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表情冷静,我无法揣测他的心意。
就好似当初无法得知峰哥的选择。
我总处在被动位置。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空气安静。
傍晚时分,我收拾好东西,拍拍他的肩膀:
“走吧,回别墅。”
他站起身,鼓足很大的勇气,眼神坚定的对我说:
“香香,我暂时没有办法给你优渥生活,但是请相信,我一定会努力。”
我怎么会不信呢?
后来,小何真的如他所愿,靠着在别墅积累的人脉,又得到丁太太全力资金支持,成立自己的安保公司,迅速打响品牌,成为行业新宠。
只是那个时候的他,早已不属于我。
这是后话。
我凝视他的眼睛,理智说不可以,但感性已经让我们拥吻在一起。
晚上我们各自找理由,没有回别墅。虽然这样做,很容易让太太产生怀疑,但心灵的互通、身体的愉悦,将精神的困顿抛之脑后。
他很体贴,每个动作前都会问“可不可以”,很在意我的感受。这种在意,在峰哥身上没有过,在傅铭、周总、丁总身上没有过,在酒吧里那些形形色色的人身上,更是没有体会过。
我是真的沦陷了。
他的体力很好,一夜无眠,也一夜开心。
天亮时,我迷迷糊糊打盹,他已把房间收拾干净,下楼买好早餐,然后静静坐在床边,等我睁眼。
原来这就是被人满心呵护的滋味。
回别墅途中,小何接到太太下达的出车任务,只能恋恋不舍告别。
接下去的日子里,为了掩人耳目,我和小何并没有过多交集,吃放、散步,全都刻意避开。只有房间里时常出现的包装精美的小点心,见证了别墅中的小秘密。
有时是知名茶餐厅的天鹅酥,有时是网红达人推荐的板栗饼,有时是价格小贵的芝士蛋糕,透着满满爱意。
下周就是太太的生日宴,这是每年最热闹的时候,花天锦地,嘉宾云集,热闹非凡。
当然,也意味着所有人忙到飞起,原有的休息日,也会暂时取消。
积攒满肚子话,没有机会和小何说,不开心。
晚上突发奇想,在常常出现点心的小桌上留下一张纸条:好想放假,你呢?
第二天傍晚,桌上的纸条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份我最钟意的小点心。
晚上,我不断回味和小何的第一次,心痒难受,真希望生日宴赶紧结束,好好享受二人世界。
这周丁总频繁回别墅,有时是中午,有时是半夜,没有规律。我打算提醒小何,不然被发现,可就吃不完兜着走。
不过还没等到机会,太太倒是分给我一个美差:去广州取一套修改好的订制旗袍。
遗憾的是,小饶开车。
一路上我都在打盹,没有精神,临出发前小何还在抱怨:
“往年这个活都是我去的,这回怎么安排小饶?奇怪!”
相比我的意兴阑珊,小饶倒显得兴致勃勃,滔滔不绝介绍广州的美食和景点,规划好线路,说要带我一日游。
我讪讪回复:
“还是早点回去吧,免得太太着急。”
“你不是说想放假吗?这可是华姐求了好久,太太才答应的。”
听到这句,我脑袋“嗡”得一声,瞬间清醒:
“等等,你为什么会知道我想放假?”
“你自己在纸条上写着的。”
“纸条是你拿的?难道那些小点心也是你放的?”
“除了我,还有谁能够光明正大出现在书房附近不让人怀疑?”
我感觉世界崩塌了,急的无与伦比:
“小饶,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收下点心,留下纸条的,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
我没有办法解释,只能别过头,生闷气。怪不得早前偷偷问小何,天鹅酥是哪里买的,他一头雾水,当时只当是情侣间的小秘密,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
或许见我一直不吭声,小饶误会我的意思,诚恳的说:
“香香,我不介意你和丁总的关系,我愿意等,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不好!”
我不耐烦的回答。
可小饶只当是我无法这么快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依旧兴高采烈。
赶到店里时,师傅正在熨烫旗袍,我无聊的在店里四处逛逛。角落挂着的一条淡绿色薄纱长裙特别显眼,刚准备伸手去取,却被一女孩抢先夺过。
她趾高气昂的翻出吊牌,朝着我挑衅:
“你买的起吗?那我可就拿走了”。
五位数的价格,我只能笑着摇摇头,见此,她用嫌弃的语气说:
“穷鬼,不买还乱摸,讨厌!”
要是搁从前,我肯定赌气买下,可今时不同往日,没必要和一个陌生人怄气,浪费自己两个月的工资。
我刚准备给女孩让出道路,背后响起小饶的声音:
“我们买!”
说完,他拿过女孩手中的裙子,递给收银员,开票、刷卡,装袋,一气呵成,我甚至都来不及阻止。
我小声责怪他:
“你干什么啊,这么贵的裙子,不值得。”
“你喜欢就好。”
女孩见被占了上风,气的朝店员囔囔她也买这款,店员解释所有的裙子都是手工制作,独一无二,可以再看看其他款式。
女孩狠狠跺了跺脚,无奈选了另一条鹅黄色长裙。
说实在的,她又矮又胖,真不适合,穿起来略带滑稽,像个土豆。
想到这里,我低头偷笑,小饶更开心了。
返回深圳的路上,我执意还钱,可小饶怎么都不肯收下,说这是送给我的第一份正式礼物,有纪念价值,绝不允许破坏他的心意。
我有些无语,想着只能等合适的机会,再将钱还给他。
刚进别墅,华姐热情的迎上来:
“呦,你们回来啦?”
她特地把重音落在“你们”两个字上,意思不言而喻。这么一来,在大厅里忙碌着的其他人也意味深长的看过来,阿宝见我手上拎着纸袋,好奇跑过来看了一眼:
“好漂亮的裙子,是饶哥送的吗?”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而小饶在一旁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线。
这时,站在角落的小何一脸不悦走过来:
“像坨鸭屎,有什么好看的!”
说完扭头就走。
看着小饶傻乐,小何误会,现在轮到我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