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纪俨突然开口道:
“师尊传给他的不工剑都在程贤手里,恐怕他早就不在人世了。是不是,我的掌教师兄?”
驭灵宗一向传说吕长青是在禁地之中闭关,众人突然听到这句话,都不觉有些惊讶。
程贤记得在禁地之外时,方有德那老鬼曾说起过,和谋杀害吕长青的,还另有一名驭灵宗的修士。而要对付一名可能领悟元婴意境的金丹修士,修为至少也应该在金丹中期以上。
程贤一直揣测这个人可能是一向独断专横的纪俨。可纪俨话中之意,似乎还与清灵真人有着重大关系!
清灵真人也不急着辩解,只是说道:
“在今日之前,我曾数次用不工剑破开禁制,进入禁地之中找寻吕长青的下落,可惜一无所获。禁地之中凶险万分,恐怕他早已闭关不成被碾压成齑粉…”
话锋一转,继续道:
“不过吕长青本就图谋不轨,死不足惜。只是他和光观的一脉传人又潜入宗门,不得不让本尊硬起心肠,断绝祸根!”
最后四个字方一出口,程贤的心立刻就沉了下去。
驭灵宗几千年来,从没有对筑基弟子下过如此严厉的判词,这让众人都感到心中不安。
娄无涯皱着眉头说道:
“此子身上的确有颇多古怪,但似乎并无二心,是否过了?”
清灵真人见众人都有附和之意,似乎也有些犹豫。可他身后站着的一名陌生金丹修士,此时却开口道:
“真人为何不直言相告,这姓程的小子腹内灵海之中,似乎酝酿着一颗金丹!”
娄无涯和其他人脸上均是不信之色,只因这一说法太过怪诞,无异于痴人说梦。
清灵真人显然不愿让众人知晓,但无奈被人捅破,只得点头道:
“当日将此子拿下时,我本想顺便夺了他的灵海修为。可没曾想他腹内灵海之中,好似真的孕育一颗金丹。以我的修为,却是奈何不了它,只是将它暂时禁锢起来。”
一宗掌教被外人插话,不但丝毫没有脾气,反而还显得有些畏惧。程贤的事情诡异,但清灵真人的态度也让人觉得有些意外。
纪俨瞅准机会,冷笑道:
“你身后这几位朋友极是面生,不知道是哪一宗的修士?你清灵子不是自诩清高么,什么时候也学会假他人之手?”
清灵真人对纪俨师徒、苏莹、程贤下手,都是打着与外宗勾结祸害宗门的罪名。可到头来,真正勾结外人对同门下手的,反而是这位高高在上的掌教。
清灵真人脸色阴沉道:
“本尊一切行事,都是维护宗门正统。尔等勾结外宗修士,却是邪门外道。”
纪俨修为被禁,都是身后那些陌生修士出手协助清灵真人。眼看这几人身份已然深藏不露,心中委实有些不甘。
那名陌生修士见纪俨还要胡搅蛮缠,沉声道:
“真人,我等这次前来,可不是为了与你的同门扯皮的,还是正事要紧!”
清灵真人被人当众指使,虽然有些难看,但却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
“今日第三桩事情,就是将这和光观的逆修镇压!”
程贤给自己设想过好几种下场,可绝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人当肉炖了!脸上的表情几乎都要扭曲起来!
不光是他这么想,一旁的娄无涯和金灵子脸上的肉都颤抖起来。
“师兄,此子就算有错,也不至于动用驭灵鼎吧!”
清灵真人在几名金丹修士的目视下,也不再与其他人纠缠,直接朝驭灵鼎内打入一记法决。
驭灵鼎发出一道青光,将程贤罩在其中。青色光芒将他托在半空,眼看就要落入烟气缭绕的青铜鼎内。
“咦?这不年不节的,为何要烹肉吃?”
一个身穿雪白长衫的年轻书生不知从何处走来,手中折扇不停的将驭灵鼎内冒出的烟气扇入鼻孔,好像是在使劲嗅着肉香。
程贤此刻身在半空,看到救星来了,急忙嚷道:
“苟师父!快来救我!”
苟不教此刻仿佛才看到处在险境中的程贤,吃惊道:
“你这是做什么?想吃肉也不用爬到锅里捞吧!”
这二人一问一答的时候,周围的几名金丹已经将苟不教围在当中。
为首的一名修士先是看一眼清灵真人,见对方暗暗点头之后,又打量起视旁人如无物的白衣书生。片刻后才问道:
“你就是那个冒充五方大境上使,在南离境招摇过市的修士?”
苟不教正眼巴巴等着程贤下锅捞肉,不耐烦的应道:
“想吃肉排队!”
那修士也不知这人是在装疯卖傻,还是故意戏弄自己。面色一沉之后,便向周围的同伴使个眼色。
几名修士瞬间展开修为,气势之盛竟然各个都是在金丹中期之上!
在旁人看来凶险无比的场面,却丝毫引不起苟不教的兴趣。他稍稍回头瞥了一眼,随口笑道:
“念尔等下界修士修行不易,姑且不与计较,赶紧收了把戏速速离去!”
他这话说的太大,惹得几人脸上均露出怒色。
可这书生看似没有发动修为,但身上却隐约透着一股邪性,让几个金丹修士都不敢轻举妄动!
几人见震慑不了此人,先前的傲慢之情顿时去了七分。
为首修士略一思忖,便伸手唤出一物托在掌中。
此物是一截青色的木头,看似平平无奇,但其散发出的气势连让人多看一眼都不能!
修士将青木祭在半空,顿时化作一只硕大无朋的青鸾!
驭灵宗本就是驭灵入道,山上灵禽无数,尤其是丹霞峰的五色孔雀更是世上罕有。
可与这只青鸾一比,立刻就犹如星辰与皓月之较!
青鸾在空中扇动一下翅膀,所激起的灵压立刻将金丹修士震慑在当场,不敢有过多的举动!
只有苟不教抬起头看了一眼青鸾,才对程贤说道:
“好徒儿,看来他们是有意用你做饵,设局逼为师我露头。”
程贤此刻正死死抓住铜鼎双耳,两脚撑在鼎口,死活不肯落入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