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承铭了解自己祖父的胆识和魄力,但如今已他不是当年那个可以义无反顾往前闯的付家族长而已,而是一方领地的领主。
如此波谲云诡的时刻,多少人在暗地里筹谋着如何对付他。不管这封书信内容真假,付老领主都没必要去冒这个险。
但付承铭也清楚自己祖父的个性最为执拗,便沉静下来,说道:“祖父,此次可否由我代您前往?也算是我的一次历练。”
“好。”付老领主答应得很干脆,“不过,你只能单刀赴会!”
他确实是想看看,自己这个长孙是否担得起付家接班人这个责任。
“是。”付承铭拱手应道。
若论修为,早些年他曾进过圣宗学院修习,虽无翼风骤那般实力,却也不差。关键是,这世上如他这般同时拥有蓝魂、红魂和黄魂三颗灵石的寥寥无几了。
他修的也是宗师一系,若和翼风骤对战,反而更胜一筹。这就是有无灵石加持的差别!
但他也没有轻敌,因为对方身份不明,不知真正用意如何。他还是得准备筹谋一番,再赴约。
从付老领主的院子里出来,付承铭先回了自己的朝晖院,到书房里写了封书信,交给贴身心腹长青,叮嘱道:“你速送去城主府,将此书信亲自交与我父亲。”
“是,少爷。”长青领命执行。
而后,付承铭便端坐在书案后,看着那封信笺静静地思索。
“今夜亥时,城外一里茶亭,有要事相商。请老领主单独赴约,若无诚意勿扰!”落款:凌云弱。
信笺上字体娟秀,内容言简意赅。若真是通缉令上那个伤人的冒名顶替者,那算起来还是他的师妹。
对于这个师妹,他也有所耳闻。据说进学院不到半年,就被选去参加试炼考核,且表现不俗。但传闻里,这位师妹是靠着翼宗师之子的帮助,才拔得头筹。
进了央邑又被当作司宼宗师之女,即圣女王转世而住进了王殿;可这才没多久,就被揭穿了身份,还被全族通缉。
详情他并不清楚,对于这个师妹他只有两点存疑。一是,如亓官院长和央邑大宗师那般智慧超群又见多识广之人,怎会被她所迷惑?是否说明她还颇有本事?
二是,她既已被揭穿身份,为何还敢来邀约,是有何隐秘之事想告知祖父,还是另有图谋?
正思忖着,院里的小厮进来禀报,说表小姐骆凝有事来找。
付承铭此时没有心思顾及其他,只打发小厮传话,让她明日再谈。
骆凝心中疑惑,她这位表哥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做事不拖泥带水。怎么早晌说好的事情,又要拖到明日?她怕明日母亲不让她往外跑了呀!
可她又能如何,只好兴怏怏地离开。
下晌,骆凝实在憋得无趣,便去寻付泽峰兄弟俩。
到了他们所住的星晖苑,竟不见一个小厮在,便径自进了院子。刚要敲房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两兄弟的谈话。
“哥,这出城手令你从何处得来?”付泽森一边掂着那块墨色铁牌,一边问道。
付泽峰嗤了一声,回道:“你当我是你啊,只顾跟人一道贪玩耍皮。你哥我结交那些朋友,都是为了在关键时刻能够出手相帮的!”
他才不说,自己前两日是在与防卫队那些家伙拼酒时,无意间听到其中一人的醉后真言,以此作筹码才要挟来这出城手令的。
付泽森不明真相,还一直恭维着:“嘿嘿,还是哥你聪明!”
“少废话,你拿来的这些护卫服尺寸不合适,我们还是着夜行衣即可……”
两人正商讨着,“啪”的一声房门被踹开,差点没把他们吓死!
“骆凝?!你怎的如此无礼,不懂敲门么?”付泽森捂着胸口气急道。
骆凝看着桌案上那墨铁手令和夜行衣,叉腰瞪眼地质问道:“你们俩小子又想出去做何坏事?”
骆凝去年年底已及第了,付泽峰他们还不满十五,便总是被她压一头;可论身段,两兄弟却比她高多了。
付泽峰快速地将骆凝拉进屋里,随即关紧房门。转过身,对骆凝低声说道:“你先莫声张,我们出城是有要事!”
骆凝才不信呢。她还不了解这俩兄弟么,比她还会闯祸捣乱!如今他们刚从南地边界回来不久,在首城能有何要事?
“你们可曾向外祖父抑或表哥禀明?若是没有,那……”
付泽峰也明白这小表姐最是机灵,被她瞧见了定是隐瞒不住,叹了气,便全盘交代了。
原来,两兄弟上晌去了防卫队,想找里面几个与他们一向交好的精卫,却无意间听到了一个机密之事。
原来,他们的大表哥今夜有一个秘密行动,向城主即大伯父申调一支精卫队暗中支援。这两兄弟最热衷冒险,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骆凝听完,也按耐不住好玩之心,吵着要一同随行,否则就去向付老领主告状。两兄弟无法,只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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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夜,付承铭便带着一支精卫出城,付泽峰两兄弟和骆凝则偷偷地跟在后面。
行至城外二里,付承铭命令精卫原地待命,自己则单独骑马前往。
亥时未到,付承铭提前赶来,便是不想让自己陷于被动的境地。可他又怎么晓得,凌云弱和玄虎比他更早就到了。
只不过,两人茶亭不远处隐身不动,暗中观察着端坐在茶亭里等候的付承铭。
此时,付承铭全身都笼罩在灰色斗篷之下。面目虽看不真切,但凌云弱从他的身形和动作,判断他并非付老领主本人。
凌云弱犹豫着该不该现身。其实,她也明白付老领主不会轻易赴约,但能代表他前来的,应该也是足够份量的人物。
斟酌许久,她终是现身了。
付承铭静坐在茶亭内,望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黝黑瘦小的少年,一时有些恍惚。
随后,沉声问道:“你是何人?”
“小的受人所托,前来送信。”凌云弱不慌不忙地从腰间抽出一封书信,放到茶亭的石桌上。
付承铭打量了她一下,拆了书信一瞧,只见上面写着:“付老领主既不敢赴约,那小女子便不再叨扰。后会有期!”
付承铭将书信收入袖中,缓缓地开口问道:“叫你传信的人在何处?”
“不知。”凌云弱回道,“我就一跑腿小厮,拿钱办事而已。”
“跑腿小厮?”付承铭轻呵一声,“既然如此,你帮我送一封给她,价钱十翻如何?”
“都说不知她在何处,又怎么帮你送呢?”凌云弱可不傻。
“我事情已办完,告辞。”
凌云弱转身刚要走,一记寒芒袭向她身后,被守护灵石挡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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