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慈放下笔, 走过去推开门,望着长相算得上清秀的女子。
还没等她说话, 女子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介绍自己了。
“你好,我是秦琴,我在院子组织了个小活动,你来不来参加呀?毕竟一个人在房间呆着太无聊了,不是吗?”
陈念慈想拒绝,但看到秦琴澄澈的眼眸,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秦琴见她没说话,就当她是默认同意了。
当即自来熟的拉住她的手, 性致极高的往院子中心走去。
秦琴是个耐不住寂寞的女子, 这次的招亲会是秦父硬要她来的。
还威胁她说要是不去, 就把她锁在秦府里哪都不能去。
后来她也释怀了,参加就参加吧, 说不定能结识些好友呢, 反正方长卿又不一定看上自己。
想不到这个秦琴的招揽力那么好,女子都来了, 陈念慈看着坐在院子中心的女子,不禁感叹道。
秦琴拉着她坐在椅子上,指了指桌子上的瓜子和甜品, “齐姑娘要是饿了就吃点东西。”
话毕,秦琴站在院子中间拍了拍手,女子们都很给面子的看向她。
“大家好, 今天是招亲会正式开始的日子,我们都认识一下对方吧,我们还要生活在一起九天呢。先从我开始,我叫秦琴。”
陈念慈抽了抽嘴角, 这跟刚开学上去讲台自我介绍有什么区别。
这个秦琴组织力不错,要是在班上,说什么都是个班长级别的干部人物。
正觉无聊,陈念慈捻起一块绿豆糕,视线又跟若荷的撞上,看得出对方是一直在看着她。
莫名的,她觉得有些反感。
一个人总是看着自己,又不说话,任谁都不习惯,外加不喜欢。
到陈念慈的时候,她不想其他人说那么多,只是简单的说了两句。
“你们好,我叫齐念。”没有多余的话。
刚想坐下,不知人群中谁说了句,“什么嘛,我们都说几句以上,她这算什么,一句,看不起人吗?”
“......”陈念慈顿时无语了,这算找茬吗?
秦琴也没想到会闹这一出,连忙出来打圆场,“好了,现在介绍完了,我们玩个游戏吧。”
也有不少女子是不想闹事的,立马附和,“好呀,什么游戏呀。”
在座的都是十几岁的少女,玩心都有些重。
若荷不知什么时候移到了陈念慈身边,偷偷地扯了扯她的衣角。
压低声音道:“你没事吧,不用理刚才那个人,她这是妒忌你长得好看呢。”
陈念慈微怔过后,点了点头。
想了想,又回了句:“嗯,谢谢关心,我没事。”
若荷便没说话了,跟她一样安静的坐着看她们玩闹。
眸色平和,没有任何的起伏。
陈念慈看不出伪装的痕迹,若荷这些行为难道都是发自内心的?
大概是觉得对不起陈念慈,活动结束后,秦琴亲自送她回来,一路上还说个不停。
“不好意思啊,齐姑娘,你别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那个说话的人应该也是无意的。”
“......”陈念慈可不是这么想的。
这不是无意的吐槽,分明就是针对,她也不知那个女子为什么要这样做。
“齐姑娘,你不会生我的气吧,这次的事也有我的错,要不是我搞这一出......”
秦琴是她们这里年纪最小的,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看起来是真的很自责。
陈念慈打断她,“没事,别人就是说一句话而已,放在心上做什么,人活着是为了自己的,又不是为了别人,你回去吧。”
秦琴的小手放在陈念慈的腕上,有点不太敢相信,“那你好好休息。”
停了下,她红着脸,突然冒出一句,“齐姑娘你真好看,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子,我喜欢你。”
陈念慈噎住,她这是被一个女的表白了?
她清了清嗓子道:“谢谢你的喜欢,我也喜欢你。”
话音刚落,秦琴变得有些激动,小脸更加红润,跟待人采摘的红莓一样,“真的?太好了。”
“那以后我可以经常来找你吗?”
“可以。”
“那我可以叫你念念姐吗?”
“可以。”陈念慈有些哭笑不得,这是什么宝藏女孩,居然让她给碰上了。
房间里的油灯在出去之前,陈念慈就给灭了。
此刻的房间一片漆黑,她拿起火折子打算点灯,黑暗中伸出一只手搂住她的腰。
陈念慈惊了下,当闻到那股熟悉的清冽气息时,她很平静的继续点灯,并没任何动作。
男子低头就着长发吻住她的脖子,灼热的呼吸随之而来。
见他一直没说话,陈念慈想回头看他,却被他用手固定住脑袋。
“方长卿,你这是怎么了?今天不是在画室的时候那个过了吗?你现在还来做什么?我累了,想睡觉,你回去吧。”
突然,眼前看不到任何东西。
她的眼睛被一条大小刚合适的黑布蒙上,陈念慈不解问:“你到底怎么了?”
这是什么恶趣味,难道他喜欢蒙着脸做?可是中午的时候不是要过一次了吗?
现在又来,她不太顶得住,现在的下面都还是有点痛。
床上床下的方长卿完全是两个人,床下清冷矜贵,床上恶狼投胎,喜欢咬人。
而且他不是轻轻一咬而过的,都是很用力,直到她喊疼,都没停下。
这还算好的,有时候他喜欢在她身上咬出一圈淡淡的血痕才肯罢休。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呼吸声越发的沉重。
他抱起陈念慈往床上走去,意图不言而喻。
陈念慈用手推了推他的胸膛,不太情愿道:“这里是映月院,你说过在这里不方便才让我去画室隔间作画的,怎么现在......”
剩下的话语淹没在稍显凶狠的吻中,她无力地搂住男子的脖子。
衣服褪开,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男子没有停顿,只听到悉悉索索的脱衣声。
陈念慈搂住男子的脖子,下意识的喊:“长卿,慢一点。”
此话一出,所有动作顿住,过了几秒,她感到身上一轻。
房间都陷入沉默的氛围,她立即掀开蒙住眼睛的带子,却发现房间连个人影都没有。
陈念慈看着手上的吻痕,心中一阵后怕。
刚才那个人不是方长卿,但他身上的气息为什么会那么像?
脑海中浮现一个人,难道是越修齐?她赶紧穿好衣服,被吓得一点困意都没了。
这件事要是被方长卿知道,她都不知道对方会怎么样。
她只知道绝对没有好下场,幸亏没有做到无法挽回的那一步。
早晨,陈念慈往眼睛四周铺了小几层粉都无法掩盖住黑眼圈,向来睡眠很好的她因为昨天晚上那件事失眠了。
嘭嘭嘭,秦琴一大早就迫不及待的来找陈念慈:“念念姐,你醒了吗?”
她放下手里的胭脂,整理好衣服,抬眸仔细的照了照镜子。
确定看不见任何痕迹,她才走过去开门,“怎么了?”
秦琴很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念念姐,我是不是吵到你休息了?”
天才刚亮不久,她们这些参加招亲会的女子暂时还不用做什么,这个时辰起床确是有点过早了。
但陈念慈可是一夜未睡,说不上吵到她休息,“没有,我起床了,正想出去走走呢。”
秦琴一听就更高兴了,“今日我哥哥偷偷的来见我,你跟我一起去好吗?我想找个人陪。”
来映月院的女子都没带丫鬟,并不是不想带,而是不允许带,至于为什么,莫老太太没说。
陈念慈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了,就陪秦琴去后院而已。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况且她是真的挺喜欢秦琴这个人的。
“念念姐,你是哪的人?也是莫城的吗?我怎么没见过你?”秦琴主动挑起话题,为了更好的了解她。
陈念慈噎了下,莫府的招亲会既看样貌又看权势。
但她只有其中一样,能进来有一部分功劳归属于方长卿。
不过有一点莫府做得挺好的,就是不会将她们的家世说出来,保密性做的很好。
但参加招亲会的人都会默认能来的女子,身世必定差不到哪去。
于是现在她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停顿了几秒,她给出个模糊的答案。
“嗯,我不是莫城的人。”
秦琴也没多大惊讶,毕竟在莫城有名的小姐,自己都听闻过。
即使是很好奇,秦琴也没有再问下去。
这些都是人家的私事,问问联络一下感情就好,问太多别人会反感的。
只不过陈念慈没想到秦琴的兄长居然是秦鸿煊,她刚开始只是觉得都是姓秦有些过于巧合,但也没联想到这个。
秦鸿煊的视线在陈念慈身上停顿了几秒,随即看向秦琴。
他展开笑意,问道:“小琴,感觉怎么样?”
秦琴嗔骂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本来就不想来的,要不是爹爹逼我,我怎么会......”
秦鸿煊干咳了几下,示意旁边还有人,不太希望她把这些东西都说出来。
毕竟她们都是来参加招亲会的,防人之心不可无。
陈念慈没什么反应,秦鸿煊是秦琴的哥哥,对她有防范之心也是情有可原。
秦琴打了他一下,“哥哥,念念姐人很好的,你不要担心其他东西。”
“......”秦鸿煊无言以对,他这个妹妹的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居然对一个才见了几面的女人那么好,还替她说话。
“好了好了,爹爹让我告诉你,好好表现,别想些有的没的,知道吗?”
见秦琴的小脸皱起来,他又说:“好了,要是真的不喜欢方长卿也没关系,就当作来玩。”
陈念慈看到他们这个样子,想起了之前陈越对她也是这般宠爱的,心顿时有些发涩。
“念念姐?念念姐?”秦琴推了推她,她这才回神,发现秦鸿煊不知在什么时候离开了。
“我们走吧,回去吃早膳。”秦琴扬了扬手里的糕点,“这是哥哥叫府里的人给我做的,很好吃的,我们一起吃。”
*
今天要弄的是茶艺,陈念慈表示一窍不通。
虽然在现代也经常喝茶清肠胃,可都是拿起茶叶扔到杯子里,随便洗几下,然后就开始泡的。
哪像现在这样,首先得摆好茶具,再用一些特定的手法清洗茶具,最后才放茶叶,接下来还有很多步骤。
按这些嬷嬷的操作的话,陈念慈怀疑要泡出小小的一杯茶得要小半个时辰。
洗茶具的时候还不能发出声音,她想自己应当是做不到的,事实上也真的是做不到。
发出声音就算了,嬷嬷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陈念慈却不小心打破了茶杯。
洗茶杯不能用手去洗,要用夹子夹着它,随后放置水里荡悠几下,她想问这能干净?
刚开始还挺好的,就是洗茶杯的时候不小心碰到那个水盂发出些清脆声。
再后来就不受控制了,夹茶杯出来那一步出了差错,它摔了出来。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陈念慈有些慌乱地想要捡起破碎的茶杯。
心却在想,待会她不会割伤手吧,小说和电视剧都是这样写的。
突然,一道力度将她扯了上来,待她站定后才发现来人正是方长卿。
看神色好像还有些担心,陈念慈来不及高兴对方关心她,就被他接下来的话浇了一盆冷水。
方长卿见她并无大碍,便立马放开她,仿佛刚才那一抱是错觉。
嬷嬷也被吓到了,她还没反应过来,表少爷就出现了,这次的事不会责怪她吧。
“连洗个茶具都能摔破东西,还真是厉害,既然学不会那就留下来把剩下的都洗了吧。”
周围的少女也惊了下,莫城里传闻方长卿是个清冷矜贵的公子。
他身处大家却不爱名利,待人接物都无比清淡。
此刻居然会跟一个参加招亲会的女子斤斤计较,在外人看来可谓是失了风度。
陈念慈气得要死,这方长卿莫不是脑子有问题,就像个精神分裂的,一会一个样。
男人不能宠,一宠就上天了。
或许一开始攻略的方法就是错的,不应该总是去讨好他。
得时不时的勾着他,对他冷漠,方长卿才可能会喜欢上自己。
因为一味付出的那一方经常都是吃力不讨好的。
直到若荷推了推陈念慈,她才回过神。
大家都没有说话,貌似是在等她表态。
陈念慈在心里冷笑了下,她表态不表态对这次的处罚有什么改变吗?
“是,小女子无异议。”才怪。
练习好后,大家陆陆续续的离开凉风亭,还有六个人没走,其中肯定有陈念慈。
秦琴很是不满地撇了撇嘴,看都不看还站在不远处的方长卿。
她也没特地压低声音,“念念姐,你没事吧,要不我留下来陪你一起洗......”
嬷嬷接受到方长卿的眼神示意,立即开口打断:“秦姑娘,这可使不得,你跟其他人一样,现在该回映月院了。”
见此,若荷也没开口说话,只是经过某人时,控制不住的朝他看了几眼。
留意到对方的眼神后,灭轻神色有些不自然,不敢与她直视。
他也没想到若荷会来参加招亲会,难道那天她约自己出去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嬷嬷也没敢留下来,识趣的退了下去,“表少爷,那老奴就先行退下了。”
“嗯。”
陈念慈瞟了一眼方长卿,然后没说话一声不响的洗茶杯。
不知何时,灭轻也退了下去,现在亭子只剩下她和方长卿两人,但她还是没打算主动打破这个沉默。
正在气头上,谁想死,谁就惹她。
方长卿朝陈念慈走过去,骨节分明的手接过她手里的夹子。
他沉声道:“刚才要是不小心划破手了怎么办?”
陈念慈哼了一下,嘴里说着气话:“这就不劳烦表少爷费心了。”
打一巴掌给一颗枣?想得美。
突然,陈念慈眯眼问道:“方如玉呢?”
方长卿眼眸微敛,面色如常,他吻着她的脸颊,貌似不解的问:“方如玉是谁?”
陈念慈见他不像说谎的模样,心里的怀疑又消退了几分。
“我刚才脑子一抽,乱说话的,都是你气着我了,为什么总是在她们面前让我难堪?”
她用力地推开他,假笑道:“要是你后悔让我来参加这个招亲会,我现在退了便是。”
方长卿重新牵住陈念慈的手,表情还是淡淡的,但说出来的话却无比冰冷,“念念,是你先来招惹我的,不是吗?”
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熟悉,陈念慈记得上一世的方长卿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
“所以你得承受,承受我带给你的一切。”
血液里的蚂蚁又活跃起来了,它们比之前跑的更快,像是想冲出来将陈念慈咬得干干净净。
陈念慈听这些话听到烦了,直接上手捂住他的薄唇,“好了,我知道了,是我说喜欢你的,所以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鼻间环绕着女儿家的体香,方长卿阖了阖眼,轻言道:“那你是打算收回对我的喜欢吗?”
陈念慈扫了一眼他垂在身侧握得紧紧的另一边手,她都没喜欢过他,收回什么,不用收。
但是为了保住小命,她还是暂时先屈服一下吧。
既然上一世爱而不得的越修齐能下毒毒死她,那么这一世的方长卿也可能会效仿。
陈念慈干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道:“不会的,我向来是说一不二的,说出去的话怎么会收回来呢。”
方长卿没有再为难她,领她去了一个曾经在梦境中出现过的府邸。
看着牌匾上方府二字,陈念慈心里有些发怵,这不是梦里的大婚现场吗,方长卿灰飞烟灭那一场婚礼。
好像还是她捅死他的,想到这,她下意识地往方长卿瞟了一眼。
她应该做不出这种事,梦就是梦,要她去杀方长卿,还不如让他杀了自己。
“走吧。”方长卿一直拉着陈念慈的手没放开过,方府里面很是清冷,跟上一世的方府完全不是一个地方。
下人都没几个,一路走进来陈念慈只看见了一个在打扫卫生的丫鬟。
莫府跟方府还真的形成鲜明的对比,只不过莫老太太看起来还是很疼爱方长卿这个外孙。
至少在外人面前是这副景象,私下就不知道了。
毕竟这些大家族里少不了勾心斗角,或许表面看起来的东西都是假的也不为怪。
方长卿看着此刻眼里只有他的陈念慈,内心嗜血得到暂时的压制。
他忍住拥她入怀的冲动,声音努力维持平缓,“以后我若是娶你,你就会住在这,”
陈念慈点了点头,不太明白他这样说的意思:“你这话什么意思?”
方长卿移开视线,留给她一个侧脸,“我怕你会嫌弃,念念,你在莫府看到的一切都不是我的。而真正的我是生活在破败的方府。”
陈念慈摇头,盯着他那好看的凤眸一字一顿道:“方长卿,我不会嫌弃你的。只要你答应,我现在立即就能嫁给你。”
她才不想继续参加招亲会,整天学那么多东西,她又学不会,还要被这个变态罚。
虽说只是做做样子,但她还是不喜欢。
院子中间的树可能是多年没人仔细去打理,此时都掉光叶子,只剩下树干和些许干枯的树枝。
看起来的确有些破落,但陈念慈只想说,原主齐念的出身和生活环境更加不好。
能嫁给方长卿,住在这不愁吃不愁穿的方府对原主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却不是她最好的选择,她要回去!
方长卿很想告诉陈念慈,其实他都记得,并且很想质问她为何每一世都要那么无情的离开他。
要是她知道的话肯定会露出惊恐的表情,然后对他竖起防线。
每每想到这,方长卿既不喜又有种自虐般的快感。
方长卿记得第一世的自己,一人孤独终老,临死前才开窍,原来他喜欢上了陈念慈。
第二世,陈念慈被越修齐下毒毒死,他办完葬礼后自杀了,抱着她的尸体自杀。
因为无论生死她都得跟他在一起,死了也不能逃。
还有一世,方长卿记得,但却只是记得零星片段,无法忆起所有。
陈念慈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方长卿垂眸,薄唇微张道:“无事,只是想起些往事罢了。”
沉默了半响,方长卿突然从袖子里掏出一支流苏,陈念慈见后直接整个人愣住。
那不是梦里的流苏吗?尽管内心很惊讶,但她脸上的神色还是如常,没有一丝波动。
她明知故问道:“这是送给我的?”
方长卿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即替她戴上,端视了一番,眼眸露出满意之色。
陈念慈不太自在地碰了碰头上的流苏,“好看吗?”
方长卿认真的点了点头,嘴角带着笑意道:“好看。”
其实方长卿的笑容很有感染力,笑起来特别好看,但前提是真心笑,而不是假笑或带有嘲讽的笑。
见他笑,陈念慈也不自觉的笑了笑。
顿了一下,她问:“你就这样光明正大的把我从那个凉亭带走,要是被别人发现了怎么办?”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方长卿的笑意淡了几分,“无碍,发现便发现。”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是招亲会的最后一天。
陈念慈穿着方长卿送给她的紫苏流纹丝裙去参加莫老太太的考核,头上也戴了那支流苏。
同样是紫色,看起来颇像一整套搭配而来的。
秦琴扯了扯陈念慈的衣角,眼带羡慕道:“念念姐,你今天这一身真好看,我好喜欢啊,念念姐最好看了。”
站在秦琴另一侧的少女不屑地撇了撇嘴,“什么嘛,不就是条裙子吗,我还以为有什么了不起呢。”
听言,秦琴皱了皱眉,不赞同道:“你这是什么话。”
少女翻了个白眼,偏头道:“我说的是人话,怎么?听不懂?”
秦琴是个洒脱性子的人,听不得这些话里带刺的句子。
正想好好跟对方争论一番,陈念慈及时拉住了她,示意不要跟这种人计较。
若荷提醒道:“莫老太太来了。”
跟在莫老太太身后的是方长卿和莫词,他们两个视线都是先落在陈念慈身上然后再离开。
莫老太太回首看了一眼他们,她若有所思的抿了抿唇,并没有任何行动,就着嬷嬷的手做到坐榻上。
第一试就是刺绣,没有任何奇迹发生,也没有任何狸猫换太子的做法。
陈念慈绣了一棵草,丑到爆的草。
毫无疑问,她是被第一批淘汰的。
在念第一轮淘汰名单时,陈念慈抱着拳,丝毫不在意,意料之中的事,没什么好惊讶的。
恰好她也想看一下方长卿会怎么做,明知道她会被淘汰,还硬是要她来参加。
这脑回路,陈念慈实在不敢恭维。
方长卿突然站出来,垂首道:“老太太,这次的招亲会可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