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天一夜的思考,庆生决定原谅果儿。其实,根本谈不上原谅不原谅。若认真追究起来,他才是最大的坏蛋。
倘若说和花枝在贵阳的一夜,算是糊涂账,但他和方洁暗渡陈仓,显然是预料中的期待。
此外,他对芬姐虽无越矩之事,但多多少少,见到她时,心思有些恍惚。这样的一个男人,你有什么资格去要求果儿。
而且,果儿如此真心相待,怕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女子,会对他这样么好了吧。庆生越想越愧疚,面壁两天后,终于决定向果儿认错。
廖总给他出差海口的名额,他决定给果儿一个。他相信,只要去了海口,两人就会重修旧好。果儿那样性情的女子,他是知道,并且懂得如何安慰的。
他思谋许久,给果儿发了一条长长的信息。信息饱含深情,痛陈自己的缺点,极力夸赞果儿的好。
庆生相信,倘若换一个名字,随意发给一个陌生人,她看了,也一定会有所感触。
谁知道呢,这一回,果儿狠狠地打了庆生的脸。他的信息发出来一个小时,仍无回应。他只好又追着发了几条,都无声息。
他急了,给舍管办公室打电话,才知道,果儿没来上班,已经两天了。再追着问,才知道,果儿不是请假,而是辞职了。
庆生惊慌失措,害怕犯下更大的错误,立马给果儿打电话。谁知,果儿像死了心,就是不接听。
继续打了几次,果儿大约烦了,直接关机。到了晚上,庆生仍打。果儿倒是开机了,但他打了两次,果儿挂了两次。
第三次打时,直接打不通了。庆生知道,他被她拉进了黑名单。找不到果儿,庆生只能找芬姐。
芬姐对她的离职,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她劝庆生,果儿觉得犯了错,没脸见你,辞职了。
庆生问她去了哪。芬姐只说,好像是西乡,具体并不清楚。
那天,庆生感觉自己像疯掉了。下了班,跑到果儿租房。里面的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屋里早就空无一物,庆生见此,心如死灰。晚上,回到宿舍,他第一时间就去冲澡房。
通常,他不会这么快洗澡。这一次,出乎寻常,大家都觉得奇怪。然而,实际上,他并不是洗澡。而是借洗澡的名头,痛哭失声。
眼泪无声地滑落,他挥起拳头,击在墙上,头节处,变青变红,他却一点感觉不到痛。
从洗手间出来,庆生窝在床上,拉上床帘,躲在独自的空间里,暗自伤神。
次日,庆生请了几天假,他上班没劲,心情不好,怕出岔子。请了假,没地方可去,又不能整个窝在宿舍,怕舍友们笑话。
想来想去,想到了周通,如若可以,去庙宇修身养性,倒是个不错的法子。庆生给周通打了个电话,他一听,立马邀请庆生去他的庙宇。
一来,可以看看客人虔敬的样子。二来,和他作个伴。他一人在庙宇,实在太无聊了。庆生当即拾起几件衣服,塞进包里,前往周通的庙宇。
庙宇就在松岗,靠近茅洲河,离柏州不远。庆生出了厂门,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
稍等片刻,便有一辆摩的经过。庆生招手拦下,问了价,搭车前行。正是上午,庙宇并有香客。庆生刚落车,周通便得到消息,赶来迎接。
周通接过行李,将他带至偏房。坐下,又沏了一壶茶。
闲谈聊天,大约十来分钟后,庙宇那边有动静,周通起身,走到门口,转头对庆生说:“来香客了,我去招待。你且歇息会儿。我待会就过来。”
谁知,周通一去,竟然许久未归。一壶茶喝毕,庆生闲极无聊,起身参观。
庙宇偏房,用于住人。但毕竟属于庙宇,屋舍较为简陋,但各式用具倒齐全。最令庆生惊讶的,洗手间尤其精致,抽水马桶,更配有浴缸。
望着洁白的浴缸,庆生不免心生浮想:倘若与果儿一起使用浴缸,该是何等惬意啊。果儿的租房,东西陈列虽整洁有序,但洗手间与浴室,是通用的。且面积有限。有好几回,庆生贪欢,拥了果儿,往浴室里去。只是,里面空间太小,辗转腾挪,不够开阔,无法施展更多技法。
正这样想着,听到庙宇那边,响起了钟鼓之音。庆生惊了一下,回过神来,觉得在佛界清幽之地,却心生如此肮脏念头,实在是罪过。
他双手合十,默念几声。回到椅子上坐下,玩了半小时手机,周通方回来。一进屋,便一个劲地道歉,说今个不知咋回事,香客竟然接二连三。
表面上抱怨,周通心里却是高兴的。后来,庆生才知道,来了香客,总会散些钱财。而那钱财,有一部分是归周通的。
所以,表面来看,周通守住庙宇,工资并不高,但可香客旺盛,额外收入远比工资要高。
唯一不方便的,就是不太自由。每天必须开门,而开了门,就得有人守着。除了固定的放假日,周通平时有重要事情,得找个值守,才能离去。
不过,周通来的小半年了,还从未请过假。即使这次过年,他也留守深圳。毕竟,春节期间,香火是很旺盛的,他得多赚些加班工资。
当天中午,周通下厨,弄了些小菜。菜很简单,庆生倒不在意。他来此,也不是来享受生活的。不过,周通却说,到了晚上,给他张罗好吃的。
庆生表面应和,其实也没太在意。这种地方,能有什么好吃的?吃罢饭,周通安排庆生午休。庆生不好推却,躺下小憩,起先只是做做样子。
结果,没过多久,竟然真的睡着了。睡了不久,还做得一梦。梦到自己到了陌生之地,那地方,有一条河,河中间,只有一条独木桥。
庆生试了几次,想过桥,又害怕。这时,突然身后跑来一只老虎。庆生惊慌失措,赶紧往桥中间跑。
摇摇晃晃间,到了桥中央。桥对面,又出现一只狼。起先,以为只有一只,再看,竟然又现了一只。
接着,一群狼出现在对岸。庆生左右为难,正不知如何是好,梦醒了。
一摸额头,全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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