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巴渡尔虽然单人独骑闯出了重围,但却在山林中迷失了方向。
夜晚正值大雨、自己又饥肠辘辘之际,却在深山老林中觅得一处府邸人家。巴渡尔为暂寻安身立命之所,故而进入老宅。然而老宅府邸之中却暗生迥异,不觉让此时的他怯意犹生。
“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心中暗思,也由此信步于前。此时主屋房门虚掩,阴气便属这里最重。然而阴气虽然让人不觉颤栗,但伴随着那悠悠般透出来的阴气,一股奇异的饭香也随之从敞开的门缝里飘荡出来。
巴渡尔闻到饭香,心中畏惧骤减。暗道:“管他那么许多,权且填饱了肚子再说其他。”
他心中这样盘算,也便伸手直接推开了房门。
房间内空无一人,但借着透过迷雾的月光,巴渡尔却清楚的看到主屋内桌子上摆放的鱼肉酒菜。他由此大喜,也便不问其他的踱步进了屋子。见得桌上酒菜丰盛,便就地而坐大口吃了起来。
吃了一阵,忽听得外面夜雨倾盆之间一记惊雷骤响。巴渡尔为之一怔的瞬间,也听到一阵缓慢的脚步不禁由远及近的朝着自己所在的主屋方位逐渐走来。
巴渡尔心中一震,暗道:“此番只恐房子主人到来了,若知在他家里见了我,只恐惹出不少的麻烦来。届时他若以贼人视我,并且唤来府中家人对我合围,只恐与我不利。反正东西吃也便吃了,说我做贼也算人赃俱获。与其届时被他拿住受制于人,倒不如先下手为强、免得东窗事发。”
他想到这里,便提着手中的铁枪暗藏于主屋大门之后。眼看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他便赫然从门后转出。不等看清来人的相貌,便直接一枪刺了出去。利刃破甲,来人便直接倒在了地上。巴渡尔想要将尸体拖进屋避免旁人发现了,谁知当他蹲下身子想要拖动尸体的时候,却发现地上的仅仅就只是一件被他刚刚铁枪刺穿了的旧衣而已。除此之外,居然并没有任何人在。
巴渡尔心中惊奇的同时,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虽然自己与来人并无谋面,但却清楚的听到了刚刚逐渐走近房间的脚步。更兼自己身在房间之中,来时明明记得已经是将房门关上了的。就算没有反锁,但推开房门也必须要有人涌上一些力气不可。如今地上散落的仅仅只是一件衣服,而人却完全的不见了,这样诡异的事情如何不让原本就在此时做贼心虚的他更加心有余悸呢。
巴渡尔由此惊惶,暗叫不好。心道:“此地诡异,不宜久留。”
他心中这样想,也便提枪欲走。谁知刚刚出了主屋到了院子,便猛然挂起一阵阴寒般的邪风来。邪风寒意透骨,不觉令巴渡尔身体僵硬仿若一时间便要彻底被冰冻一般。更兼风势莫名其大,即便是身材如此健硕的自己也有些支撑不住。
他紧咬牙关,不禁以手中铁枪戳地,这才勉强能够支撑住自己身体不被阴风吹倒。而随之而来的,竟是夹在在狂风中的一阵狂笑。笑声震耳欲聋,巴渡尔感觉自己的双耳都要被震裂了一样。
他一声大喝,怒道:“何方妖人,竟敢如此戏耍本王子?既要阻挡我离去的脚步,何必藏头露尾、不敢出来一见?!?”
他一声断喝,而狂风中也随即传来一个苍老般的声音。
“你这无知小辈,有何能为,竟敢口出狂言?今番你不请自来到了我的地盘,就像这么吃喝了一通、杀了人便想离开的吗?试问这世上,又岂有如此便宜的事情?”
声音浑厚,不觉振聋发聩。既似远在千里之外,又似近在咫尺,一时间倒让巴渡尔有些捉摸不透了。
巴渡尔大怒,喝道:“好个妖人,竟这般做法戏弄我。既要拦阻我的去路,不若现身且与我比个高低。”
他一语出口,便感觉身后不禁泛起一抹凉意。
“我一直都在,只是你不曾察觉罢了。”
声音很轻,居然就在自己的身后。巴渡尔身子为之一震的同时,也赫然一连倒退出十几步远的距离。他瞪大了双眼,不禁定睛观瞧。就在此时自己的不远处,一名身着道袍、形如枯槁般的老者毅然挺立。他手拿拂尘、背背宝剑,此时竟看着自己捻髯而笑。
巴渡尔惊惶,不禁下意识的上下打量老者。
老者一身道人般的模样,身形虽然高大但却无比小手。一双手仿若枯枝,而脸上竟然也惨白的看不到一丝一号的血色。那感觉就像是个已经死了的人,骨瘦如柴般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生气的同时,居然还在阴风中透出一股令寻常人难以形容般的黑气。
巴渡尔看着老者,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挺枪在手,不禁喝问道:“你是何人,胆敢戏耍于我?”
道人捻髯而笑,回应道:“你这小辈,无故闯入我的道场。一番吃喝不说,还要行凶杀人。如今不向我赔罪,反倒来质问于我,不知是何道理?如今这般张狂,若不给你些厉害,料你也学不得乖巧的。”
一语出口,手中拂尘已是一摆。刹那之间,刚刚停歇的阴风再度起荡,便朝着巴渡尔直吹了过去。巴渡尔站定,再度用手中铁枪戳地,强着稳住身形。虽然无有后|进之力,但面对着肆虐般的阴风却也能够保持自己的屹立不倒。
道人长长松了口气,脸上也不禁浮现出些许的敬服之色。他拂尘一摆,立时狂风又止。但见巴渡尔气喘吁吁的样子,便问道:“想不到你这小子,倒还有些本事。居然能够以己身之力,抗拒我所修炼的法术。似你这样的,老朽倒是第一次见到。我看你骨骼惊奇,便给你个机会。你到底是谁,为何到此?”
闻听道人所问,巴渡尔心中虽然不服,却晓得以自己如今的能为,决计不是这老道人的对手。如今自己身处险境,断然不能意气用事。既是这道人有意询问,自己便也只有放下原本王子的架子,或许才有活命的机会。
他心中由此觉悟,便长长的松了口气,之后态度也变得平和了下来。
“不瞒仙长,我本漠北狼族王室。只因前方战乱,故而迷失流落至此。今又恰逢大雨,故而以此暂寻栖身之地。所以不曾打什么招呼便在仙长道场享用了那么多的饭食,实在腹中饥饿难忍所致。至于刚刚痛下杀手,实在是仙长道场太过诡异、为求自保所致,绝无可以冒犯之意。”
闻听巴渡尔所言,道人不禁收起拂尘,含笑着点了点头。
“看你穿着,倒不似寻常百姓。你如今既然与我讲了礼数,适才冒犯倒也罢了。只是你用了我府中食物、辎重不少,这笔账却当如何算得?”
巴渡尔缓缓松了口气,拱手道:“情势所迫,无奈如此。具体耗资多少,还请仙长给个数目。小子既为狼族王子,封邑城池便在不远处。拿了仙长多少,情愿日后加倍赔偿,断然不敢食言。”
闻听巴渡尔所说,道人的脸上不禁露出浅然般的笑容。他看着巴渡尔,连连点头,言道:“你既如此说,却也在理。如今你在我这里所用多少虽然可以照价日后索赔,然而我怎便知你不会向我食言肯当复归?不若这样,今日恰逢夜。便是让你现在就去,以你的能力只怕也走不出山林的。不若便在我这里暂歇一日,次日我亲自送你归去。待跟你回到封邑拿了赔偿,届时再言后续不迟。”
“后续?!?”
听闻道人所言,巴渡尔不禁眉头微蹙。
他心中试想,赔了你金银也便罢了,哪里还有什么后续的事情。道人的言下之意似乎另有深谋,然而此时的自己毕竟受制于人,也不便过多发问。但心中疑惑犹在,更兼这道人身份诡异,整个人都不禁透出一股令人说不出来的阴邪之气,不觉令巴渡尔更加心中畏惧。而对于他此时的请邀,如今的自己也不知应该何去何从了。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要怎么样才能想办法离开呢?”
巴渡尔心中苦思,不觉就此沉吟。
这正是“自知深入虎狼穴,只恨无法能脱身”。预知巴渡尔命运怎样,这道人身份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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