点头,“对,还要在村里办喜事让人人皆知。”
方健道,“我现在手头没有银子……”
“我还有,能操持一场不错的酒席。”陶春草立刻道。
方健看明白了,陶春草这是吃了秤坨铁了心一定要跟他成亲落实名份,他内心再不愿意去娶陶春草,也不得不考虑这现实。
陶姚那边没有指望了,这个女人也“变心”了,至于傅兰心,先别说没有盘缠到京城,就说她现在年纪还小,他哪怕想要去勾搭她度过难关也是妄想。
算来算去,没有人能助他摆脱陶春草,当然他也可以去娶一个土财主或者商人的女儿,但这样的女人不好摆脱,想来想去除了答应陶春草的条件竟是没有别的办法。
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他对这个体会最深。
几日后,陶姚正在课室给那些前来进修的稳婆授课,就看到窗外出现了陶春草的身影,她眉头皱了皱,不过还是先将课讲完。
休息时,她没有第一时间去找陶春草说话,这个陶春草每见一次她都觉得不大得劲,这人是越来越阴深了。
“我想跟你说说话。”
门口传来陶春草的说话声,陶姚打眼看去,山茶正领着人拦陶春草不让她接近。
“我是来给你送请柬的。”陶春草扬了扬从袖口掏出来的红纸道。
陶姚走向她,伸手阻止山茶拦人,“你去给我收拾一下台面,我跟她说几句。”
陶春草看到陶姚愿意跟她说话了,这才没有再要硬闯,而是直接将请柬塞给陶姚,“我跟表哥要结婚了,你来喝一杯喜酒吧,我俩也算是是相识一场……”
陶姚不想跟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话,这陶春草有时候是什么都敢说的,遂率先走出去,“你跟我来。”
陶春草也不以为意,直接就跟上陶姚走到一间似办公的屋子。
两人面对面坐了下来,陶姚让人给陶春草沏了茶,陶春草到方家住了这么些日子,倒是学到了一点文雅的举动。
陶姚没有看她,而是打开手里的请柬,一看那字就是方健的手笔,她曾经给方健收拾过不少他写过字的废纸,所以他的字一眼就能认出。
这两人是真的要成亲了?
她怎么觉得这么玄幻呢?
“你真要嫁他?”她直接扬了扬手中的请柬,陶春草真的要掉方健这个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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