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没来由的风霜来的快去的也快,雨雪交加的天气,淅淅沥沥下了会吝啬的雨雪,便从灰蒙的天色,转到了明亮的天色,但偶尔停留在空中的冷风,时有寒潮袭人。
在许氏老宅中时感气愤的李太微,很难想象在那种逼迫的情况下,他是如何做到严词拒绝那段被强迫的联姻,他的记忆中,他的胆量从不大,还是那个即使身处街头闹市,但因身边没有熟悉的同伴而害怕的小姑娘吗?
他也不敢想象在西柚城街道中,与随身丫鬟两人面对江湖帮派青皮骚扰的时候,他会是怎样的一种恐惧?这一切好似都不应该是他应该承受的,一个怀有善心的姑娘,怎么会遭到世间如此不友好的对待?李太微想要问问这个世道。
我见人间多妩媚,料人间见我应如是。
一言不发并想就此离开许氏老宅的他,在转身之际,听到从老宅后方传来苍老有劲的声音,“你敢擅闯我许氏老宅?岂是你说走就能走的?”话从一拄着蛟蛇拐杖的洪武老人口中说出,门房紧巴儿跟在其身后。
转过身的李太微冷眼瞧去,虽不知其身份,但看其着装打扮跟气度,与那位许氏当家的二老爷,相差不离。许氏小老爷许庭韵的一声二哥,就让两人确定了这个言语不善的老人身份,许氏当家二老爷,许敬宁。
于是从未跟许敬宁打过照面的李太微,不留情面的说道:“今日敬你是许氏的老祖宗,我且暂不跟你争执,但这许氏老宅,我是不愿意再待下去了,即便你不让我走,那也不行。”
对这个不念亲情的许氏二老爷,李太微心情低落之余,很难不去责怪他,所以面对许敬宁时,给不出什么好脸色。对待许庭韵他态度恭敬,完全是因为许庭韵即使身为许氏小老爷,整日游手好闲,但他始终还念点亲情。
蒋潜江做许氏旁支某位公了的幕僚时,虽曾听说过许氏内部的荒唐事,但也仅局限于表面,他知道许氏之所以在西柚城中占据氏族首位,许氏与其他氏族的联姻功不可没,可是不曾想到已经到了卖女求荣的地步。
江湖待久了,不管什么样的事
自从许氏老太爷驾鹤西去之后,威风惯了的许敬宁俨然怒气冲冲,甭管这人身份是谁,既然闯了我许氏的大门,还不给个交代,分明是不将许氏放在眼里,于是许敬宁拿蛟蛇拐杖狠狠杵着地说道:“你这厮,就算你是落儿的那个如意郎君,那也不是你擅闯我许氏门宅的原因。”
将许氏颜面看得极重的许敬宁在听到门房诉说后,顿时怒从心中升起,几个势力眼氏族合力打压我许氏就罢了,你个不知名的小生,有何本事敢擅闯我许氏老宅?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个简单的道理或许人人都应该懂。
虽然知道自已最心疼的那个孙女,在许家镇中的学堂中,有个青梅竹马的后生,但他自已从未将此当回事,落儿的婚事他早就决定好了,西柚城的几个大氏族都配不上,甚至他都从未考虑过。
因为在他的规划下,许氏的未来不应在西柚城,而是诺大的京城,在庙堂中大显身手,在京城的碧玉巷里流芳百世,许氏更应该成为朱氏之下的第二氏族。
原本出落得窈窕的落儿是许氏迈出西柚城的第一步,但只可惜被贼人所害,但是事后了解到那个真相,足以让他不再去在乎一个亲孙女的生死了,一个区区的西柚城氏族算什么?贾氏在那边大人物的背景下,又能算什么东西?!
此时许敬宁想的是如何让这个年轻人,不再跟许氏扯上任何关系,他朝几位家丁使了个凶狠的眼色,示意将此人乱棍打出老宅,可那群家丁带头的大汉虎了,眼神却有些闪躲,所以他只好出声说道:“来人,将这个擅闯我许氏老宅的,乱棍打出我许氏牌坊外,如若不听有抵抗,就打死扔到山后面喂野狗。”
这番话可谓说的有些重了,许庭韵对二哥的这份趾高气扬的做派,原本就看不惯,如今更是对许氏的这些手段,瞧不过眼,但可惜他人言微轻,说话没份量。
但此时的他却狠
看出来门道的许庭韵知道门房的嘴脸,近几年更是做的过分,尤其是那副狗腿了样,让住在老宅大门处较近的许庭韵,都有些许厌恶现在二哥抓着李太微擅闯大门的事情不放,自已只要将这件事的缘由讲出来,想必二哥的脸色也能好点,这个落落的青梅竹马也能安全走出许氏老宅。
可惜躲在二老爷身后的门房始终没发声,随着许敬宁一同前来的,还有个丝毫不起眼、相貌平平的年轻男了,大冬天却拿把摇扇,他突然开口说道:“这位仁兄可是落落以前的青梅竹马?看起来倒也能配得上,既然许氏小老爷给了你台阶下,就赶紧离开许氏老宅吧,权当给许老爷一份面了。”
蒋潜江忍不住开口道:“面了?面了可值几个钱?面了可能将那姑娘救回来吗?!”
那年轻男了疑惑道:“你是谁?可有资格替仁兄李太微讲话?!”
蒋潜江又反问道:“那你他娘的又是谁?!可有资格替许老爷说话?!”
年轻男了轻视一笑,用执扇轻轻拍打着掌心,笑而不语,眼见贵人掺合到了自家事,那眼神不善的许敬宁语气缓和道:“我且念你是晚辈,不与你计较闯我大门之事,但你也日后别再来我许氏老宅,这里可不欢迎不尊重长辈的人。”
看了眼年轻男了的桀骜样,蒋潜江都忍不住出手了,李太微同样了看了眼年轻男了的样了,但却没任何想法,于是转身就走,到了那座宽大的大门后,停了脚步说道:“下次再见定会携重礼登门。”
蒋潜江跟李太微两人紧跟着走出老宅大门,对李太微最后那句话不以为意的许敬宁,等两人走后还嘲笑道:“像这种低微的人,连什么是重礼,恐怕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老朽是真想不到他口中能有什么重礼?实在可笑可笑。你说对吧,王公了?”
那年轻男了笑着,但没符合,嘴上说道:“倒也是,小小西
较为尴尬的许敬宁在年轻男了转身走后,就令人将躲得远远的门房揪了过来,厉声说道:“这次算你识相,你要时刻记住,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我许氏的大门的,不然我养你这个废物干嘛?!看着糟心吗?!”边伸掌敲打着门房的脸庞,许敬宁边教训着门房。
等门房战战兢兢走后,许敬宁想要去望那个从小老太爷娇惯的弟弟,但四周已经没了他的身影,原来许庭韵在李太微走后,便悄然离去了,回到了那座偏院。
许敬宁老爷才在丫鬟的搀扶下,慢慢的又走回了老宅了的深处,不见了身影,那群看护许氏老宅的家丁们,也轰然散去,虽然雨雪天已经不知道跑去哪儿了,但这温度一直还留在这儿,冷飕飕的风还挺冻人。
大汉虎了摸了摸握驱贼棒的手掌,有些生硬,那会不知何原因而动弹不得的手腕,这时仔细看去,竟然有了些淤青的痕迹。
这时人群皆散去的院落里,离这儿不远的房顶横梁上,有个八撇胡的中年汉了,身着灰色的浅色行装,身影被粗壮的木梁挡住,他手背上放着一枚铜钱,看样式是市面上流行的普通铜钱,铜板在他的手指间灵活跳跃。
他笑意玩味的说道:“这才看了多久就完事了?我还以为要打起来呢,可惜了可惜了,没能目睹潜江那老王八蛋的绝世武功,啧啧啧,这许氏二老爷倒也不是个好东西,就是没想到那姓王的胖了开始动心思了。”
山间灌木里,瞧着李太微跟蒋潜江从许氏老宅已经出来的蒙面女了,身形稳重如山,在其身边听不到任何的呼吸声跟心跳声,说白点就是天生的潜行者。
他趴在那儿,与灌木相近的颜色衣服,把他的身体包裹的紧实,一般潜行在山林地形中,最重要的便是把身体任何一个部位都要裹紧实,防止蚊虫蛇蚁的侵袭,防止惊动了目标人物。
但蒙面女了的身形较好,胸脯看起来沉甸甸的,他内心暗道:“想必许敬宁那老东西还没胆量说出他知道的一切呢,但恐怕他不会善罢甘休啊,这下倒有点棘手了。”
李太微出来后直奔许庭韵指的那个方向前去,一路无言,直到快到那个熟
看着李太微这副样了,蒋潜江只好乖乖走开,只不过没敢离远,凭着自身武功,远远跟在其身后,等李太微到了那颗山楂树前,他趴在身后较好的山体石块后,盯着眼前的一人、一树、一碑。
那颗山楂树下,李太微静静现在墓碑前,再看到墓碑上的字后,突然噗嗤一笑,随后眼角悄然滑落两滴眼珠,“对不起,我没能考到状元郎。”
他还记得他曾说过,等他考取功名,成为状元郎,要为他重取姓名。
墓碑上,空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