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辽东侯的不仅有二皇子,还有面向街道戒备的辽东军将士。
一时间所有人都傻了。
副将骑在马上,看到辽东侯出现在不远处,眼睛瞪得仿佛都要从眼眶中弹出来了。
辽东侯怎么可能还活着!
昨晚明明已经被乱刀砍死了!
伤成那样,就是神仙也活不成!
这不可能是他!
可看着眼前熟悉无比的辽东侯,副将无法从他身上看出任何异样。
这让他心中感到强烈的不安。
可事已至此,副将明白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退路。
辽东侯的死讯既然已经公布、已经引起了辽东军内的公愤,他就必须死,不能活!
副将努力平稳住心绪,厉声呵斥:“大胆!竟敢冒充元帅!来人,杀了他!”
前方的将士因为见到辽东侯而震惊着,猛然听到这一声怒吼,吓了一跳,本能地就要冲面前之人挥刀。
可望见辽东侯那张极为熟悉的脸,将士们握刀的手愣是没有勇气举起来。
察觉到军心有变,副将暗骂废物,策马往前冲去:“愣着干什么!他是冒牌货!不杀他,难道要让元帅泉下不安吗?”
“闭嘴!你这叛徒!”辽东侯怒骂。
他这一嗓子让原本还困惑他身份的将士们更加不解。
众人顺着辽东侯的目光望去,看到副将下意识地停下了冲刺的脚步。
但只是停顿了片刻,他便再次骑马冲向辽东侯:“你这冒牌货!竟然还敢妖言惑众!”
他要趁机杀了辽东侯!
只要人死了,一切就都是他说了算!
“住口!你这蛊惑军心的混账!想害整个辽东军都不得好死吗?”辽东侯怒骂着躲过身旁将士的大刀,用力挥出。
副将闪避不急,那把大刀就直接击中了他的胸膛。
副将挺拔的身躯一下从马背上栽倒在地,摔得浑身是血,不断抽搐。
这一幕让在场的辽东军愈发确信眼前的辽东侯是真的。
有将士壮着胆子发问:“元帅,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副将与人密谋意图暗害我,将我的死嫁祸给晋王殿下。我侥幸保住一命,特来阻止你们犯下大错!”辽东侯一步步往前走去,他面前的将士们不由自主地朝两边退去,让开一条路。
顺着这条路,他看到了倒地的副将,看到了站在队伍最前面的其余将领,看到了站在皇城之上的二皇子。
前面的将领无一不是震惊不已,就连皇城之上的二皇子亦是如此。
辽东侯的眼神只是简单与二皇子对视过后,就挪开了。
他走到皇城之下,对所有辽东军将士大喊道:“本帅没死,你们都被骗了!现在收兵回营,除副将外,所有人既往不咎!”
将士们面面相觑,没人敢动。
他们已然犯下谋逆大罪,这个时候如果收手,万一被秋后算账,只有死路一条。
辽东侯看出他们的顾虑:“本帅以身家性命作保,只要你们现在听命令出京回营,除副将外的所有人都不会被追究!”
就在这个时候,城楼之上忽然响起二皇子冷冽的笑声:“辽东侯好计谋啊!先诈死让全军误会,再在适当的时候出来做和事老,将所有罪责都推到副将头上。你与傅司辰为了夺位可真是不择手段!”
辽东侯没想到他会倒打一耙,怒从心起:“二殿下休要诬赖臣!”
“你既然没死,为何现在才现身?”二皇子问。
因为他不相信二皇子会调用辽东军行谋反之事,一直到天亮之后看到大军入城,才不得不信。
可这话不能说出来。
傅司辰要的是一个出其不意的效果,若是当众说出来,容易让在场的军士们心生不满。
“昨晚庆功宴上我喝醉了,今早才醒。”辽东侯搬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
昨晚所有人都很高兴,所有人都看到辽东侯喝得不省人事,没人能在这件事上责怪他。
二皇子默了一瞬,又要开口,却听到如雷轰鸣般的马蹄声。
眨眼的功夫里,先前极速前行的部队已经来到眼前。
带队之人赫然便是傅司辰!
二皇子脸色大变,打量着他身后那些陌生的军士,不解到极点:“你哪来的这些军队?”
“这是驻扎在热河的军队。”傅司辰道。
二皇子当即否决:“不可能!热河距离京城有一天的路程,而且城门已经关闭,他们怎么进来的?”
傅司辰勾起一抹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笑盈盈地反问:“你觉得呢?”
二皇子垂眸,瞥见辽东侯,忽然意识到什么:“你把他们提前安排在京中了?”
傅司辰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二皇子仍旧觉得不可能:“调动热河军队需要父皇的手令……父皇给你手令了?”
天武帝那么看重兵权之人,当然不会在没出事之前就给傅司辰手令。
只是傅司辰从傅笙笙那儿了解到二皇子的这场叛乱后,便在思考对策。
他思索了许久,光自己那点亲兵对付不了二皇子的三万辽东军,唯一的胜算必须要调用热河的三万人马。
万一没能救下辽东侯,三万对三万,他才有胜算。
二皇子嫁祸他一事让傅司辰产生了灵感,于是他伪造了天武帝的手令,以假对假。
皇后资质不够,没有能很好的模仿天武帝的笔迹。
但这对傅司辰来说却是轻而易举地事。
加上兵部就在他手中,傅司辰稍作手脚,就瞒着天武帝暗中调动了热河的军队。
事后就是天武帝知道此事也不打紧。
只要傅司辰赢了,他就能掌控全局,天武帝就是一个傀儡。
只是这事不能当众说出来。
傅司辰没有继续跟二皇子纠结这事,直接劝降:“二哥,事已至此,投降吧。”
“你做梦!我才是正统!我有父皇给的传位诏书!”他举起手中的圣旨。
傅司辰只是随意瞥了一眼,便不假思索:“假的。”
天武帝若是真的想立二皇子为储君,病重之后早就启用他了,不会对他不闻不问,不会宁愿拉八皇子出来做挡箭牌都不用二皇子。
看着城楼之上目眦欲裂的二皇子,傅司辰缓缓道:“二哥,你自己开门,我不为难你们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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