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知道路红的母亲今日来访,知青们包括编外的何建国,都早早归队。
何建国如同常年的护林使者,收获了秋天的礼物——甜蜜的苹果和饱满的栗子,还有两只丰腴的野兔。
张长庆今日顺利完成了岗位调动手续,心情大好,他大方地购买了一只肘子和两包五香花生,廖军则提着肉肠、猪头肉和两罐水果。
刘爱民则是以两条鱼表达了村民们的友情,尽管数量不多,但他今天替路红代课,意义非凡。
晚餐由路红母女三人操持,江言他们并非怠慢客人,而是路红的母亲实在看不惯他们过于浪费,特别是江言看到她做饭时的那一幕,让路红的母亲心疼不已,于是亲自掌勺,将江言“驱逐”至门外。
看着门外与男人们谈笑风生的张清芳,她向江言眨眨眼,暗示自己换手洗菜的无奈。
"我感觉对方有敌意。" 廖军在和众人交往之后,言语随意,他悄悄观察了母女后得出这样的结论。
“不至于吧?我们这里有什么值得觊觎的。”
张清芳疑惑地询问,她察觉到路红的母亲有些势利,但这并未引起她的警觉。
听到廖军似乎暗示路红的母亲有所图谋,她感到困惑。
在她看来,即使是再苛刻的母亲,也不会千里迢迢地为难自己的孩子,除非……她心底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拭目以待吧。”
江言轻哼一声,脚踝处传来一阵酥痒,她还以为是顽皮的金钱豹偷偷爬上了身,吓得她几乎条件反射地抬腿驱赶,还好眼疾手快,低头一看,一只毛绒绒的黑影正缠着她的脚踝,她的小脑袋靠在何建国的膝盖上,仿佛一个安静的装饰品。一副撒娇的模样。
“这只小猫咪最近对何建国可是黏得紧,你们俩的关系莫不是升级了。”
张清芳嬉笑着蹲下,试图伸手逗弄,猫咪却灵活地避开,只围着何建国的腿边绕圈,仿佛在寻求庇护。
“它大概是想去龙头峰,我把它抓回来的。”
何建国虽然外表硬朗,内心却柔软,他半是玩笑半是无奈地将猫咪塞进江言的怀抱,温和地抚摸着它的头部,又轻轻地抓了抓它的颈部,似在向江言诉说猫咪的顽皮。
“它可能是在找母猫,自秋天以来,就没见过大猫,不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状况。”
江言不为所动,小猫虽然娇憨,但心思细腻,懂得分寸,有大猫在时它才会显得特别活跃,平时则隐藏得很好,从它的狩猎行为就能看出它对自己的实力非常清楚。
“应该没事,前几天我还听到过叫声,声音还挺饱满的,只是找不到它在哪里。何建国摆手,这两个小伙子都非常机灵,特别是大猫,狡猾得很,把小麻烦丢给他们,自己却逍遥自在,他虽不说,但其实不止一次目睹大猫与其他野猫眉来眼去的画面。
晚餐的菜肴偏向清淡的甜味,对于几个大老爷们来说略显寡淡,但配上一些熟食和咸菜佐酒,倒也足够解馋。
江言对此倒是乐在其中,偶尔换个口味也是不错的体验。
令人意外的是,路红最初烹饪时的口味明显偏北方。
饭后,江言如常和何建国散步,她还未抽出时间把从马向东那里得来的宝贝分享给他,反正不急,而何建国则带给她一个出乎意料的消息——关于传说中的丹药,虽不能让人长生,但却能确保死后身体不会腐朽。
“这样啊?那你能否把之前的那份上交呢?或许还能捞点好处。”
江言虽然半信半疑,但想到水晶棺里的老道,她也无法完全否定。
既然何建国能得知这样的信息,说明背后有可靠的来源。
反正她将来也会火化,况且马向东的保险箱里还藏着些东西,将来她自己亲自研究一番也不失为一种探索。
“挑出两颗最好的留作备用,其余的全部上交。如果真的有效,对我们来说反而无用。”
谁愿意死后还保持原样,任凭后人挖掘,暴露在荒野之中?即便能避开盗墓者的觊觎,科研人员说不定还会将尸体解剖,那种被人围观切割的恐惧,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
若非担忧任军和李红可能因失去联络而采取极端行动,何建国通常不会轻易舍弃已获得的资源。但他心底对此也存疑,因此指示江言保留两份,以备不时之需,无论是用来谈判筹码,还是自用,他坚信凡事都要预留退路。
次日,路红带着母亲和妹妹在村中闲逛,她们参观学校,路母与乡亲们亲切交谈,言语间流露出海人家族的自豪,而“海”字在当时象征着时尚与品质,因为国内轻工业繁荣,其产品坚固耐用,被视为优质国货。
江言曾听村里老人提及,海地虽不产烟草和羊群,却拥有最优质的香烟和毛织品。
这种优越感让路母不自觉流露,但她明白女儿在此生活的现实,言行间保持着适度的骄傲,只是偶尔夸大其词,未引起太多反感。
江言提着两包奶粉走向灵芝家,恰好撞见正在村口泉边炫耀的路母。
她驻足聆听,随后笑着模仿刚成为母亲的灵芝和回娘家探望嫂子的秀儿讲述。
三天前,灵芝顺利诞下一名七斤重的男孩,让全家欢欣鼓舞,尽管他们嘴上说着男女平等,但传统观念和劳动需求使得他们内心仍有所偏爱,但并不会嫌弃女儿,毕竟计划生育还未实行。
考虑到婴儿免疫力较弱,江言原计划七日后探望,但秀儿清晨来访,派了个孩子通知江言。
奶粉和麦乳精供应充足,即使不赠送,江言也会每日享用,有时还会强迫何建国一起,期待借此增加他的身高。
何建国虽然不喜欢,但看着江言肌肤白皙,身材匀称,心生遐想,暗暗储存这些营养品。
面对那个活泼的大胖小子,江言感到有些手忙脚乱,从未真正照料过如此小的生命,想到自己或许也将为人母,她不禁感到压力山大,特别是面对换下的尿布,她紧张地回忆起空间里是否有便捷的尿不湿。
离开灵芝家,江言避开喧嚣,走向知青点后的山溪边。
坐在溪畔,她思索着,自己对何建国的情感是否足以让她成为一个合格的妻子和母亲?在这个连月嫂和保姆都难以聘请的时代,她能否妥善照顾一个家庭?
耳边传来路红母女的笑声,她决定找一个清静之地,独自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