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晖回来真的挺快,本来英中商会晚宴招待地离这里并不远,俞晖还是最快时间把长姐带回来了,俞晖没对长姐说自己的猜想是俞灿去了红灯区,只说灿灿晚上偷偷出门玩,急坏了长兄。
俞烨进门,听见幼妹哭声心疼,然而大弟教训弟弟妹妹,她从不会直接阻拦,只是嘱咐小晖说:“你进去看看。”
俞晖敲门进去时,幼妹哭着站在墙角揉着臀腿,可怜兮兮的,不住抹眼泪。
俞晖端着热茶进来说:“哥,我教训她,您问话!”
俞晖把条案上的戒尺拿过来,走到角落,看着还不到自己胸口高的小妹,虎着脸,说:“伸手!”
俞灿小心伸手,然而俞晖刚举起板子,俞灿就把手缩回去,乞求讨饶的看着俞晖,一只手捏着俞晖的衣角,嘴里说着:“二哥哥~大哥,灿儿知错了!灿儿乖乖听话,灿儿也好好学习。”
俞晖闻言看向长兄,俞曜说:“打!打十下,打十下问一个问题。”
俞晖抬手,俞灿紧闭眼睛说:“别别,别打,我说……我说,我去找那个女的了……”
俞晖瞪眼说:“还敢去那个脏污的地方,你小哥的前车之鉴,你没长记性啊!”抬手,戒尺不轻不重打了幼妹手心三下,手心红了一片。
俞曜说:“接着往下说,找她干什么了!”
“我……我……我是……”俞灿不知道说啥,看她可怜?觉得她肚子里孩子可怜?还是自己脑子抽了,就讨这顿打,想让哥哥姐姐再留下几天?
东条明一的心理学课说谋定后动,俞灿觉得自己谋什么都没想清楚,但是已经先动了,行动明显快过脑子。
“啪啪”两下戒尺,火辣辣的疼痛,让俞灿忍不住想要揉揉手心,小手被晖哥拉住,俞灿眼睛蓄满泪水。
“想个谎话诓哥哥们要想这么久!”俞晖吼俞灿。
俞灿心道,我有那能耐能同时骗过你们俩,那我的心理学可真是登峰造极了,绝对出师了。
偷眼看大哥,闭了闭眼,四行眼泪齐齐落下,俞灿颤抖着声音说:“我是觉得那个女子可怜,没有钱,她养不活自己的孩子,或者就不应该养孩子……”
打几下问个问题的打法,谁也受不住,俞灿差点说出了心声,没钱养孩子真的很艰难。
俞曜起身,从俞晖手里拿过来戒尺,走到俞灿身前,俞灿推到墙角,已经退无可退,抽抽噎噎,看见长兄过来哭声大了些。
俞曜攥住幼妹出冷汗湿漉漉的小手,狠狠打了两下说:“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啊,好痛,没办法揉揉手心,俞灿咬着嘴唇,跺跺脚,哭得要岔气。
俞昭睡着刚醒,听见这事儿,急忙下楼,在外面跪着求情,俞曜没理会。
俞昭在外面拍门说:“大哥,我知道,您要教训灿儿!那您就狠狠管教她,要不昭儿心里不服,让她长记性,等明日您和长姐就走了,她半夜高烧没人给她递热水,渴晕她!没人用毛巾给她降温,把她烧成傻子吧!
俞昭是会气人,更是会正话反说的!
俞曜看小妹哭得脸都红通通的,松了手。
俞灿立马将小手藏到身后,不住的揉摩,痛,真的,站着哭得太累了,蹲在墙角继续哭。
俞曜深深叹口气,弯下腰,和俞灿一样蹲下,看着俞灿说:“灿灿,你看着大哥!”
俞灿红眼兔子一样抬头,眼睑低垂,不敢对视长兄。
俞曜说:“灿灿啊,你将来是医生,不是判官,也不是神仙,不能乱断他人因果!也不能强行干预他人因果,不能乱给别人开药,更不能一个人晚归,一个人去危险的地方……你这样,大哥、长姐、你晖哥、小哥……家里所有人都会不安心的,你要是记不住大哥说的话,大哥不介意换一种方式让你记住!”
俞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能,能,灿灿能记住。”
晚上,灿灿趴在自己屋里睡觉,翻来覆去难受,睡睡醒醒的,隐约听见长姐在外屋说:“要不然,退票再陪灿灿几天吧,今天挨了教训,正是难过的时候呢。”
俞曜答:“姐,早走晚走,都是要走的,您那边的生意批件已经堆成山了,工厂也等着您回去开工做决定,港大那边学生也要提前开学,还有灿灿的作业,家人在身边,她哪天愿意写作业,总是东扯一下学校事,西扯有的没的……”
俞烨难受说:“她和阿昭,这两个孩子,真不让人省心。”
天大亮了,俞灿未下楼用饭,俞烨只当她是挨了教训耍小孩子脾气,中午去叫幼妹起床,毕竟下午家人们就要走了。
然而,推开门,屋里被子难得一见叠得整齐,俞灿留下一张字条说:
“星宝不送哥哥姐姐啦,星宝回学校写作业做实验,还是学校学习更有感觉,别担心,星宝一定认真学习,不闯祸,等星宝提前毕业回家,哥哥姐姐要陪着星宝玩啊!
俞小宝字。”
俞烨看后捂嘴流泪,推了大弟俞曜一下说:“灿灿带着疼就回学校了!你不是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吗?小妹都没吃上!”
俞烨知道自己的无名火也发不到大弟身上,小家伙敢去红灯区几次,不教训她才是有问题,可应该再陪陪她的,国内这形势,明年也不知道能不能来陪她了。
如今自己真的是分身乏术,也不能将小妹转去港大,毕竟维也纳医学院是数一数二的医学院,无论如何也得让小妹把书读完。
俞灿一个人坐在火车上,怎么也擦不干眼泪,可能是把围巾给那个女子自己着了凉,可能是心情太差又上火所以感冒。
傍晚,俞灿到维也纳公寓,强撑着笑对华妍说:“我融资回来了,陪你和宝宝们过元宵节,开不开心?”
华妍和女佣抱着孩子,俞灿回来自然很开心,但华妍却隐隐觉得俞灿脸色不好。
晚饭俞灿也没吃,躺在维也纳公寓的床上,发着高烧,整个人晕晕乎乎,华妍哄睡了两个小婴孩,保姆在阁楼照看。
华妍下楼看看俞灿,然而看见俞灿用被子蒙着自己,旁边还有半瓶酒,她还偷偷喝酒了?
俞灿面色通红,浑身烧得滚烫,华妍赶紧煮了蜂蜜水,喂俞灿喝一些,俞灿嘴里嘟囔说:“不用管我,我没事的。”
不一会儿,又抱着华妍哭哭笑笑说:“我不敢和兄长说你和善湛善思的事儿……敏之姐会安排,不用我操心的……”
华妍用温毛巾擦拭头脸,去找酒精给俞灿擦身降温。
给俞灿翻身的时候,晕晕乎乎的俞灿“嘶”了一声,闭着眼小声说:“姐姐,屁股痛,你给灿灿揉揉,哥哥故意趁姐姐不在,教训灿灿,灿灿疼……”
烧得迷糊了,俞灿把华妍当成了长姐,华妍没听清俞灿的话,只猜测是俞灿见家人这段时间淘闹,被长姐教训了。
华妍小心给俞灿睡裤褪下,看到俞灿身后臀腿上有两三道清晰的红色拢肿,婴儿般滑嫩的皮肤上有几道檩子,华妍心疼。
说来好笑,这要是在华妍身上,华妍觉得是看都不会看,甚至不能叫伤,然而在俞灿这里,没来由的心疼,怪不得俞灿小姐说元宵节回来,结果今日就回来了,原来是被打跑了。
华妍学着姐姐应该有的样子,拍哄着说:“下次听话姐姐就不打了,你乖乖的啊……”
然而华妍没说完,俞灿隐约清醒,盖紧被子,说什么不肯让华妍上药。
华妍知道俞灿是害羞,华妍说:“我不看行吗?不上药你更得吃苦,得疼好久好久。”华妍吓唬俞灿。
俞灿执拗,迷迷糊糊说:“我不要,医学上这样的痕迹三两日就会好……嗯,虽然我看不着!呜呜,可是好疼,我一定要死了……”
华妍说:“呸呸,瞎说,我不看,这样,你趴着,用被子盖好,我碰到哪里,你疼我给你擦药,行吗?我给你唱个歌……”
华妍轻轻哼着苏州小调,拍哄俞灿。
俞灿烧糊涂了,也没有多聪明,点点头,不住的撒娇,和“长姐”诉说委屈,非让长姐去打大哥哥屁股,不然就不吃药,不吃饭……
华妍哭笑不得,嘴上答应着……
俞灿闹一会儿,趴着又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