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得昏昏沉沉，迷糊间听见手机在响。
许妍从枕头下摸到手机按了接听，看到天色已经大亮了，有阿姨正在房间里清扫。
萧铭的声音传过来：“许总监，这两天休息得怎么样啊。”
来催她回去上班了，许妍迟疑片刻回他：“萧总，我在汉城，得明天才能赶回去上班了。”
“哦？”那边带着洗耳恭听的语气。
她继续道：“我一个朋友这两天在汉城这边谈合同，请我帮忙做点事……”
萧铭打断她：“何旭吧？”
“萧总怎么知道的。”许妍诧异。
“除了他，谁还会把我开了工资的总监，心安理得地当秘书使唤。”
许妍有点过意不去：“萧总，其实我也没……”
那边笑道：“南城好啊，好地方啊，山清水秀，四季如春。”
直觉告诉她，他又在盘算着要她办什么事了。
她解释道：“不是南城，萧总，是汉城。”
“汉城？汉城也好，汉城也好啊，你不用急着回来，都过去了，多待几天。”
“啊？”许妍一头雾水道：“我在这边也没什么事了，今天会回来，公司里还有很多事。”
“公司的事不急，刚好汉城那边有个合同要谈，我还正愁这么远找谁去呢，你在的话就顺便谈了回来。”
那边倒并没有要跟她商量的意思，就说他今天说话怪怪的。
都这么说了，总没道理拒绝上司要求了，她回道：“好的。”
“行那就这样，等下把内容和电话发给你。”他说完便挂了电话。
收到短信，打电话跟那边约了下午三点，许妍再跟医生费了好一番口舌，才办了出院。
昨天下了一整天的雪，现在早已停了，冰雪消融了大半，还是格外冷。
许妍好不容易才打到车，回酒店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
秦安房间的门紧闭，许妍刚拿出钥匙准备开门，就听见身后有人叫她：“许小姐。”
她一回头，就看见陈瑗正走过来。
走近了，陈瑗问道：“总裁没跟您一起回来吗，我到处都没找到他。”
许妍诧异摇头：“陈秘书不是应该打他电话吗，或者找苏倩。”
“这样啊”，她神色有些失望：“我昨晚听苏小姐说，总裁送您去医院了，想着她肯定也不知道。”
许妍打开门，回她：“秦安清早就被苏倩叫走了，陈秘书要不先进来坐坐。”
她立马推辞道：“不了，谢谢许小姐，我再去找找，您要是看到总裁回来，麻烦给我打个电话好吗？”
许妍点头，随口问道：“没出什么事吧？”
她迟疑道：“就是出了点事，汉城华星这边，财务复核出了问题，可苏小姐给总裁订了今天回滨市的机票，我打电话跟她一说，就一直再联系不上了。”
猜也猜得到，苏倩肯定是看秦安态度有变，慌神急着要他离开，拿了秦安的手机，有意断了跟陈瑗的联系。
说起来，这种早晚纸包不住火的事，也就她自作聪明一次次做。
许妍略一思索道：“汉城这么大，机票又是今天的，你这样没有头绪地乱找，只怕没有用。”
她神色焦虑，显然有些没了主意。
许妍似是恍然想起：“我突然想起来，秦安的包还落在病房里，应该会回来接，不如我陪你去那等等看。”
陈瑗的表情带了些许期待，立马答应下来。
打了车回汉城人民医院，许妍拿出手机，点开苏倩发过来的那条短信：“你不是不想跟秦安哥离婚吗，你签过字的离婚协议书，换秦安哥之前在南城送你的那套淡蓝色礼服。”
她点了回复，编辑好短信发过去：“礼服我刚好带过来了，中午十二点之前，病房等你，晚一分下次免谈。”
那边很快回了信息过来：“改个时间，我下午要回滨市，不方便。”
她看一眼，不回复。
很快继续有短信进来：“行还是不行给句话啊，你也没早点说。”
“人呢？”
她继续视而不见，车在医院门口停下来。
等到了病房，清洁工已经在换床单被褥了，苏倩的电话打了进来，她挂断，那边继续不厌其烦一遍遍打。
许妍好像看见了她神色温婉平常待在秦安身边，心里却早如热锅上蚂蚁，焦灼无措的样子。
她太了解她了，她向来沉不住气的，所以她肯定会来。
陈瑗环视一眼病房，怀疑地看着许妍：“许小姐记错了吧，没看到总裁的包啊。”
许妍毫不迟疑道：“应该是护士帮忙收走了，就算再糟糕，被别人拿走了，他也反正会回来找的。”
“是吗？”陈瑗将信将疑地跟她一起等。
走廊里红色的数字跳动，已经过了十一点半了。
快了，许妍不急不慢地拿出手机，看萧铭发过来的合同内容和见面地址，打开导航查赶过去的距离和时间，计划着该什么时候出发。
“拿出来吧。”
一双黑色的细高跟鞋在她眼前停下，苏倩的声音里带着急不可耐。
她拿出那份许妍签过字的协议书，甚至都没有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陈瑗，太过迫切的神色，告诉许妍秦安肯定就在附近。
许妍却并不着急，徐徐道：“我要看一眼秦安。”
苏倩的神色里带着不耐和恼怒：“说好的一物换一物，你怎么出尔反尔？我不答应！”
“那算了。”她把购物纸袋里的裙子拿出蓝色一角，又放回去。
苏倩气急道：“你！”
“我就看一眼，你不是急着要秦安回滨市吗，我以后也难得见他一面，何况裙子本就是我的东西。”她作无赖状。
本就是骗秦安说帮个朋友取个报告，几分钟的事，万一他找过来漏了馅就麻烦了。
她咬咬牙，妥协道：“就偷偷看一眼，不许你跟秦安哥说话！”
“不说就不说。”她学她幼稚的语调。
算是达成交易，苏倩引她往医院大厅门外走，许妍反手示意陈瑗跟过来。
“自己看，在那。”苏倩指指前面，黑色劳斯莱斯停在那里，车窗开着，正好可以看见秦安的侧脸。
生怕许妍再变卦，她语气强硬地伸手道：“衣服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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