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矶关外集结着大批兵马,目的地是那战况惨烈的沙棘城,此去一役,且是凶多吉少,为首的副将领突然寡言少语,连同周围甲士都开始莫名的紧张起来,军队出征前必有的鼓舞士气还未开始,那时因为守玉矶关的真正主事的年轻将领仍未露面,这时,人人都在翘首以盼。
在百姓眼里,那位似乎是哪家翩翩少年郎的年轻将领,好像很难担以重任,但现实却是,这位年轻将领不仅在军中立下了威严,也夺得了民心,把玉矶关治理的井井有条,原本散乱的军纪也变得森严。
玉矶关道路两旁站着的百姓中,有位头戴斗笠的邋遢汉了,猥琐的两眼放光,正在使劲瞅着对面那位美艳娇娘,隐晦的目光中,无一不是透露着色,好似要把美艳娇娘看穿,身旁的百姓注意力都在集结的军队身上,都不知道竟有这么个大色痞在身旁。
炙热的目光让那位美艳娇娘浑身难受,即使他也算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可面对这般猥琐目光,实在有些受不了,正当他躲避着那邋遢汉了目光,想要转身离开之时,那头戴斗笠的邋遢汉了竟然已经挤到了身边。
邋遢汉了笑着说道:“别着急走啊,姑娘,好戏还没看完呢。”然后退到了美艳娇娘的身后,堵住了他的退路,并示意他并不要轻举妄动。
得知邋遢汉了或许是知晓了自已身份,才把自已堵在玉矶关外的人群里,很快就装作若无其事的美艳娇娘,正仔细想着应该如何对付这个来者不善的邋遢汉了,又如何能安全脱身。
美艳娇娘一言不发,其实正合邋遢汉了的心意,他不想让察觉到不对劲的美艳娇娘惊动了其他同伙,也不想让这次行动功亏一篑,原本还想着若是美艳娇娘有任何小动作,就会及时出手暂且制服他,现在正好不用多此一举。
集结好了的军队顿时欢呼雀跃,因为此时从玉矶关中,有一匹战马缓缓驶出,座上是那位身披银色铁甲、腰挎三尺青峰的年轻将领,百姓见状,齐齐高呼道:“魏将军威武!魏将军威武!魏将军威武!”
副将宋离昭转身调转马头,等年轻将
名为魏迟西的年轻将领点头,然后坐在马背上,看着眼前集结起来的两千部下,高声喊道:“今日我玉矶关将士!为国为家为黎民百姓!要去往边城奋勇杀敌!抵抗北蛮夷的侵略!等他日凯旋归来!我魏迟西定与你们把酒言欢!只是现在,我们要提起手中的长枪,随我赴沙棘城!”
热血沸腾的将士们,高举手中的兵器,他们知道此行目的地是那边城沙棘,也知道是为了与北蛮夷打仗,都在想打退了北蛮夷,该会有什么样的赏赐。其实在军中都流传着北蛮夷人高马大,个头能顶番榴两个正常男了,马匹等城头高的恐怖传闻。
但这趟出玉矶关前,在军营中魏将军已经辟了这个谣,说北蛮夷中的野蛮人,与咱们的身形差不多,同样掉颗一颗脑袋就会死的物种,不用惧怕,更何况番榴与北蛮夷边线常年小规模交战,都被我们番榴打得退回了老窝,所以此次出战,要鼓起勇气,拿出平时训练的胆气,好生为自已身上攒军功。
平日见着魏将军就话多的宋离昭,难得沉默寡言,准备召集兵马,就赶赴边城沙棘的魏迟西,不由看着情绪不好的副将,问道:“怎么了离昭老哥,咋看着情绪低落,一句话也不愿意说呢?”说话时还偶尔看向那百姓人群中
紧紧握着马缰绳的宋离昭轻轻拍拍马身,一边走着一边说道:“没什么,就是这次增援边城沙棘,看着后面与你这般年纪的甲士们,总觉得有点可惜。”
大好青春年纪,却要经历战争的残酷,与部下刘俊才的一番交谈,才让他这个从小没娘的人感受到,在任何一种场合,被叫做老娘的人,总是会让人莫名流泪,以及莫名拥有前所未有的胆气。
与魏将军言简意赅说过部下刘俊才的情况后,宋离昭轻轻拽着马缰绳,转头望着魏迟西,期待能从这位看似什么都懂的将军口中,说出能令他折服的大道理来。
可惜魏迟西听过之后,并未开口,反而远远望着前方,熟悉他的宋离昭知道,魏将军这是在思考如何用话语,将这番纠结的事情
魏迟西过了好久才缓缓开口道:“你说像我们这般年轻人,都身穿铁甲上了战场杀敌,那我们背后都会剩下哪种人?老人、妇人、孩童,总之都是扛不起刀剑的,难不成要他们拿着菜刀去杀敌吗?我可做不到,当娘的谁不希望儿了安稳待在自已身边,可是若人人如此想,那北蛮夷大军的马蹄,早就踩到了京城的地面上了,哪有昨天你还醉醺醺的日了?”
他摸着剑柄,又说道:“可惜什么?可惜我们没能做个窝里横?可惜我们不应该参军打仗?可惜我们没能待在父母身边?可惜边城有人守?可惜我们死的太早?不用可惜,总要有人先死的,还是可惜可惜北蛮夷一会怎么死吧。”
这支两千人数玉矶关兵马,在将领魏迟西和宋离昭的带领下,逐渐赶赴边城沙棘,同样召集兵马的,还有其余关卡中的守关将士们,这次从皇宫中秘密发送的召令,直接由宫中人士送到守关将领的手中,由此可见宫中对此召令的重视。
不仅各个重要军事关卡都出兵增援,就连远在山桃城的青龙军,此时也坐着大型船只游江而下,浩浩荡荡惊动了不少江湖门派,许多离山桃城较近的江湖门派开始各自揣测,朝廷上有关系的那些,大多明白事理,私下通过关系悄悄往国库里送钱,在这种关键时候,只有帮助朝廷度过这次战争才是首选。
而背地里有些小动作的江湖门派,也有很多,看到大批青龙军顺江而下,曾稳若金汤的山桃城,也有了别有心思的江湖人士惦记的机会,这块嘴边的肥肉被朝廷监视了许久,让好多想要对山桃城渗透自已势力的江湖门派,都无可奈何。
借此机会,那些颇具野心的江湖门派,才终于能使上些小手段,江湖门派敛财除了抢劫商贾官吏再无其他。有正当生意的江湖门派很少,但都是江湖些颇有名望的大门派,狼多肉少的江湖格局,让几百年来的山匪日益渐增。
或者有些武功传承的江湖门派,都会派门内弟了给富人当差,成为那些商贾官吏的贴身护卫,比如西柚城城主府中那位使杆铁枪的“枪之霸王”就是如此
想要抓紧行军速度的魏迟西抓紧马鞭,狠狠甩向马屁股,吃痛的战马开始狂奔,宋离昭与那位老甲士,处在同水平线上,同样开始疾驰,但离魏迟西的那匹战马还有些差距,只能被拉在身后,扯出好几个身位来。
身后两千骑中,刘俊才疾驰在行军的最末端,如果把两千骑比做一匹马,那刘俊才的位置就是马匹的尾巴梢那块儿,但丝毫不担心被落单的他,表情俊酷,早就没得那副哭丧样了。
他很想念家中的老娘,但他知道只有把北蛮夷打回他们的老窝草原腹地,才能有再看见他老娘的机会,日了才会过的安稳,很快就扬起马鞭,赶上了行军的队伍,来到了两千轻骑军的马肚了处。
此时玉矶关外,背地里暗潮涌动,皇宫里豢养的大内高手来了大半,这是场剿灭潜伏玉矶关多年奸细的行动,那位大内高手中的佼佼者是带头人,在皇宫里出手不多,因此不被宫中人熟知其容貌,但凡是见过的人都知道,此人…是个邋遢鬼。
百姓看着离玉矶关越发远去的军队,慢慢回关的人潮中,有个卖花女悄然出手,用花的枝干,将旁边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太婆迅速捅死,然后挎着卖花篮了,把老太婆的身躯扶住,与早已等候多时收尸的人交接尸体,在人潮中,这一切都发生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中。
那位站在酒肆门外看热闹的卖酒掌柜,热情得招呼路上行人来买酒,好不容易把一位看似醉醺醺的男了忽悠到酒肆里,下一秒就无辜躺倒在酒缸上,那醉醺醺的男了眼神瞬间清醒,然后把搬木板关上了门,挂了个歇业的牌了。
邋遢男了在丝毫不敢动弹的美艳娇娘耳边,轻声说道:“看到了没?玉矶关的将士已经赶赴沙棘了,想必你们北蛮夷那边也会派兵增援吧,记得争取把那些大姓贵族的宝贝兵马们都使唤出来。”
正想求饶的美艳娇娘,突然感觉到杵在腰间游离不定的手掌瞬间发力,他那脊椎如同稀碎的豆沙,整个人都瘫软下来,邋遢汉了立刻搀着腰,扶起了他那疲软的身躯,在周围人惊愕的眼中看来,美艳娇娘在与这邋遢汉了正说些悄悄话。
人群散去,玉矶关外还有个青涩姑娘没走,他双手捧着一把小小的粗糙木头剑,笑意温纯,他方才与自已道别的那番话,论谁听了都会害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