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韩嫣见了木逢春,如偷腥的猫见了肥美的鱼,百般撩拨,越看越欢喜。
言谈之间自是越发亲切贴心,对名义上的正牌未婚夫陆明泽却不亲不近的,真是耐人寻味。
禾儿都忍不住觑了眼陆公子,见他面色如常,不以为然,便又心中纳罕自己莫不是想多了。
亦或是贵圈太乱,非自己这等普通人能懂。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却被陆公子抓个正着。
禾儿顿觉惊慌不已,却见他文雅一笑,似春风拂面。
禾儿顿时低下头不再去看那边,心中却想,小姐真是好命,有了这般俊俏的如意郎君。
殊不知她低头时,叶轻舟蹙眉看了韩嫣那边一眼。
【虽猜到她是个风流纨绔,但未免太过急色了些,叫一个婢女也能瞧出不妥。今日自己在场也就算了,若是他日…】
叶轻舟虽心下不满,可转又想到,【瞧韩嫣对这木逢春如此上心,日后必要多加来往,自然也少不了自己这个挡箭牌,倒也算是一桩好事。罢了,也就由得她发痴了,左右也不是对着自己来。】
韩.风流纨绔.嫣此时已然对木逢春爱了又爱,只觉对方家世、人品、才识、修为样样都好,叫人怜爱极了。
那木逢春也觉着自己遇到了一个好生热情的知心人。
若韩嫣是一般女子,木逢春还要担心对方冲着家财而来。
可对方是城主疼爱的幼女,自身修为不俗,又有着芝兰玉树且当场成圣的未婚夫婿,却不曾看轻自己,反倒温言软语,怎叫他不心生感激。
所谓一见如故,想来也不过如此。
不知怎地,木逢春突然想到一句话,“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这念头乍起便将他吓住了,又瞧了旁边风姿俊逸的陆明泽,只觉羞惭不已。
人家一对金童玉女,怎轮得到自己自作多情呢?
想到残破的身体,木逢春霎时黯然神伤。
他这一失落可把韩嫣心疼坏了,只听她柔声问道,“怎突然就不开心了?”
木逢春垂眸道,“旧疾发作,有些难受了。”
“可要我为你请个医修来?苏圣手是我家座上宾,我派人去请,定会给几分面子。”
听了这话,木逢春眼含笑意,“谢小姐美意,我也曾请过苏圣手,但…效果甚微。”
韩嫣更加心疼,感慨道,“木公子这般神仙人物,却受病痛折磨,真是命运无常!“
“我这一生原就是来历劫的,诸般困苦,都要受一遭,不过…”木逢春微顿,又道,“近来有了转机,或许真能枯木逢春。”
叶轻舟眸色幽深,心中叹道,“这转机怕就是雪岁暮。”
只她不便问这些,好在韩嫣给力,“真是件好事,只是不知这转机可靠吗?”
木逢春笑意收敛,幽幽道,“是我一位很重要的人提到的。若他不愿可靠,那我也认了。”
啧啧!这话里分明有故事啊?
闻言,韩嫣警铃大作,“这么重要的人,如此有本事,不如介绍我们见见?也不知是男是女,我好准备一下见面礼。”
“是男子。”
韩嫣立刻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有花钱花时间花精力浪费在别人的丈夫身上。
木逢春哪知韩嫣心里所想,反而不好意思解释道,“见面就算了,他不喜见外客。”
韩嫣本就只是为了打探木逢春是否单身可撩,人见不见都行。
韩嫣好言好语应了,“有缘自会相见,你朋友不想见就算了。”
说罢,她又意味深长道,“本小姐从不强人所难。”
闻言,木逢春又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耳尖发红,惹得韩嫣几番克制自己的手不要去摸。
叶轻舟见状,用折扇遮住笑意,心下叹道,“韩小姐可真是个好雇主啊!”
她有预感,借着韩小姐这条鱼竿,看着木逢春这个鱼饵,定能钓起雪岁暮这条大鱼。
钓鱼要有耐心,太急了反而把鱼吓跑。
于是叶轻舟笑着对木逢春说,“木公子既然旧疾发作,我和嫣姐便不打扰你养病了。天色已晚,我们改日再来看你。”
木逢春虽心有不舍,可他不过是一个不相干的外男,对方确实韩小姐名正言顺的未婚夫。
于情于理,他都没有资格去挽留韩小姐。
自己刚才那副样子怕是早就落入对方眼中,此刻面上虽说得好听,指不定心里一定骂他是个臭不要脸的狐狸精。
为了仅存的面子,木逢春强忍心中酸涩,笑道,“合该如此!”
又看了看韩嫣,“韩小姐他日若来,我必定扫榻相迎。”
韩嫣虽有不悦,但也知陆明泽说的在理,便道,“我改日定来看你。”
木逢春瞧着她们走远了,目光却忍不住看向了韩嫣刚刚坐过的地方。
“人都走远了还看,不愧是大情种生的小情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