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转身回自己的房间, 齐玄就听到了里面隐隐约约传出来一些声音。
于是他没有立即离开,推开虚掩的房门, 见本该在映月院的陈念慈此刻正坐在茶桌上吃着东西。
他不免惊讶出声:“小慈,你怎么还在这?难道你改变主意,不去参加招亲会了?”
陈念慈吃东西的手一顿,用手帕擦了擦嘴角,扯出淡笑:“大哥,今天去做什么了,怎么一天都不在。”
齐玄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先别说这个, 你为何还在南院, 今天可是核实花名册的时间, 错过了,你就不能参加了。”
话毕, 他露出惋惜的表情, 虽说他不是很喜欢自家的妹子嫁入这些大门大户,但是他还是希望她能够幸福, 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他身为她的大哥,自然是看得出她是真心想参加招亲会的,而不是随便说说的, 可现在却错过了,这该怎么办呢?
转念一想,或许妹子想通了, 知道嫁给方长卿不一定会有好下场,主动放弃了这场招亲会。
想到这,齐玄试探道:“你是忘记招亲会的核实名册时间,还是不想参加了?”
陈念慈微顿, 知晓他这是想歪了,“没有,我明天再去也可以。”
齐玄还想问为什么可以这样,但见她不是很想接着这件事说下去,他只好硬生生的将自己的疑惑咽下去。
方府冷清清的,只有几个丫鬟和小厮,其他什么人都没有,当家的只有方长卿一个,无父无母。
在他十三岁的时候,方府遭遇山匪的夜袭,除了方长卿,全府无人生还。
莫老太太一直想把他接到莫府生活,可方长卿婉拒,独自一人撑起了方府。
现在方家在莫城的名头不及莫府,人们渐渐地遗忘了曾经称霸一方的方家。
这次的招亲会,要不是以莫府的名义牵头,恐怕不会弄得这么大。
陈念慈打听到这些消息,不禁唏嘘一番,这方长卿的身世怎么一世比一世惨,难道大反派真的都是要经过摧残才会强大、黑化吗?
灭轻面无表情的站在方长卿身边,他轻言道:“今日之事,恐怕瞒不过齐姑娘,还望公子责罚。”
说罢,灭轻立即跪下,掏出匕首,等待主子的一声令下,自切一根手指头,这是没完成公子任务的代价。
不只是他,方长卿养的死士都是这样做的。
可迟迟不见方长卿出声,灭轻倒是拿不准主子的心思了,他迟疑道:“公子,我......”
方长卿拿出手里的玉佩,用指腹细细地摩擦着上面的字,“无事,她知道在我意料之中,此事你不必自责。”
陈念慈可是活了三世的人,她怎么会不知道迷药的事情与他有关,他就是想试一下她即使知道真相还会不会站在他这边而已。
闻言,灭轻暗自松了口气,方长卿却抬眸盯着他的脸看,瞧得他一阵心虚,主子的心思还真难猜。
见灭轻脸上的竹划痕还在的时候,方长卿的眸色微凝,没再说些什么,摇摇手便叫他退下。
怕自己再看多一会,会忍不住动手解决掉他。
谁让陈念慈喜欢灭轻那张脸,就算只是欣赏也不行。
灭轻总觉得主子对他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敌意,可又不知从何而起,他行了个礼,便退下去。
昨天下午的时候,那位女子约他今天下午去第一次相遇的地方见面,他没有去。
不知道她会不会傻乎乎的在那等,想到这,灭轻离去的脚步加快了不少。
沐浴过后,陈念慈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这张脸在发呆。
其实这张脸跟在现代的她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古代的更为精致罢了。
毕竟在现代的她活得很是粗糙,不爱修边幅,回想起来,她穿得比较正式的时候,还是在面试的那一天。
果然,女人还是需要好好的装扮和保养才行,明日要早点起床,由方长卿派来的嬷嬷带她去映月院。
当然是越早去越好,否则被有心人看了,会生事端的。
晚上,陈念慈睡得很不安稳,总觉得呼吸不了,给她一种鬼压床的感觉,她想睁开眼睛,无奈眼皮太重,压根睁不开。
嬷嬷还真是尽职尽责,到的时间比陈念慈预料的还早半个时辰。
不太好意思让别人在外面等太久,她随便收拾收拾便拿起早就收拾好的行李跟在嬷嬷后面。
参加招亲会的人有很多,但能报名成功的很少,现在只剩下二十名住在映月院。
本来在家世这一栏,陈念慈是卡住的了,但是不知为何管事嬷嬷还是让她过了。
陈念慈不傻,自然是知道这都是方长卿的功劳,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莫府的表少爷,一句话的事。
她去到映月院的时候,大家都还在梦中。
嬷嬷指着一张特地空出来的房间,毕恭毕敬道:“这是安排给齐姑娘的房间,如果没什么事,老奴就先退下了。”
陈念慈道谢后走进去,看着收拾整洁的房间,没觉得惊讶。
莫府有钱,参加招亲会的女子都住在独立的房间里,不会挤在一起。
因为能够报名成功的身家和样貌都是不低的,自然是不能亏待她们,除了陈念慈身后什么都没有外。
约莫再过了半个时辰,丫鬟们一个一个的敲门,喊她们起床,在凉亭集合。
此凉亭非彼凉亭,这个凉亭比一般的大上六倍左右,装下这么多人绰绰有余。
陈念慈比那些女人起的都要早,所以她现在困得不行,要不是在走路,她想自己可能就闭上眼睛直接睡觉了。
刚才没仔细看,现在她为了抵抗瞌睡虫打起精神来观察这些女人的样貌,不得不说都是美人。
当看到灵妃时,陈念慈瞬间清醒,真是冤家路窄,怎么是她,她也来参加招亲会?这一世居然还有她的戏份?
像是留意到陈念慈的视线,灵妃朝她微微颔首,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举止端庄有礼,跟之前一样,看起来很是清纯。
陈念慈也跟着假笑了下,随即立马移开视线,她才不想再跟这个女人有什么牵扯。
今日所考居然是绘画,嬷嬷一脸公正的站在案桌前。
她扫了一眼少女们面前的小书桌,声音很是响亮的说:“你们书桌前面都有白纸和笔,作山水画,两个时辰后,老奴检查画作,过时没作画者取消参选资格。”
意思是不管画成什么样,只要愿意下笔画都能过关。
话音刚落,悉悉索索的翻纸声响起,就只有陈念慈一动不动,她不会画山水画。
她只会画设计图纸,还是用电脑画板画的,要她画山水画,这不是为难她吗?
周边的少女们都是受过夫子教导的,她们的父亲为了培养自己的女儿,自然是下了血本,什么琴棋书画的都会专门请人回来教。
陈念慈坐在亭子后面,看着她们的后脑勺在发呆,总不能不交,也不能交白纸。
那不管怎么样,她都得憋出一点东西出来。
正当她下定决心握起毛笔的时候,方长卿跟灭轻走了过来,嬷嬷也不知晓他今日会突然来,连忙福身行礼:“老奴见过表少爷。”
此话一出,少女们皆停笔,抬头看向来人,有几个还脸红了,毕竟都是未出阁的少女,哪见过这么俊的公子。
嬷嬷见她们都停下了,赶紧提醒:“小姐们,还有半个时辰。”
于是她们只好专心的作画,莫老太太很早就吩咐下来,方长卿会时不时的出现视察情况,所以嬷嬷也没太惊讶和别扭。
陈念慈看着身穿偏束身玄衣的方长卿,眼睛有些移不开。
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真的不能用在他身上,要不然会被他这张无欲无求的脸给骗了。
方长卿没有去凉亭后面,他站前方直视着外面,不知在想些什么,薄唇微抿着。
陈念慈摇摇头,随便画了一座山和一条河,称得上山水画了吧,有山、有水。
她扯了扯嘴角,咬着毛笔杆头,越看越嫌弃自己画的东西。
不由得埋怨起方长卿了,无端端的答应莫老太太办招亲会做什么。
不知不觉中,方长卿的视线落在被她咬住的笔杆,凤眸越渐幽黑,他还记得上一世作画时,她也是这样的。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本来是由嬷嬷验收画作的,她刚想上前检查。
方长卿轻咳了声,清冷低沉的声音响起:“让我来吧。”
嬷嬷听言,连忙偏开身子,应道:“好,公子请。”
方长卿一路走下去,每一副画作在他手里停留的时间都不长。
因为他想看的只有陈念慈所画的,还有就是接近她,吸取属于她的气味。
终于到陈念慈了,她望着方长卿淡然的面容,微松口气。
幸亏是他来检查,想必会护着她的,这倒也不怕了。
少女们经过严格的教养训练,嬷嬷喊停笔之后,她们便放下毛笔,端端正正的坐着,视线不偏不倚的直视前方。
虽说她们很想回头看方长卿现在在看谁的画作、抑或是看他是什么表情,但是规矩束缚着她们。
陈念慈想他徇私,可又见他一脸公正无私的模样,心有些犯怵。
她看了看四周,见少女们没往后面看,胆子大了些。
小手覆上方长卿拿着画作的手,温温热热的。
她缓缓靠近对方,身子上若有若无的香气飘进他的鼻间。
方长卿抬眸瞧着她略施粉黛的小脸,心跳加速。
他想把她压在案桌上,听她的求饶声,身后枕着她所作的画。
衣袖有点短,随着陈念慈的动作幅度,微微向下滑落,一截白嫩的手腕裸露出来。
稍卷的长发垂至胸前,窈窕的身形称得她越发惹人怜爱。
方长卿的睫毛随着呼吸颤动,拿着画作的手力度加大了些,没人察觉到。
他阖了阖眼眸,把内心那些龌龊无比的想法敛好。
暂时还不行,她还没爱上自己,再等等吧,很快就可以了。
就在陈念慈以为他懂得自己的意思时,他轻抚开她的手,态度冷淡的转身朝前面走去。
陈念慈愣在原地,俏美的脸蛋染满羞红,她都这么主动了,他这算什么?玩人格分裂?
前一天温柔,今天冷漠,双重人格也不过如此,热脸贴到冷屁股,她自然是不开心的。
为了泄气,她在心里骂了几百遍方长卿。
回到原位的方长卿伸手指着陈念慈,面无波澜的问嬷嬷:“她叫什么?”
嬷嬷抽了抽嘴角,是谁?他不知道?
明明是他事先打过招呼的,现在是什么情况,装不认识?
许久没得到回音的方长卿皱了皱眉,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不耐烦的表现。
嬷嬷只能配合着他演戏,回道:“此女名唤齐念。”
此事少女们纷纷坐不住了,终究是忍不住回头一睹被点名的女子的容颜。
目光都聚焦在陈念慈身上,莫名的,她觉得很尴尬。
但又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接受这些人的审视。
其中就包括上一世的灵妃,听别人喊,这一世她的名字好像叫若荷,她现在也在看陈念慈。
只不过她的眼神很纯粹,没夹带其他东西,貌似只是单单好奇罢了。
看向陈念慈的目光里有很多都是妒忌的,毕竟这才第一天,方长卿就知道她的姓名了,想必是对她感兴趣。
接下来,方长卿说的话和所做的事,打消了她们的想法,“嗯。”
然后他又连续指了另外的几个人,弄得她们一头雾水。
嬷嬷试探道:“公子,她们所做的画很......”优秀?这两个字还没说完,方长卿就打断她。
“这些人都是作画不精的,留她们下来勤加练习,剩下的可以离开。”
顿了下,他又说:“尤其是齐姑娘的,画的最差,还望多练。”
十足的铁面无私、不夹带一丝私情。
招亲会为期十天,期间她们要进行学习,最后一天的时候在莫老太太面前展示才艺,由她和方长卿挑出最优秀的女子。
陈念慈都烦死了,弄得跟皇上选秀女一样,繁琐透顶。
要不是方长卿硬要她参加,她就直接使出浑身解数去勾引他了,哪还有那么多事。
大家族就是屁事多,不过这些话她只敢在心里面吐槽,方长卿的心思比皇帝还难差。
陈念慈以为对方是来帮她的,殊不知是来给她添堵的。
若荷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方长卿,又看了一眼脸颊泛红的陈念慈,她垂下眼睫,思索了一番。
因为方长卿的一句话,陈念慈和几名女子被嬷嬷安排到其他院子练画,每人一间小隔间。
她看着里面的陈设,满意的点了点头,想不到小小的一个隔间,能放下书桌和椅子。
当看到放在书桌上面的好几张白纸时,她瞬间变得垂头丧气。
陈念慈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认命般的拿起毛笔,入神作画的她没留意到身后有人。
直到冰凉的指腹碰上她的脖子,她下意识的躲了躲。
随即回头,看是方长卿,心头一打气就上来了。
不能朝他发脾气、说重话,不理他总行了吧。
陈念慈转回头,继续认真的作画,丝毫不打算理后面的男人。
正在划动的凉指没有因为她这个反应而停下,反而越发的放肆,别人很难联想到方长卿会这样对一个女人。
陈念慈坚持了一会便受不了了,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衣带被扯开了,现在在方长卿的手上。
她只得放下手里的毛笔,用手揪住衣襟不让它敞开。
“方长卿,你想做什么?我之前对你示好,你视而不见,而现在却来撩拨我。”
声音带了几分委屈和不甘,她又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即使是狗也是有脾气的。
方长卿用唇瓣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巴,他忍不了了,要是再不缓解一下,他指不定会做出些什么。
撩拨她?不是一直都是她在撩拨他吗?
陈念慈怔住,这是小隔间,旁边还有其他人在作画呢。
回过神来,她连忙推了推他,压低声音道:“不要在这,你赶紧出去,要不别人就看见了。”
方长卿低低一笑,笑声很是勾人,唇瓣划过她的耳垂。
“我想你了,所以才用这个方法,如果我是在映月院要你,你岂不是更加放不开?”
“......”这还是前不久在凉亭给她难堪的方长卿吗?陈念慈很怀疑,但又不得不承认,现在这个确实是他。
最后,陈念慈被放在书桌上,一边咬住唇瓣不让自己发出那些声音,一边用指甲挠他。
尽管很小心,衣服还是沾上了些难以言喻的东西,陈念慈穿好衣服,杏眸瞪了一眼方长卿。
脸带潮红的她不知道这样对男人来说是种诱惑。
方长卿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凉凉的吻落在她早已破皮的唇瓣,哑声道:“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要不然他会忍不住的,忍不住把她锁在笼子里的,让她永远永远的留在自己身边。
不知道方长卿从哪拿来了一套跟她今天穿的一模一样的衣服,她也没问,直接换下。
换好才发现对方一直在盯着她,视线就没移开过,陈念慈觉得鸡皮疙瘩掉一地,“你怎么还不走?”
闻言,方长卿眉毛轻佻,语气不明道:“你不想见到我?现在这是赶我走?”
长手一捞,美人入怀,他的心软了点,恨不得将她揉入身子里,“嗯?”
陈念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言不由衷道:“没有,只是怕被人看见而已,你不是暂时不希望别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方长卿没有再说话,沉默了一会,他理好衣服,又看了她几眼才离开。
被他弄了那么久,画作没有画成,陈念慈颓废的撕了几张纸,又不敢大喊泄气,只能干生闷气。
嬷嬷在傍晚的时候过来收画作,看见陈念慈匆忙赶出来的潦草画。
她只是眼神微变而已,并没有说什么。
这个院子离映月院有点远,陈念慈不急着回去,而是在外面慢慢地走着。
“齐姑娘。”越修齐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边,俊脸没有多余的表情,语气也是淡淡的。
陈念慈注意到他对她的称呼方式改变了,但没有多余的想法,这样对大家都好,“越公子。”
突然,他偏头直视着她,炙热的目光令她无法忽视。
陈念慈也抬眸回视,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是不是在我告诉你之前就知道方长卿是我的心魔了?”越修齐很是平静的问,丝毫看不出有被利用后产生的气愤。
陈念慈哑言,这他是怎么知道?
说了太多的谎,此刻她不想再骗人了,所以保持沉默,任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热风吹过,碎发扬起挠过脸蛋,她觉得有些烦躁。
越修齐浅浅一笑,淡漠的眸子里满是讽刺,“想不到你竟然是这种人,不择手段利用无辜之人的人。”
陆陆续续有些丫鬟从附近经过,陈念慈不想惹事,转身抬步准备离开。
他还是云淡风轻的说:“不管你在打什么注意,你都得记住。
心魔是世间最邪恶的东西,你一旦被它缠上是无法摆脱的,我劝你尽早脱身。”
陈念慈停了一下,怒了努嘴道:“谢谢越公子的提醒。”
她感到身后有道炙热的视线,但她始终没有回头。
既然想回去,那么就得狠心,要是觉得愧疚的话,就想想上一世他给自己下毒。
想到这,陈念慈的脚步也加快了不少,既然上一世他能给她下毒,那么这一世也有可能。
回到映月院,她的手刚碰上房间门,后面就传来了道柔柔的声音,“齐小姐?我没叫错吧?”
陈念慈看着若荷,疑惑的皱了皱眉头,迟疑道:“你找我有事?”
她们没什么接触,视线接触倒是有,但是也不至于特地来找她吧,也不知道若荷还会不会喜欢上方长卿。
若荷见她一脸警惕,不由得捂唇轻笑:“齐姑娘,你莫怕,我只是看你这么晚才回来了,多口问候一句而已。”
陈念慈微愣,随即礼貌又疏离的笑了笑,“我没怕,只是好奇你为何不入房间休息。”
难道特地在这里等她回来,就是为了问候一句?
刚才她被留下来作画,全部女子都知道,晚回点不是很平常的事吗?
若荷还想说些东西,但接触到对方有些抗拒的表情,瞬间停住了,“那齐姑娘好生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她顿了下,笑道:“对了,忘记告诉你了,我叫若荷。”
“嗯,若姑娘。”陈念慈这会才得空瞧若荷的容颜,仔细看来跟上一世还是有几分不同的,给她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晚上,映月院变得有些热闹,一群女子聚在一起。
什么性格的人都有,其中肯定不会缺乏会带起气氛的。
陈念慈坐在书桌前练字,古代的繁体字很难写,对她一个现代人来说非常难。
再加上她高考毕业后就很少用笔写字了,都是用电子产品来打字的,以至于她现在有时候提笔会忘字。
还没练多久,就有人来敲门,听声音好像是一个性子比较活泼的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来迟了,以后都是早上六点钟更新的,今天特殊一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