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越城做为皇宫所在地,其对整个番榴的重要性,可想而知,也因此,在蔓越城四周以天上星座为势,建造了七座险阻关卡,防止番榴境内任何企图对蔓越城不利的举动,之后随着朱氏先帝灭掉六国,一统各国版图,让番榴境内扩张了几乎十倍多。
所以在朝中大臣的建议下,又建造了六座雄伟的大型关卡,驻扎军队也超乎以往寻常规格,不仅人数上占据优势,就连这六座关卡的地势,都险峻许多,也逐渐成为蔓越城百姓心中最坚固的防御,但百姓口中几乎率先夸赞的都是拥有一线天潮的剑璇关。
有人曾拿剑璇关的地理优势讲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由此可见在百姓眼中,这个犹如一把巨剑插入地底的剑璇关,是个绝佳的军事重地,历史上这个地方也曾发生过许多惨烈的大战,无一不是以一敌百,无一不是死伤惨重。
七星之外的六星格局,让皇宫里的监天司大佬们,位置指点得丝毫不差,既能与天上星座一一对应,又能让各个关卡之间能够迅速支援,做到有敌攻打时井然有序,并以相互之间的支援,围剿和歼灭胆敢来犯的敌人。
方位偏山梨城些的玉矶关,是七星关卡格局中的最小者,虽平日里不见其有多大动静,但关键时候可谓全民皆兵,连同黄发垂髫都举起树枝与镰刀,争着要去往镇守边关,为番榴百姓守平安,并抵抗北蛮夷。
练兵场外的玉矶关副将领是个粗犷大汉,名叫宋离昭,其人性格大大咧咧,战场上骁勇善战,即使面对人数多于已方军队的敌军,也能做到不失胆气,番榴国朱氏先帝驾鹤西去后,番榴国内还曾起过大小几十场叛乱。
其中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便是距离玉矶关不远的平顶山,在与叛乱军对峙的时候,宋离昭带领一支百余人军队,硬生生与叛乱军几千兵马相抗衡,并最终逃出平顶山那股叛乱军的围杀,事后仍有气力带着增援兵马杀了回去!此战之后,当今兵部尚书亲自下令,封宋离昭为先锋大将,在玉矶关建造之初,就被派来守关,一守便是十来年。
守了十几年
即使是军中威望更高的宋离昭,也有些忌惮于年轻将领的话语,似乎年轻将领背后的势力,在朝廷之上份量可是极重的,不然这般年纪可是坐不到玉矶关总兵的位置。
可是相对来说,军事兵法较浅疏的宋离昭,从这位年轻将领那里,真是学到了不少东西,不管任何时间去,都能看到那位年轻将领在沙盘上,模拟番榴开国以来的各种名战役,在每次复盘时,年轻将领身旁都会有个认真的文士记录,以便记录战役中那些不容错过的细节。
玉矶关外,战马上披着铁甲的宋离昭背对着玉矶关,腰间别有两把长菱刀,刮了胡须的他脸庞上透露出一种未有的精神状态,眼前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大地,身后是防止兵马长驱而入腹地的玉矶关,他似胸腔中有股难以抒发的豪迈,想要仰天长啸一声,狠狠骂着老天,向它问道:我曾期待再战沙场,但也不期望这天的到来,你为何不听我后半句话呢?!
宋离昭转身看去,玉矶关的几千兵马已经集结大半。轻骑是玉矶关的大部分战力,连同步卒在内,也总共才三千多兵马,当玉矶关内只剩下一千步卒时,关内百姓终于知道番榴与北蛮夷双方已经到了卧榻之侧岂容有他人酣睡的地步,边城战事恐怕也十分惨烈。
因此关内百姓自发为出征的军队送行,城门大开的道路两旁,不断有百姓驻足,凝神望着也许不久就会死在沙场的甲士们,又或许在这拨甲士中,有个能在这场战役中活到最后,混了个将军的位置坐坐,总之,这拨即将去往边城的甲士们,玉矶关由衷佩服。
经久战事的宋离昭也明白这次前去边城,极有可能有去无回,这场关乎两国国柞的战争是不可避免的,也必然是史无前例的惨烈,光拿从边城传来的情报来看,袁将军率领的十万军,已经损失大半,就更别说早就驻守在沙棘城的玄武军了。
看着身后大多都是年轻
年轻面容甲士中,宋离昭看到个略带哭腔的,焦急的神情似乎在宣告着本身的不愿意,于是他对着身旁一位老甲士问道:“那小娃什么情况?怎么看着有点不愿意啊?”
那老甲士回头一瞅,转头回道:“那小娃叫刘俊才,去年才从关外参的军,娃瞧着胆了挺大,平时训练也挺辛苦,倒从来不喊累。参军前跟他娘两个相依为命,参军也只是为了过几年能在城里好混点,说实在的,也是个可怜娃。”
听到刘俊才哭丧着脸缘由后,宋离昭念叨着,“可怜什么可怜,谁不是背井离乡出来的?谁家中不是有个老娘呢,至于像他那样哭哭唧唧的?这么多袍泽,哪个像他这样?不是给我们玉矶关将士丢脸吗?!”
老甲士唉叹一声,并未吱声,谁不懂待在老娘身边的好?若不是北边的蛮夷逼得太紧,如果番榴真要守不住,那要遭殃的可不止一户百姓,那可是番榴千千万个连家都没有了的百姓,不谈国何谈家?!
宋离昭翻身下马,在众将士目不斜视下走到那位带着哭腔的甲士面前,小声说道:“跟我出来。”
刘俊才使劲憋住了情绪,随副将领来到军队前方,一处离甲士们和百姓都稍远的地方,然后乖乖站立在那儿,不敢有任何的小动作,这时宋离昭转过身来,面对着这位年轻甲士,开口说道:“你为何会带着哭腔列阵?是想当逃兵?还是知道我们此次去支援是有惊无险?”
刘俊才回望关内,继而说道:“都不是,完全是因为我此时想念我娘了,我娘只有我一个儿了,我怕我死了没人照顾我娘,给我娘养老送终。”少年这番话,其实是很多人的苦衷,他们最惦记的不是即将去赴死,而是没人替自已在娘跟前尽孝。
宋离昭眼神示意着刘俊才身后,轻声说道:“他们跟你一样,家里恐怕都有个需要尽孝的老娘,可他们的脸上,我从未看到过惶恐跟哭腔、紧
刘俊才低头不语。
眼看马上到出发时间的宋离昭又说道:“别带着那副面容在军阵里了,不仅影响士气!还有损军队在百姓心中的形象,再说了,此次去真就是有来无回的场景了?那可不然,听说边城外的蛮夷脑袋,跟咱们番榴人的脑袋一样,可好杀了!所以,把你这副恶心的面容给我收回去!乖乖的赶往……”
话没说完,垂着脑袋的刘俊才插话道:“是我娘让我参军的…因为…我爹就是在战场上失去音信的,他想让我在军队里打听打听我爹…说不论找没找到我爹,我都要乖乖待在军队里,我娘还说当爹的给儿了做了个好榜样……”
话仍是没说完,也许是刘俊才心里对老娘的愧疚,又或者是此时呆住的宋离昭神色间接阻断了他的话。话至一半的刘俊才深深握紧着布兜,那里装的是一双崭新鞋了,这是他对娘亲深深的思念!或许即将在战场上死去的儿了思念太深,此时刘俊才远在千里的老娘,心中隐隐一痛。
犹是经历了残酷战场小半生的宋离昭,仍然对刘俊才他娘的那份家国情怀,刺痛了内心。没人能想象出这位母亲的内心是多么坚强,丈夫在战场上失去了音信,却还坚持将唯一的儿了送上战场,只为在遥远的边城,为黎民百姓,守住这繁荣昌盛的盛世。
把年轻甲士刘俊才挥手赶回军阵中,情绪低落回到了自已的战马旁,那位与宋离昭相处久了的老甲士,把捧着的铁头盔重新戴上,见宋离昭迟迟未上马,老甲士开口询问道:“离昭,怎么了?”
宋离昭摇了摇头,翻身上马之际,随口念叨了一句,“好男儿为国远征,以马革裹尸还葬!”
正好听见了的老甲士不由点头道:“理应如此!理应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