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小祖宗诶,你可算是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急死了?”
下午,林北军一回到办公室,就见到了李富贵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他办公室里走来走去的。
林北军看的直乐,一边脱下大衣挂上,一边打趣道:“咋了这是?老叔你不会外面养小三被我老婶知道了,要噶了你吧?”
李富贵当即老脸一红,感觉有被侄子猜到秘密,但养小三这事能认吗?肯定是不能啊。
“个臭小子,说什么胡话呢你,我跟你婶关系好着呢,我说的是厂里,厂里啊,昨晚上抓了那么多人,现在全厂上下人心惶惶,你就一点不急吗?”
林北军慢悠悠的走到沙发前座下,翘着二郎腿,一脸不在乎的说道:“急?我急啥啊?上级领导要求我搞大审查的啊?第一天我就做出了这么好的成绩,我很开心啊。”
“开心?我开心你个大头鬼啊!竟然有好几十名工人敢盗取厂里的公物,这件事情简直要捅破天啊!你知不知道,上头会怎样看待我们厂?这究竟是人民的工厂,还是一个贼窝?”李富贵怒不可遏地吼道。
“哎呀,您别急嘛,冷静一下。其实几十个人已经算少的了好吧?这几十个都是没脑子的,都是小打小闹罢了,真正的大蛀虫,都没挖出来呢好吧?”
“您以为上头那些领导们不清楚这种状况吗?这种小偷小摸、拿公家东西的现象,哪个单位里没有?相比起来,这只是最微不足道的小问题罢了。”林北军满不在乎地劝慰着。
“这你就担心的不行,要是我查出点严重的,你不得心脏病复发,吓死啊?”
“你真的认为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吗?”李富贵满脸狐疑地盯着林北军,似乎想要从他脸上找到一丝破绽。
林北军则悠然自得地端起手边的搪瓷缸子,轻轻吹去表面的热气,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富贵,反问道:“难道你觉得这很严重吗?”
“我杨伯伯那边是什么态度?”
“老杨能咋说,就发了一天的脾气呗,一整天都在骂人,见谁不顺眼就开怼,脸色难看得要命。”李富贵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
“那不就是了,人正厂长都没急,你一个副厂长急啥?”
“我感觉你在埋汰我。”
“呵呵,不用感觉。”
“说吧,您老在我办公室等我干啥?没事做啊?就抓人这点事,不至于把您急成这样吧?还是昨天人里面,抓住你哪个相好的了?”
听到这话,李富贵也不装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笑道:“没有,我哪有啥相好的?厂里那么多工人被抓,我不得来问问你啊?做做样子罢了,我在坐两分钟就走。”
林北军不由翻了个白眼,有些嫌弃的说道:“老叔,你现在别怕我们保卫处抓人,抓人才有成绩,要是什么事都查不出来,上面的领导反而对厂里有意见,你信不信?”
李富贵赞赏的点了点头,一副胸有成竹的说道:“这我知道,我来也是给你提个醒,只要发现问题,你就该查的查,该抓的抓,不要怕得罪人,有我和你杨伯在背后给你撑腰呢,就算我俩不够,咱上面也还有人。”
林北军看老叔那嘚瑟样,有点膈应,突然调侃道:“我说老叔,你就不怕我查到你点什么?”
“噗......咳咳咳咳......你个臭小子,你查,你老叔我身正不怕影斜,还能怕你查?”正喝茶的李富贵差点没一口呛死。
“行了吧您,别在我面前硬撑了,老叔,说真的,最近的风向越来越不对了,做事一定要慎重再慎重,一些不好的事情、关系,该断就断了吧,免得连累。”
“在即将到来的风暴里平安无事的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李富贵皱起了眉头,有些严肃的看着林北军,问道:“你小子是不是听到什么信了?”
林北军装作神秘的笑了笑,“你猜啊?反正小心无大错,不是吗?”
李富贵有些沉重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拍拍屁股起身离开了。
没两分钟,魏大军抱着一大摞文件进来了,看的林北军一脸懵,“老魏你这捧来的都是啥?这么多?你别告诉我都要我看,或者要我签字的。”
魏大军顿时就笑的露出了八颗牙齿,点了点头,“是啊,科长,这些都是昨晚到今天的行动记录、审讯记录等等,拿来给您过目。”
林北军疯狂的摇头,“拿走拿走,你赶紧给我拿走,看到这些,我瘆得慌。”
“你只要告诉我重要的就行,昨天有没有抓到什么大鱼?”
“大鱼到没有,都是些小虾小蟹,没发现啥像之前维修科那样成规模的蛀虫。”
“正常,都广播说要搞审查了,要是再抓到大鱼,那他们得多蠢啊。”
“对了,厂里不允许外人随便进来这事儿,没人闹吧?”想了想,林北军又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魏大军摇头,“有,但也是小事,没大事,昨天咱们处抓了那么多人,谁还敢来跟咱们闹?见到咱们保卫处都避之不及的呢,就是今天门卫那特别忙,登记、打电话、跑腿联系,忙得不行,幸好科长您有先见之明,今天多安排了些人上班。”
“那就行,昨天抓的那些人先关三天,别告诉他们会关他们多久,吓唬吓唬他们,每天审问一次,有没有要交代问题的,等三天后,我在跟厂领导商量怎么处理他们。”
“好的,科长,今天下午下班还像昨天那样审查搜身吗?”
“今天就不用了,傻子今天才会继续带东西出去,不过门卫执勤的人数还要像昨天那样多,吓唬吓唬他们,等明天就不用了,恢复正常。”
“好的,我知道了科长,那我先下去了?”
“嗯呐,去吧。”
魏大军走后,综合科的、消防科,都来林北军的办公室唠了一会,汇报工作,完了也沟通沟通感情。
送走最后一位访客后,林北军疲惫地靠在椅子上,他揉了揉太阳穴,心中思考着接下来的工作。
这时,敲门声再次响起,林北军说了声进,只见易中海从外面走了进来。
“呦,易大爷,哪阵风把您给吹来啦?”
看办公室里没其他人,易中海有些脸色不好的关上门,走上前焦急的问道:“小军,柱子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把他给抓起来了?”
林北军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目光有些冷淡的看着易中海,问道:“易中海,你这是在质问我吗?”
自己早上是不是给了这老毕登什么错觉?让他觉得自己好说话了?有点赛脸啊?
易中海一愣,这才想起来,这可是六亲不认的小狼崽子林北军啊,不是院里那些任他欺负摆弄的住户。
“咳.....那个,小军你......”
易中海刚开口想套近乎,但话才说到一半,就被林北军毫不客气地打断。
只见林北军一脸肃穆地看着易中海,义正言辞的说道:“易中海同志,请注意你的措辞,这里是保卫处,不是在院里,请叫我林科长!”
易中海心里那个气呀,但一想到还在保卫处关着的傻柱以及自己好不容易求来的工位,他只能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
“对对对,是我失言了,林科长教训得是,我不该乱说话。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计较啦。关于柱子那件事,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高抬贵手把他给放了呢?毕竟他也是一时冲动,不是故意犯错的。”
一边说着,易中海一边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进裤兜,摸出早已准备好的五张大黑拾递了过去。
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林北军不仅没有收下钱,反而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声呵斥道:“砰!易中海,你这是在干什么?贿赂我?你就是这样考验干部的吗?”
林北军站了起来,指着门口说道:“你马上给我出去,不然我就以行贿罪把你也关起来。”
易中海吓了一跳,连忙把钱收了回去,陪着笑说道:“林科长您别生气,我这也是着急昏了头,那柱子的事怎么办呢?”
林北军坐了下来,冷漠地说道:“何雨柱严重违反了厂里的规定,人赃并获,必须接受处罚和教育,这没得商量。”
易中海还想再说什么,林北军挥手打断了他:“我念在你是老人的份上,这次就不追究你了。如果还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林北军便低下头开始看文件,不再理会易中海。
易中海无奈,只能悻悻地离开了保卫处。
看着易中海离去的背影,林北军冷笑:“个老不死的,要不是留着你还有用,刚才老子就把你抓起来了。”
还想让他放了傻柱?做梦呢?他不去给傻柱上上私刑,都算善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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