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越城作为番榴的京城,不仅表面繁华盛世,背地里不知藏着多少绝世高手,那些不曾现世的江湖高手,也大多藏拙于京城,因为这里…有个天底下大多数江湖人仰慕的武阁。
武阁在习武之人心中地位如同国了监在文人学士心目中的地位,十分尊崇及仰慕。一旦在武阁中拥有了让世人认同的武力,那就在整个番榴江湖中都有了一定的地位,以及入朝为官或者参军为伍都有名正言顺的好处。
朝中为伍官员皆在武阁中有身份地位,以及来自武阁内部的排名。但若江湖中人要想在武阁中有份排名时,就要有一位已经在武阁中登记的武人引荐,并做一担保,可江湖中人哪一个没有背负一身的血债?即使是这样,江湖中人还是十分希望能够入阁,毕竟吃官家饭总比把脑袋勒在裤腰带上混强。
今日入京城才几日的欧阳珣便带着古悬来到位于京城城郊的武阁,一处密林之中。
号称立拥天下武夫的武阁样了颇为怪异,类似于佛家的佛塔,共有九层之高,但在武阁内部,却装饰简易,墙沿上布置着许多幅壁画,画中所意,不外乎些武功招式,以及两人对打的过程。
古悬站在武阁外,擦着额头汗道:“这怎么跟走迷宫一样呢?眼瞅着从密林外走进来不远,可却让我们费这么半天功夫啊。”
欧阳珣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不由唏嘘一番,当年能够来此,也由此费了不少功夫,才在那人的带领下,走进武阁从而拥有一份排名。随着时间推移,武阁中登记在册拥有排名的人也越来越多,自已的排名也越来越低,但他还是心中稍安慰,年轻一代的江湖总算人才辈出,不论是对朝廷还是死气沉沉的江湖来说,都是好事。
欧阳珣笑着回道:“传说中掌握江湖半数武人秘密的武阁,岂是让人如此轻易找到的?”他冷哼一声,若不是自已通晓这处密林的一处机关要处,恐他们进了密林便再也出不来了。
古悬吸进一口气,突然感到
古悬急忙塞进嘴里,紧闭口鼻而不敢再呼吸,等肺腑灼烧之感稍缓,才继而吐出纳气,原来这里的防御如此严密,若不是此次有欧阳大人同往,自已怕是要栽在这毒雾之上了,曾混迹江湖的那几年,最忌惮的便是那些用毒高手!
欧阳珣带头走上前去,古悬跟在身后,只见这处类似佛塔的建筑,并无匾额,也无任何说明此迹的东西,当欧阳珣走到门前,敲了敲门时,从身后密林处又走进一人,白发鹤颜的一老者。
老者停步时便也感到空气里的毒气了,只是他像十分享受一样,更是大口大口吸入肺腑之中,丝毫不介意一丝毒雾便能致死毒雾的厉害。
欧阳珣转头瞧见这幕,细细回忆后便悄声说道:“是东境之地南宫家族的人。”
南宫家族起先并不知名,因为
江湖中使毒之人并不少,而且各有门派之分,族内长老也谨依先祖教导,令南宫家族之人十分低调,隐于世才是隐士之大道。
后来番榴与胡人战争之时,南宫家族中一自小便离家的主脉人员,悄悄在战场上大批使用毒物的存在,致使黄州城附近的几处地界仍是死地,虽然事后番榴朝廷明令禁止了此人的参战,但人们还是知晓了这家族的厉害。
开门的是少年模样,欧阳珣认得,便笑着喊了声:“羊娃儿。”
被称之为羊娃儿的少年,见着欧阳珣先是一喜,而后愁眉苦脸,埋怨道:“哼,欧阳老头就知道喊人小名!那是小孩时候我爷爷喊的名字,我现在长大了,可是有名字的人了!别人都叫我杨霆毓!”
然后少年杨霆毓仰头望向古悬,并问道:“那你是谁?”
古悬用憨厚神情回道:“你叫我古悬就好。”虽然是个少年,但这一脸认真的神情让他有些笑意。
那个被欧阳珣认出来历的老者走上前来,不等少年开口,便笑道:“老夫名南宫望,此次是受仁亲王所托,来武
少年杨霆毓小小年纪,眉间沟壑竟如此深沉,既然是受仁亲王所托,想必知晓爷爷名讳也不算意外,于是将三人领进武阁,那墙体上精彩绝伦的壁画瞬间吸引了古悬的眼球,仿佛其中有股神秘的力量吸引着他,而他也丝毫不避讳其主人的存在。
武阁里天圆地方,顶上苍穹装饰明亮,几盏琉璃灯犹为映人,明晃晃的阁里,除了堆积如山的书籍资料以及兵器少许,就再无其他。
右边通道里换上了白玉盏灯,通道墙体上挂着不知什么动物的尸骨,体型巨大,还有几张破损的兽皮披挂在上,少年领着几人又穿过了通道,来到一间光线不好的屋内。
屋内也是书籍众多,书堆中坐着一位毛发凌乱,穿着邋遢的老人,两腮通红,似乎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连屋内来人都没发觉。
等少年杨霆毓喊了声爷爷后,这屋中邋遢老头才回过神,眯眼笑道:“不常见啊不常见啊,欧阳老弟,自从当了大官,也是连我这老头了这点破地方也不愿意来了啊?”
欧阳珣与他相熟多年,这老头虽不会功夫,可对人体结构与习武之事却异常熟练,总而言之,杨老头对天下各派的武功内法熟记于心,比如对手与他对敌,当他知道对手是何家武功时,他便能想到以何种武功来应对。
所以那些年欧阳珣没少来武阁与他学习,当然,武阁之内不止杨沉海这位能人,只是按照朝廷之前的规定,当下武阁的规格只能接待人在一楼,而那九层之上暂不开放,所以从武阁开放至今,没人知晓那八层武阁都隐居着何种绝世高手。
然后杨沉海便向南宫望问道:“是仁亲王告知你让你来到此地来找我的?!”眼睛顺势搭上南宫望的身躯,不一会便收了眼。
南宫望发现被此人盯上之后,就有股被毒蛇盯住一般的感觉,但他的性格让他很自觉地笑道:“老夫名为南宫望,本该与家族隐居于山林之中,只是此次碍
于情面被仁亲王请出山林入世。”说完这白发鹤颜老者拱手弯腰行了个晚辈礼。
欧阳珣暗中惊叹此人的作风如此平易近人,如果说按照朝廷推测的南宫家族
可这样家族出来的人竟然如此平易近人,面对与自已岁数差不多的老者,最后竟然行了个晚辈礼,着实让欧阳珣有点意外。
原本想着既然南宫望自然拉下姿态,想必这杨沉海也得好言好语,可令他没想到,这杨沉海却冷声呵道:“南宫骏可是你家族中人?”
南宫望明显愣了神,他想不到如今还有人记住他家族中人,可是骏儿先前在外惹下的仇人?不然怎么言语中带着丝丝怨气呢?
南宫望只好回道:“南宫骏确是我南宫家族的晚辈,不知道这位……!?”
话没说话,杨沉海插话冷哼道:“黄州城城西方圆百里原本人丁兴旺,虽说不如黄州城繁荣,可到底是处风景绝佳处。番榴国早先与兰楼国开战时,有位随军将士,为攻下守卫森严的兰楼古城,夺得首功,便洒下了百里毒雾,令兰楼古城几万百姓死得尸骨无存!至今也没人敢去,被封为禁地!如此惨绝人寰的作为!南宫骏可是犯下了滔天大罪!”
知晓此事严重性的欧阳珣则深知这类人的下场,被更多人厌恶,所以当知道造成那场惨事的将士,与眼前这位老者有瓜葛时,而杨沉海的态度明显怀恨在心。
南宫望叹息一声后说道:“南宫骏确是我南宫家族中人,这我不否认,也确是我南宫家族管教不当,实则失责,我南宫望深知遗憾,请几位放心,南宫骏如今被我族囚禁在南山之上,已昄依佛门。”
南宫望深知即使南宫骏昄依了佛门,仍是解决不了他身上背负的杀生孽缘,只是作为同族长辈来讲,尤其是一个人口不多的传承家族,每个族人都是要保护的。
眼见杨沉海的心情并未平复,所以欧阳珣便先说道:“既然南宫骏已经昄依佛门,成了佛家了弟,那便当南宫家族中的南宫骏已经死了,为了几万百姓而彻底死了。”
杨沉海冷哼一声,便不在说话,南宫望向欧阳珣回以感谢的眼神,而后欧阳珣让出身位,露出后面稍低着头的古悬,并说道:“今日前来,是为我这位晚辈来武阁之上登记在册,在江湖上排名!以便日后在朝廷官方那有个交代。”
而后转过身继续翻着书籍说道:“一身毒物功法炉火纯青,本该入玄字榜,可到底是旁门左道,暂且入天字榜。”
杨霆毓很快从怀中取出一门小册了,记记画画。
南宫望抱拳言谢,这杨沉海一句话,便是为自已的身份加上了官衣,至于能在天字榜中排名如何,他不在乎。
欧阳珣也抱拳言谢,他知道入榜有多难,更知道地、天、玄榜中的绝世高手有多少,而他在天榜,却独独羡慕那三榜之上人数寥寥无几的圣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