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好久不见!你还好吗?”韦卓然笑意盈盈,暖意如昔。
柳心简直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她对韦卓然的登门有些不解,不过她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好!托将军的福。”
韦卓然吩咐随从拿进一包包礼品,就全部码在地上,整成了小山。
“这些?这么厚的礼我真的受不起!还请将军收回吧!”柳心看着这礼品山隐隐感到不妙了,不能拿他的东西,那样子又会牵扯不清了。
“心心,这只是一点小吃食而已,不值钱的”韦卓然知道柳心必不会受他的礼,就另辟奚径。
果然还不待柳心反应,小胖牛就从门外冲了进来:“大个子,你带了什么好吃的?”它一边说着就一边开始拆礼品……
“冰雪桂花糕、彩丝糖圈、极品香框子、雪花杏仁酥、天山香馕、七层饼、芝麻红豆年糕、香酥猪脯、糖霜柿饼、北山葡萄干、东海黄鱼干……”小胖牛一边拆、一边念叨着,也难为它居然什么都认识。
“馋小牛,你怎么拆了人家的东西?这可是要还回去的!”柳心想阻止却来不及了,小胖牛那小胖蹄子拆得飞快,再加上又有韦卓然带来的那只白色的小鸟帮忙,只半刻工夫,小胖牛就将足足三十多包的吃食拆个精光。
小胖牛听柳心的话置若罔闻,拆完了所有的纸包,它又“噔噔噔”地跑到里间搬出许多瓷罐来,把刚拆下来的吃食分别装到罐子里。韦卓然的几个随从闲着没事,就围着小胖牛,帮它装东西。这一装才知道,这小胖牛可真讲究,它这一堆瓷罐上全都标好了每一样吃食的名,这些罐子口子很宽,与肚一样大,大部分原先都已经装着一部分吃食,比如有小半罐桂花糕,这桂花糕就仍装这罐子里、鱼干罐就装上黄鱼干、葡萄干罐就装葡萄干……
“敢情咱候爷是给这小胖牛添库存来了!”韦卓然的随从们在心里狂笑着,脸上还得使劲憋着。
韦卓然送来的这些东西刚好填满小胖牛的库存,还有馕和年糕是不能久放的,小胖牛就跑厨房拿了两个大盘子装上,装不下的就全给了萦姐了。
小胖牛这么一搅和,柳心也不好赶人家走了,毕竟你收了人家的礼,哪能立刻就赶人出门呢。
柳心只能吩咐傅氏给每人都盛了碗腊八粥,又叫傅氏新备上适宜下粥的数样可口小菜、上了今天新做的椒香烤猪排,白灼大虾、葱香脆烙饼,又格外上了两坛自己酿的米酒,总算满满当当地凑了一个席面。
因为客人都是男子,不好在摆自己惯常用膳偏厅里。柳心只得把席安排到花厅里。她自己并不上桌,自己就坐游廊下品腊八粥。原本站在随从中间的韦卓然看到柳心坐在游廊里,也走了过来,顾自在她对面的石墩上坐下,笑意盈盈地装作看风景,实则在偷瞄柳心。
柳心叫傅氏帮忙招呼,傅氏看到这威风凛凛的候爷身边竟然还跟着这么清俊挺拔的小哥,心中难免起了小心思,竟把还是闺阁女儿家的萦姐叫出来一起招呼。
萦姐承袭了父母的优点,算得是个清秀佳人,如果对一般血气万刚的小伙子来说,确实是不小的诱惑。但是韦卓然身边的都是何人?他们全是经过千锤百炼层层挑拔选出来的人中之龙,哪会被一小小的美色所惑?
萦姐看到这些比村里那些毛头少年好过无数倍的清俊少年郎,不免也红了脸,她红着小脸陪着小心在为这些小哥们布菜斟酒。恰好那无耻的小胖牛也挤在这些小哥中间吃得不亦乐乎,它看到萦姐一反常态的红脸,好奇地问:“萦儿姐姐,你头痛还是脚痛吗?为什么脸这么红?你麻麻也是,为什么叫你出来伺候人呢?本牛听心心说女儿家是不可见外男的。”萦姐的心都系在这些小哥身上,冷不防被小胖牛这么一打浑,竟是大热天里被泼了冰雪一般,恍然大悟,就顺着小胖牛的话,称自己头痛,不能伺候了云云,也不管母亲不悦就回后院去了。
坐上柳心身边的韦卓然听到小胖牛的话,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这小家伙越发地狡猾了!有它在心心身边,他总算可以放心了,看来这段时间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此时天已经黑透了,傅爷爷点起一排灯笼,挂在廊下。灯火映着这一张张年轻的笑脸,在真真切切地快乐着,小菜已经见底了,猪排还剩一半,一大锅腊八粥也喝完了。小胖牛挤在他们中间快乐极了,众人把它放在桌子中间,它快乐地唱着它自己的歌:“啦啦啦……我是一只好小牛……”
腊月的寒风可不温柔,凛凛如刀子刮在每个人脸上,但是每个人呼出的白气似乎都盖过了寒风,桌底下的炭盆还烧得火热……
柳心看着眼前这一幕,木然的表情有了松动,莫名心动瞬间感到了融融暖意,竟在迷迷糊糊之间觉得如果这一切能持续下去,那该有多好啊!人终究是群居动物,独居久了,自然也渴望融入到人群,柳心是自己为自己辩解的。
坐在她对面的韦卓然将自己隐在灯火的影子里,柳心看不清他脸,他却能清晰地看到柳心脸上的表情变化,他看到她怔怔地看了席上的人良久,收回目光时,脸上出现了一丝向往之意,然后看她半低着头思忖着什么,再抬起头时,无暇的眉间笼罩着一股似有似无的轻愁,美丽的双眸竟隐有湿意。
他有些明白了,他今天也许来对了,尤其是带了这么多来人,真是来对了!离群索居的她并不是真正的喜欢一个人。她喜欢的只是自由,是既可以一个人静静待着,又能欢欢喜喜地一群人热闹的自由;是既可以相夫教子居家静好的自由,又能怡然独身笑闯天下的自由!那么,他将努力地为她创造这样的自由!
想到此处,韦卓然遣随从们起身,已经很晚了,心心和小胖牛都该休息了。
“心心,多有打扰,我先回府了!”韦卓然向柳心告别,大步流星地走了。
客人走了,萦姐这才出来帮忙母亲收拾,傅氏脸色仍是不快,但是碍于主子在场,不好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走开,全让才十二岁的萦姐一个人做了。
柳心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但是却对傅氏存下了疑虑。
吃得高兴玩得开心的小胖牛摇摇晃晃地将韦卓然送至大门外,闩了大门,蹦蹦跳跳地回转身,直接就扑到柳心身上,向她炫耀手里的一块金饼,真是一块圆圆的大饼,比柳心的脸还要大,在灯火下闪着黄色特有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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