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木逢春神色黯然,“如果挤兑我能令你开心一点,随你去吧!”
“我最厌恶你这副子谁都能欠了你的模样。”
木逢春吐出一口浊气,警告道,“雪岁暮,我知道你不喜我,可你如今走投无路,为天下修士所追缉,是我收留的你。我不求你对我感恩戴德,但请你别再拿我当仇人了!”
雪岁暮冷笑道,“假惺惺,如果不是我能治好你的病,你只怕早就把我关柴房了!”
木逢春被气的一噎,讥笑道,“你要这么想便这么想吧!这些日子少来烦我!”
“呵!怕我耽误你和韩小姐被翻红浪?”
“你…你自己心黑手辣,无恶不作,便要觉得人人都同你一般无耻吗?”
雪岁暮冷嗤道,“对,我是天字第一号大恶人,进门第一件事便该杀了你。”
二人一番争执后,俱气得不轻。
终是雪岁暮有事而先行离去,独留木逢春一人垂泪到次日天明。
当日,在韩嫣入睡之后,禾儿悄摸着去拜见韩城主。
“嫣儿今天玩得开心吗?”
禾儿闻言哪敢隐瞒,忙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木逢春?”韩城主思虑片刻,才在脑中对上一个模糊的人影。
知女莫若父,韩城主这个当爹怎会不知女儿的癖好呢?
但檀家小子绝不能成为他的女婿。
至于这木逢春,若是乖顺得很,便等女儿婚后,纳为侧室。
“还有异动吗?如果没有,你且观察着,改日有空再来报给我听。”
禾儿犹豫着,想到陆明泽的笑容,又补了一句,“小姐待木公子似乎要比陆公子强很多,…”
“你在替陆明泽委屈?”韩城主扫了下首的少女一眼,“收起你不该有的心思,那是你家小姐的夫婿。”
禾儿眼含泪珠,似是被吓到了,“是奴婢不好,不该多嘴。”
韩城主皱眉道,“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气,怪我不肯认你这个女儿,但你一介罪奴之女,哪能同嫣儿比?”
宽大的袖袍下,禾儿握紧双拳,面上却低眉顺眼道,“奴自是不配的。”
“嫣儿是你姐姐,你该照顾好她,凡事以她为先。若再有下次这般亲属尊卑不分,我便将你送回罪人谷。”
听得这话,禾儿吓得两股战战,忙磕头道,“奴婢一定听从教训,绝不再犯。”
韩城主这才笑着将人扶起,“好好回去伺候你家小姐。”
“是。”
第二日再见时,叶轻舟能明显感觉到那位侍女禾儿在躲着自己,有意无意地不想与自己目光交汇。
“今朝风光好,宜踏青郊游,不若着人去请木公子一起来。”
闻得韩嫣这般说,叶轻舟挑眉一笑,“谁去请呢?我还是你?”
“自然是我。”韩嫣莞尔一笑,眼睛转了转,“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便把禾儿留下来服侍你。”
叶轻舟心知对方怕是不想被人打扰好事,嫌弃自己和禾儿两个大电灯泡,于是笑道,“那我们去前面的茶肆等你。”
韩嫣灿然一笑,贴近道,“等这单结束了,我给你加钱。”
叶轻舟笑容加深,“韩小姐声音动人恍若仙乐,男人必为你折腰。”
韩嫣更为自信,兴高采烈地去见新欢。
待她走后,叶轻舟伸手请禾儿先走。
“我是个粗鄙之人,不太懂茶道,有劳禾儿姑娘为我挑选一二。”
禾儿这下避无可避,只得应了。
等她带着挑好的茶水回到桌上,却发现桌上多了几盘糕点,那盘子离陆公子很远,离自己的方向却极近。
正当禾儿疑惑时,叶轻舟却自然而然接过来茶水,笑道,“这茶好香啊!姑娘为我选茶,我请姑娘吃糕点,可好?”
禾儿一时不知该如何按耐砰砰乱跳的心,走又走不得,她只能坐下来低着头吃糕点。
其实这些年,她跟着韩嫣也用过不少好东西,但并无多少是专门给她用的。
这陆公子备的糕点新奇美味,不像是江城的,想来是外地的特产。
糕点入腹之后,便觉一股灵力在体内运转,肚子暖洋洋的。
禾儿一口一个,越吃越想哭。
这位陆公子,为何要待她这样好呢?
叶轻舟却贴心地递过去一杯温茶,“姑娘莫要噎住了。”
接着,她缓缓道明用意,“我也不知如何开罪了姑娘,今日竟要躲着我。许是我不知何事惹了你生气,看在这些糕点的份上,还望姑娘休要与我计较。”
“计较?”禾儿自嘲一笑,“我哪有与公子计较的资格呢?”
叶轻舟蹙眉道,“万物皆有灵性,禾儿姑娘有血有肉,怎会不能喜怒哀乐呢?”
闻言,禾儿嘴唇蠕动,似要说话,却突然把糕点收起,恭恭敬敬站起身来。
果然,韩嫣携着木逢春而来。
叶轻舟心中叹道,失了一个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