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烈云微微皱眉,对他爹养的这些下属的脑补能力,十分无语。
在这些人的心里眼里,他白烈云到底是个怎样的形象?别人说他是个恶棍也就罢了,怎么自家的人也把他当个王八蛋了呢?
他的外在形象,真的就有这么不堪吗?
白烈云叹了口气,闭了眼开始继续推算洪小七与红蓼可能面对的各种情况。
季玄墨趴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声,白烈云不说话,他也不敢吭声,只能就这么一直趴着。
许久之后,他听到白烈云轻声说道:“你先起来。”
季玄墨实在不敢起来,又不敢违抗白烈云的命令,颤颤巍巍的站起身,腿弯却还是打了个弯。
见他紧张成这幅模样,白烈云有些好笑的问道:“我就不明白了。我当这少主当了二十来年,一没打过你们,二没罚过你们,我甚至根本就没怎么关心过你们的事,你们为什么都这么怕我?”
“这……”季玄墨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要说少主你凶名在外,大家都怕你,我当然不能不怕。他觉得自己即便不被白烈云一巴掌拍出去,也会被打上道听途说胆小如鼠的标记,钉在耻辱柱上,永远被同僚取笑。
真实原因不能说,难道要说少主你修为太高,站你面前压力太大?
这话要说出去,他会不会死不知道,但他肯定是别想抱上少主的大腿,获得少主的肯定和庇佑了。
季玄墨为如何作答而陷入苦恼,白烈云却是一声轻笑,温和说道:“算了。就当我什么都没问。”
昂?
季玄墨猛然抬头,惊讶的看着坐在椅上的年轻人,他心里很是没底的想着,少主这随性温和模样是不是装的?他跟他爹干仗的时候,可从没这么和蔼可亲过啊。
所以,少主到底想做什么?
白烈云看了季玄墨一眼,便知道这老东西又开始脑补了。
他认命的叹了口气,站起身,说道:“红蓼的事,你不用再管了。我的妻儿,我自己会安排,用不着你们帮忙。你把盯着丐帮的人都撤了吧,一群底层小民,只会传些小道消息,盯之无用,不如去做些正事。”
“滇国不是还乱着吗?组织些人手,去帮着滇国流民修复家园,重返故土吧。”
“打架斗法的时候,恨不得把天都捅出个窟窿,留下个烂摊子,是准备让天道给你们收拾吗?我要是天道,我也觉得灭了你们这些祸害,就是对人间最好的保护。”
“别在这杵着了,赶紧去跟我爹支会一声,该怎么安排,你们自己去开会决定。”
“滚吧。”
白烈云随意的一挥手,浩瀚的灵力裹挟着狂风将季玄墨一个跟头推了出去,直接卷出了朝阳殿。
既然人人都觉得他应该是个凶狠的恶棍,那他便应该在言语行动上符合这个恶棍的人设,用解释来应付诸人的脑补只会让自己身心俱疲,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满足人们对他的猜想。
不就是个恶棍的名声吗?对于他一个马上要飞升的人来说,这玩意完全无用,随便他们了。
白烈云轰走了季玄墨,只觉殿里一片空旷安静,让他的脑子也跟着一片清明,心里顿时有了下一步的计划。
他对此很是满意。
季玄墨被白烈云轰走,被风卷在半空连着翻滚了无数跟头之后,砸在昆仑某处冰窟窿里,令他头晕目眩良久,清醒之后只觉少主宽宏大量的居然没把他摔死,看来他这件祸事惹得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大。
他对此亦很是开心。
至于仍旧守在山头上的其他人,在目睹季玄墨被丢出了朝阳殿之后,更加坚定了自己对少主的敬畏,各个都在暗暗发誓一定要努力抱好少主这条金大腿,于是在被朝阳殿的侍婢每人打赏一颗丹药,集体被撵回各自的工作岗位之后,所有人的心中都分外满足。
离火宫少主回归并主持宫务的第一天,就在这么一片上下一心的和谐圆满之中,完美落幕了。
第二天一早,白烈云便又走了。
白长山一个人孤独的站在昆仑之巅,面向白烈云离开的方向,手里捏着那块他送不出的宫主令牌,一动不动的一直立着。
人间的权力也好,地位也罢,在白烈云的眼里,屁都不是。
他早已不属于人间了,该要回到他应该要去的地方了。
今日一别,只怕后会无期。
不论是飞升,还是陨落,他白长山唯一的儿子,都不在了。
到底还是他太弱了啊。
白长山一攥手中的令牌,抬头看天。待天门重开,天道恢复正常,他定要第一个突破人间桎梏,上天去找儿子。
他们昆仑白家,不产懦夫,先祖遗愿,便是回归仙界。白烈云一生都在为此而拼命,他白长山作为老子,更不能认怂退缩。
他要修炼,他要成仙,他要带领整个离火宫,由凡入仙,不论天上人间,皆是白烈云永远的后盾。
他不会让儿子一个人承担所有压力,风雨再大,白家祖辈子孙,永远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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