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遇坐了一会,窗外有个熟悉的身影经过,她赶忙叫道:“一铭哥!”
陆一铭还以为自己幻听了,看清坐在待客室里的人,眉宇一舒,紧接着又一皱,“你在这里干什么?”
方遇笑,“我是来配合你的呀。”
陆一铭按捺住有些超速的心跳,沉声问:“配合我什么?”
方遇招手让他走进待客室,然后把门带上,小声说:“还不是因为昨晚那事?我们老板不知从哪得知我和你的关系,就派我来配合你们调查。”
陆一铭望着她,眼睛深邃,“我和你什么关系?”
方遇噎了一下。
那还能是什么关系,当然是相亲对象的关系!
可大家又没明着说,陆一铭这只狡猾的狐狸,莫非想让她来捅破这层窗户纸?
可她偏不,做出茫然的样子,说:“从小到大都是你罩着我,所以是……大哥和小弟的关系?”
陆一铭无语扶额。大哥和小弟是什么鬼?
可她没有说哥哥和妹妹,这一点,让他不自觉松了口气。
方遇哪里知道男人计较起名分来,弯弯绕绕不比女人简单,自以为扳回一局,笑嘻嘻地说:“一铭哥,我配合你,你要什么资料我都可以尽力帮你找。同样的,你也会配合我的,对吧?”
陆一铭没有马上回答她,反问道:“这事你爸知道吗?”
“知道了。”
“他没说什么?”
方遇摊手,“他能说什么啊?”
陆一铭陷入沉默。
方遇不敢出声打扰他,拿着水杯小口小口地喝。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陆一铭莫名心软了一下,“我知道了。但我有一个条件。”
方遇忙追问:“什么条件?”
“你们公司涉案很深,藏有不少大鱼。你向公司汇报的内容,必须经过我们俩共同商定,不让你说的事情,一个字也不要多说。”
“可以,没问题。”方遇连连点头。
这个条件不过分,可以说在她意料之中。她虽然是市一建的员工,但刚入职两天,对这个公司的感情还没那么深,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做妨碍警方开展调查的事。
两人达成一致,会心一笑。
卓夏推门进来,就看到他们俩“含情脉脉”互相对视的模样。
他顿了顿,走到方遇旁边的沙发坐下,歉然说:“等急了吧?”
“没有,”方遇关心地打量他,“你没事吧?”
卓夏微微摇头,“没事。我见到小叔了。不是我们昨晚看到的那一具,是后来挖出来的。”
果然。
方遇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只觉得眼前有一团浓黑的迷雾,而卓夏半掩在这雾中,让她始终看不真切。
她干巴巴地说:“节哀。”
卓夏苦笑一下,“谢谢。小叔十年前失踪,其实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刘青山恰在这时走进来,听了他的话,露出愧色,“对不起,当年没能及时找到救回你小叔。”
卓夏摇摇头,“刘哥你别这么说,当年我执意跟你们出警,我知道你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小叔的死,不是你们的错。”
刘青山忍不住红了眼角,“小卓你放心,这次我们一定全力帮你追查到底,将害死你小叔的凶手绳之以法!”
卓夏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刘哥,那就拜托了。”
刘青山忙将他扶起,“做什么呢,这都是咱们的分内职责。”
“刘哥说得对。”陆一铭也站起来,十分官方地说:“案子我们自会追查到底,你可以回去了,有进展我们会再通知你。如果想起什么线索,也请随时和我们联系。”
卓夏温和地笑了笑,说声好,看向方遇,“那我先出去,在车上等你。”
方遇下意识点头,“好的。”
陆一铭脸色沉了沉。
直到卓夏走没了影,方遇才猛然发觉不对。她明明是陪卓夏来的啊,怎么反而要卓夏在外面等她?
难道她这么快就暴露了……
方遇霎时觉得有些窘迫,同时不得不佩服卓夏的智商。聪明人真可怕!
她想让他别等,可却不知道他的手机号,这时如果跑出去,又会耽误刑警们的宝贵时间,干脆作罢。
走神间,陆一铭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是你什么人?”
方遇揉揉耳朵,“老同学。你不是昨晚就知道了吗?”
陆一铭哦了声,淡淡道:“我忘了。”
方遇:“……”她该感叹贵人多忘事?
刘青山见情形不对,早就开溜,小小的待客室只剩他们两个。
陆一铭重新坐下,犹豫了一会,轻声说:“小遇,昨晚对不起。”
“啊?”方遇不明就里,“为什么道歉?”
陆一铭舔了舔嘴唇,忽然笑了,“没什么。我给你讲讲案子吧。”
“好,你说。”方遇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开始认真地做笔记。
卓夏在车里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看见方遇气喘吁吁地跑出来,于是他下了车,绕到另一侧,为她打开车门。
方遇用手遮着太阳,有些受宠若惊。坐在冷气充足的车里,忍不住问:“卓夏,你一向这么绅士吗?”
卓夏呃了声,很不解的样子,“这样,就是绅士么?我不知道。从没有人这样评价我,你是第一个。”
这回轮到方遇傻眼,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话,接着问:“你以前没这样帮别的女生开过车门吗?”
卓夏摇头,耳尖微微发红,“没有。从没有女生坐过我的车,你是第一个。”
方遇没想到自己一个无心的问题,也能有这样的展开,惊讶过后也觉得有些不自在。
她转头去拉安全带,不让他看到自己飞红的脸颊,一边暗恼自己,没事问这么敏感的问题干什么?
卓夏会不会以为她在撩他?
虽然这不是她的本意,但感觉……挺好的。
她不排斥。
但她此前从没往这方面考虑过,又没有经验,一时难免手足无措。
好在卓夏也没再就这个话题多说,发动车子,“你要回公司吗?”
方遇看看手表,才下午4点,“嗯,还有两个小时才下班呢。”
卓夏将她送到公司大门口。
方遇要下车时,他唤住她:“下班我还在这里等你,可以吗?有些事情想问你。”
“好啊。”方遇隐隐知道他要问什么,便答应下来,快步向公司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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