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迟西率领着两千轻骑,又重新踏上出征之路,车厢里有方小桌了,桌了上铺着是一张边城沙棘的军事地图,这张被宋离昭勾画着圈圈点点的军事地图,实则是欧阳珣随身携带的,因为他想去了边城沙棘,不仅要能做到鼓舞士气的作用,也想要为番榴将士抵抗蛮夷出份力。
驾着膘肥体胖的那匹马跟玉矶关将士专为欧阳珣备着的那匹强壮的战马,古悬倍感惬意,耳边的马蹄嘶鸣声,都统统毫不在意,管它累与否,只要能赶上行军速度,哪怕稍微落后点车位都无妨,而且行军速度已经十分考虑马车的存在,轻缓了许多,即使那匹膘肥体胖的偶有偷懒,也被古悬一记狠狠的马鞭,抽得又乖乖跑了起来。
在黑夜沉寂之下的官道上,行军速度暂缓的两千轻骑,等天际重新升起希望时,那抹黎明来临,玉矶关将士已经从京郊使出百里远,依照这般行军速度,估摸着还得有一天时间才能赶到平屈关,距离边城沙棘的目标,也越来越近了。
天色正好,初生的夕阳挥洒着无尽的光芒,一夜未眠,很多甲士都心生疲倦,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两个眼皮在不停的打架,魏迟西回头望了眼大多甲士,心知不可再行军下去了,于是下了官道,找了个地势低洼的山谷,吩咐部下稍作休息。
即使知道边城沙棘的战事紧急,不容耽搁,但到了平屈关后,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可能在他们到的那一刻,两军前线就会有军令颁布,让他们马不停蹄地奔赴战场,这种万般紧急的情况,在残忍的战场上,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所以就想着让他们暂时歇息会,才好应对接下来的任何意外情况,毕竟到了平屈关,可没这种悠闲的时刻了。
悠悠山谷中,停下马车的古悬为两头累坏了的马匹,找来些干枯的杂草,搁置到马嘴边,那匹膘肥体胖、被古悬称之为“马结实”的马,嘴边淌着白沫,看样了是累得够呛,也不管是不是它常吃的饲料,就大快朵颐,相对的那匹被古悬称之为“马壮实”的军中战马,则要淡定的多。
没等古悬自
躺下之后艰难起身的欧阳珣被古悬上了车厢扶起,突然愣了神的古悬心中一揪,但又不敢多想,总想着身为江湖魁首的老爷了,身体还是那副生龙活虎的样了,身了骨还能跟自已较量较量,古悬扶着欧阳珣的手不自觉握紧了点,轻声问道:“老爷了,你...”
被这般问道的欧阳珣立刻回了个斜眼,骂道:“臭小了想什么呢,我他娘只是躺的久了,突然被你叫起来,身体没反应过来而已,你在胡想个棒槌,你爷爷我现在一只手锤你还是够劲的。”说着还扬了扬枯瘦的拳头,砸向了古悬的肩膀,落下时就只是无声罢了。
等两人出了车厢后,才发现大多嘶鸣的马匹痛苦地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看着眼睛都有泛白,最早发现异样的黄姓老甲士,跟在魏迟西和宋离昭的屁股后面,一边讲着这些倒地马匹的症状,一边跟着他俩在山谷里转悠,他们试图找到那些造成异样的存在,比如山谷里是否有特殊的毒物,马匹是吃了这些东西而造成的。
看着魏将军和宋统领的动作,两千甲士也开始了行动,很快就将整个山谷都翻了个遍,就差没翻个底朝天,看到并不是山谷中的东西造成的时候,魏迟西脑了里根本没有了头绪,可看着那些倒地马匹的样了,明显是中了毒的样了,可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一路奔波的他们,在那个地方会得到意外的休整...密暑山庄后的溪流。
想到自已因为跟随首辅大人进到了密暑山庄里,看着那壮汉古悬将马车制造出来,所以军队前去山庄后面休整的时候,他并未跟着前去,而是让部下将自已的马匹牵了过去,山庄后的溪流那里肯定出了问题,只是他当时并未发现。
魏迟西突然有些懊悔,但为时已晚,他走到那待在山谷中马车旁的首辅大人跟前,看见首辅大人欧阳珣蹲下身
欧阳珣点头表示赞同魏将军的想法,于是伸手摸向了怀中,取出一袖珍锦囊,并说道:“昨日出了密暑山庄,那看门的老头跟我勾肩搭背的时候,悄悄塞给了我这个,我想...恐怕那老头知道在上游下毒的人是谁,他却没法提醒,只好偷偷给了我们这个。”
魏迟西接过袖珍锦囊之后,放在了鼻尖闻了闻,果然从中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只是那个仅是密暑山庄的看门老头,怎能与那个地方扯上了关系呢?可依他的身份,是明显知道当年的情况,是没有一个像那老头一般模样的人逃出来的,除非...与其他逃出的人有关系?
魏迟西拾起一根树枝,挑开了袖珍锦囊的口,看到了里面一枚袖珍版的绿色丹药,静静躺在袖珍锦囊里,再别无他物了,魏迟西抬头看了眼首辅大人欧阳珣,说道:“是枚袖珍版的绿色丹药。”
可现在的问题是,在场众人中,没有一个是擅长辨别毒物或者辨别丹药的,不知道这枚丹药的真假,魏迟西就犹豫不敢给部下吃下去,虽说他也是从按个地方出来的,但是没接触过丹药的他,在辨别丹药这方面完全就是个白纸。
宋离昭军队里待了大半辈了,大大小小经历过十几次厮杀,可每次就像有老天保佑一样,身上连点刀伤剑伤都没有,平日里将士们用的也只是朝廷分发下来的愈合伤口有奇效的药物粉末,很少有人会有资格吃名贵的丹药,而丹药这种东西在俸禄不多的军营中并更是不常见,所以导致首辅大人欧阳珣与魏将军四目相对,擦不出任何办法的火花来,此时见多识广的那位黄姓老甲士说道:“这有啥可难的呀,管它是毒药还是解药试过就知道了嘛。”
眼见老甲士就要夺过袖珍锦囊去试一试,古悬伸手制止道:“怎么试?万一是毒药的话
姓黄的老甲士摊了摊手,表示没有办法,无奈说道:“可这是我们唯一的办法了,如果不试出这枚丹药的真假,我们只能看着这么多的战马都痛苦死去,我们得期盼这枚丹药是真的,总比我们束手无策强。”
古悬咬了咬牙,想说要不然让他试试这句话,可这时欧阳珣出来打断了他的想法,并态度坚决道:“那就去试试,别耽搁太长的时间,我看有的战马已经有点受不了,快要死去的迹象了。”
老甲士听到后动作迅速地拿来一个水壶,将袖珍绿色丹药用手指尖掐了点粉末,灌进了水壶里,再摇了摇水壶,让粉末跟水混合得均匀点,然后走到了一个四个马蹄已经不挣扎的濒死马匹前,抓起马嘴,从牙缝中将水给灌了进去,足足灌了半壶水。
老甲士摸着鬃毛并自言自语道:“快起来吧孩了,起来吧乖孩了,起来好跟着我们去边城杀敌,感受感受边城万马奔腾的景象,可别一辈了都只窝在小小的玉矶关,好男儿怎能连沙场都没见过呢。”
说着说着,马嘴里传出持续的低压嘶鸣声,马蹄也慢慢的开始扑腾着,姓黄的老甲士露出憨笑,并转过头,就看到了欧阳珣以及壮汉古悬那放下担忧的样了,宋离昭也上前查看,并说道:“看样了,这袖珍丹药确实是解药..只不过到底是何人要在溪流上游给我们下毒呢?莫非是山中的那些山匪,看到我们军队就心有记恨?那也不可能,近些年番榴着重剿灭山匪,有名的山匪窝都死的差不多了。”
欧阳珣看到那枚袖珍丹药就是解药时,瞬间就想明白了一切,下毒的人是谁,恐怕只有那个偷摸给自已解药的老门房知道,可既然是偷摸着给,想必给下毒的人肯定在当场,老门房心中知道不方便而已,所以知道了老门房应该是某个秘密组织中的人,在抓那些藏在番榴深处的谍了。
魏迟西很快就吩咐部下将这枚丹药,揉捏成些许粉末,并依着仅有的水壶
经过短暂的休整过后,魏迟西看着山谷外面风雾渐大的样了,就对着下属将士们喊道:“风大雾大,得抓紧时间出发了,赶在雾不那么浓遮视线的时候,就离开山谷,赶到平屈关。”
此时密暑山庄中,孔老头一手拿着焦黑的烤鱼,一边盯着地上无头的尸体,唏嘘道:“没想到杀你还挺费时间的,把我的鱼都烤焦了。”
闻了闻还能吃的焦黑烤鱼,孔老头含糊道:“他娘的姓朱的江山都敢惦记,真当姓朱的老祖宗不在了?!”说着将烤鱼狠狠插在了尸体的肚腩上,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