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已经失去行走能力的左脚,抚摸着被削去后跟的脚,自言自语道:“其实我从未失去什么。”
林淏就在旁人的嘲讽和父母妹妹的鼓励支持下慢慢成长起来了,需要多说几句的是,林淏作为哥哥,对这位突然来到家里的妹妹也是非常宠溺的,这种宠溺或许根源在于父亲林渊的教导和母亲的言传身教,但他只是简单觉得,作为哥哥就应该保护妹妹。
林奕清被林渊带回家的时候,她已经三岁了。
到家之后不久,窗外下起了雪,雪势不大,给地面铺上了一层透明的薄纱后便止住了,林母给林奕清清洗后换上干净的衣服,拉着她去吃饭了。
林淏自始至终站在房间的一侧,静静的看着这个一开始脏兮兮的小孩突然变成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突然问父亲:“她是谁?”
林渊借着一副拐杖走路,听到儿子问他,他走过去摸了摸儿子的头,笑道:“以后,她就是淏儿的妹妹了!”
林淏笑道:“我会好好保护她的!”
林奕清那时候对经常出没在身侧的人是有印象的,这一天她突然发现身边的人变了,姑姑和婶婶换成了别人,她小小的心灵第一次觉得很慌很乱,虽然自己的姑姑和婶婶对她并不好,还经常打骂她,
来到林家的第三天,她一个人出走准备去找姑姑,但是走到半路迷路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便坐在路旁一大青石上休息,嘴上说着清儿不哭,小手却不停的抹着眼泪。
不知道什么她哭累了,便躺在青石上睡着了,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趴在非常暖和舒服的背上,她揉了揉眼睛,看清是林淏哥哥后,依然问:“是哥哥吗?”
林淏笑道:“是我,你醒啦?!是不是饿了,放心,哥哥走路很快的,不一会儿就能到家,然后就能吃到阿娘做的鱼肉了。”
然后又笑着叮嘱道:“清儿以后不能再乱跑出去哦,要是想出去玩儿了,哥哥陪你一起去!”
林奕清突然大声哭了起来,眼泪和鼻涕一并蹭到了林淏的后背上,她一边哭一边含糊不停的说:“哥哥,我想阿爹,我要找阿爹!”
林淏急忙安慰道:“清儿不哭,我们这就回家,阿爹一定在家里等我们!”
作为负伤归乡的战士,官府是特殊照顾的,那一任的钧州知州为林渊安排了府衙文书的职务,这份差事很适合林渊,薪俸也足以养家糊口,自此一家人便平静安稳的生活着。
自从私塾里的范先生预言林淏是未来大宋的将军后,学堂里一起读书的学生对本就瘦弱的林淏更加鄙视,但是林淏不在乎,不管旁人说什么,他都避而不理。
可这样反而助长了顽劣孩童嚣张的气焰,他们会给林淏的桌子上倒满墨汁,撕烂他的书,甚至上课时候给他头顶扔鸡蛋或者已经被折磨致死的鸟雀。
一日林奕清出门帮阿娘到成衣店里拿修补好的衣服,因为顺路,她便站在私塾门前等哥哥出来,然后他们一起回家。
下学时间很快也就到了,她兴奋的站在门口对立面的哥哥招了招手,林淏也招手示意,这被欺负他的那帮熊孩子给看到了,他们一溜烟的跑到林奕清面前,直接伸手摸上了她的脸。
林淏见状不及跑出来,直接将手中握着的《四书》扔出打在了正伸手摸着妹妹脸的孩子头上,那孩子抱着头转身,对默默走出来的林淏怒目而视,林淏眼神冷冽,走到他们跟前后一把将妹妹拽在自己身后,对那几人说道:“来找我的麻烦便是,不要碰我妹妹!若是还有下次,我定将你们几个的手剁下来喂狗!”
那几个孩子没想到自己一直欺负并且默不作声的林淏竟然会说出这么狠厉的话来,但确实也起到了震慑作用,被打了头的那个孩子看着林淏缓缓说:“你的会剁了我们的手?”语气中有一丝慌张和不安。
林淏抬眼直视他,掷地有声的说:“不信你试试看!”
说完拽起林奕清要走,走了几步回头看着他们,冷冷的说:“你们以为是我打不过你们才会默不作声的么?我只是怕自己真的出手伤到你们!”
之后,经常欺负林淏的那几个孩子,又成了他的朋友。
话说回来,当初林母收养林奕清是藏着一分私心的,后来林母将这个想法说给兄妹两人听了,然后得到了一连串的笑声...
笑完后林淏正色道:“阿娘还是不要再抱这样的想法了,清儿是我妹妹!”
“阿娘可真有趣!”林奕清笑道。
林母不甘心,说道:“你们真的没有兄妹之外的感情?”
“没有!”
“没有!”
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林奕清紧接着说道:“阿娘,清儿的郎君至少要懂得品酒!”那时候林奕清已经在酿酒方面展示出了极高的造诣和天赋,所酿的银光酒被一位熟知她父亲的酒商运往老家相州售卖,喝了银光酒的人,无不交口称赞,
林母笑了笑,对自己的女儿能说出这番话表示无奈又好笑,随即看向林淏,问:“那你呢?”
林淏笑答:“至少不是我这种性子的!”
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林母也看得出来两人没有这方面的意思,说出来其实也并未抱多大希望,就是想说出来,仅此而已,就像一家人在一起聊一个寻常的话题一样。
林淏后来也是因为家父林渊伤残兵的缘故,给予了更加特殊的照顾,参加完钧州的州试之后,被知州大人告知,他可以在来年直接入嵩阳书院学习,预备三年后的省试。
对于这个消息,林淏的反应是非常平静的,毕竟这是父亲的功劳。
林母早早的为儿子打点行囊,林奕清为哥哥亲手做了四双鞋,缝制了两套衣服,将其一并装进了行囊中。
嵩阳书院距离钧州不远,但对于林淏父母来说,这便是远行了,自然是舍不得,不过与林淏前途相比,他们必须克服这种不舍并学着习以为常。
好在身边还有清儿陪伴,这个时候,林母便觉得当初收养清儿真的是个明智之举。
林淏背着很重的行囊作揖告别,感受到父母和妹妹的不舍后,他温言道:“只是去书院求学,得闲我会常来家中看望阿爹阿娘还有妹妹的!”
林淏在嵩阳书院遇到了他认为此生最大的宿敌,许令仪。
林奕清在哥哥的书信中得知,他与这位许公子要是遇到一起,两人互不相让,因此经常闹出祸事来,要是哪一天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人有事外出,其他同窗们都觉得这书院出奇的安静,安静的有些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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