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遏制一个正在蓬勃发展的新兴行业,迪佩特真是老糊涂了!”
“迪佩特怎么想的?这还是民主吗?这还是自由吗?”
“我看呐,他是想搞独裁!”
“对,他这么做简直比格林德沃还要过分!”
“可别侮辱格林德沃了,人家能亲自带队去金字塔挖木乃伊,迪佩特能比吗?”
“……”
民心可用。
沈轻秋满意点头,伸出手压了压,愤愤不平的众人就是一静。
“大家别担心,我相信魔法部不会坐视不管的,一定会给大家一个公道。”
说完,向角落的一个胖子巫师眨眨眼,胖子当即领会,马上跳了出来,怒气冲冲的说:“迪佩特都快三百岁了,老迈昏聩,我觉得他的生理机能已经不足以胜任霍格沃兹的校长工作了!”
众人闻言,呼吸都是一窒。
迪佩特执掌霍格沃兹这么多年,可以说整个不列颠、乃至整个西洋巫师界的巫师都是他的学生。
名望可谓如日中天。
现在做错了事,大家反对抗议也就罢了,怎么能把他老人家拉下校长宝座呢?
好比古代,皇帝做的不好,大臣提意见是正常的,但要是把皇帝拉下马,那岂不是造反了?
沈轻秋适时的斥责一声,“你在胡说什么!”
胖子痛心疾首道:“我们的孩子,我们孩子的孩子可都是要送去霍格沃兹的,这样昏聩的校长,你们就放心把孩子交过去?救救孩子们吧!”
众人蓦然惊觉,一时间后背发凉。
是啊,自己受多大委屈都不要紧,孩子可怎么办?
人群中,有个母亲举起了手,“如果迪佩特不当校长,我们还有更好的人选吗?”
这句话似乎刺破了那沉滞而柔软的空气。
“是啊,他不当校长,还有谁能当?格林德沃吗?”
“可是迪佩特已经活的够久了,早就失去了接受新兴事物的能力,他已经不适应时代了。”
“我们已经步入新时代了,不需要这样的老人来教育新人!”
“对,让这样的人教育我们的孩子,只会让我们的孩子充满偏见!”
众人争吵良久。
胖子突然一声,“Mr.沈是墓矿开采行业的领头羊,他还年轻,正朝气蓬勃呢,他可以代表新时代的新巫师!”
众人恍然大悟。
“是啊,是啊!”
“有道理啊!”
沈轻秋一脸惶恐,连连摆手,“这怎么行,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迪佩特当了这么多年校长,我们手里多了一个铜纳特吗?还不是沈过来了,我们才能变得有钱。”
“就是就是,要不是沈,我还在翻倒巷办假证呢,哪能像现在这样,满世界旅游。”
沈轻秋诚惶诚恐,“说什么也得魔法部任命,你们千万别去魔法部示威。”
“对,我们一起去魔法部示威!”
“听说部长斥巨资刚买下了鹅颈湾,他哪来的这么多钱,还不是拿着连锁店的股份,他有什么脸不同意。”
大家群情激奋。
沈轻秋一拍大腿,长叹一声,“你们这么胡闹,若是惹出祸来,可让我怎么办。”
有人叫道:“能惹什么祸,他们还敢打我们不成?”
胖子巫师摩挲着下巴,“也不是不可能。”
“啊?”
“那我们怎么办?”
众人犹疑不定。
沈轻秋苦口婆心的劝,“算了吧,算了吧,你们要是拿着魔杖去魔法部门口,事情就真的没法收拾了。”
正犹豫的巫师们一听,眼睛都是一亮。
……
杂货店的喧闹持续了很久。
沈轻秋劝的嘴皮子都薄了,还是没能劝动他们。
红日西坠,只留下浅浅一线红晕。
洛维萨看着重新冷清下来的杂货店,紧抿嘴唇。
蓦然看到沈轻秋貌似落寞的坐在门槛,遥望夕阳红霞,不由得心疼。
沈掌柜实在是命不好,一来就发生了这么多事,他现在的心情一定很沉重吧?
洛维萨走上去,坐到了沈轻秋旁边,“没事的,会过去的。”
“过去什么?”
“我是说这些糟糕的事情总会过去的。”
“哦。”
沈轻秋哦了一声,就不再言语。
洛维萨轻轻一叹,起身打算去收拾收拾店铺。
沈清秋忽然扭头,“你说摩金夫人的长袍店能不能定做黄色袍子?”
洛维萨怔了怔,“黄色袍子?多丑啊。”
……
“爷爷,爷爷,出事了!”
松本铃野惊慌失措的跑上楼。
吱呀。
卧室门打开。
姜钟拿着手提箱站在门口,“怎么了,白粉婆现身了?”
“不是,不是。今天早上城外来了好多灾民。”
松本铃野挥舞着纤细手臂,“乌压压一大片,他们好多人身上都长了藤蔓,有些都开花了,可吓人了。”
哦?扶摇仙藤传播开了?
姜钟大手一挥,“让人准备好粥棚,我们去赈济灾民。”
松本铃野犹豫道:“渡边伯伯说他们害了瘟疫,是‘不可接触之人’。”
姜钟微微一笑,“你忘了我是来干什么的了吗?”
这两天事情太多,松本铃野只顾着发财了,一时间没想明白,经过提醒,才醒悟过来,竖起葱白手指,“哦!我记起来了,爷爷就是来阻止瘟疫的!”
来到楼下。
松本铃野赶紧吩咐下去,让仆人去采买施粥所用的东西。
瘟疫。
这两个字对于任何文明来说都是极端恐怖的,仅次于饥荒。
这个刚刚接收西方文化不久的半工业化国度中,或多或少都听说过西方的黑死病,当时几乎使一个文明就此断绝。
无形的恐惧笼罩了整个城市,密密麻麻的灾民在北城门聚集,望去黑压压一片。
城中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出门上工的人被紧急赶了回去,四方城门紧闭,荷枪实弹的士兵登上了城头。
渡边直树戴着防毒面具,领着一众官员在城墙上巡视。
看着城下乌泱乌泱的灾民,官员们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
“现在,怎么办?”
渡边的话仿佛落入湖面的石子,打破了平静。
有人道:“不能放进来,否则城里的人怎么办?”
渡边侧头,“难道看着他们死吗?”
“放进来,全城的人都保不住。”
“赈灾放粮吧,他们可以病死在城外,不能饿死在城外。”
众人纷纷发言。
渡边皱着眉头,“治标不治本,现在搞清这是什么瘟疫最重要。”
城外的灾民身上大多都长着郁郁葱葱的藤蔓,粗略看去,如同一片爬山虎爬满山坡。
手下看了两眼就不敢再看,“这种瘟疫,前所未闻啊。”
一个胡子花白的小老头也茫然的摇头,“我行医四十年,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病症。”
德高望重的医生也没办法吗?
渡边看着城下灾民,满心焦急。
手指不知不觉紧扣城墙,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
“这根本不是瘟疫!”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突然在城头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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