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可儿叹为观止。
房内,左一正在向夜风禀报。
“殿下,前两天半夜,陆家屋后的山林里,跑下来一只凶猛的黑豹。”
夜风一惊:“可有伤到吓到陆家人?”
“没有。”左一摇头,脸上现出困惑之色,“殿下离开陆家的这些天,我们安排了两个暗卫暗中保护陆家人。这几天都平安无事。直到前两天半夜,值守的暗卫听到后山有动静,过去一看,才发现是一只猎豹。那黑豹毛色油光发亮,体骼比平常猎豹更加庞大,牙尖爪利,凶猛威武。它朝着陆家低声吼叫了几声,然后暗卫们听到小怕也叫了两声。暗卫们当时很紧张,因为黑豹已经发现了他们。他们以为那黑豹会攻击,浑身戒备,却没想到那黑豹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然后……”
“然后怎样?”
“然后就离开了。连陆家人都没有惊动。”
夜风一愣,脑海中飞快闪过一道光芒,却快得没有抓住。
“按照豹子的习性,它已感受到暗卫身上的杀意,不可能不攻击。为什么它却放弃,选择离开?”
“是啊。”左一摸了摸鼻子,“这也是属下感到困惑之处。此外……”
他神色迟疑,顿了顿。
“有话直说。”夜风瞥了他一眼,温声说道。
“是。”左一躬身答道,“不知殿下有没有发现?陆家养的这几只动物都十分具有灵性。那两只信鸽,听说一个月之前还是野鸽,才短短数日,便能送信。还有那马,似乎听得懂人话。更别说那只野猫,凶狠霸气,反应灵敏,不抓老鼠,却能看家护院。”
夜风闻言心中一动,脑中那团迷雾忽然散去。
他脸上带着丝淡淡的惊喜和了然:“或许,小怕不是野猫。”
“不是野猫是什么?”左一面带疑惑。
“自然是豹。若本宫没有猜错的话,前两天半夜来的那只黑豹,应是来寻它的家人。”
左一惊呼出声:“陆姑娘养了只野豹在家里?”
“小声些。”夜风瞪了他一眼,“可儿可能还不知道。”
“殿下,豹子毕竟是野兽,万一凶性大发,可怎么办?家里都是妇孺和病人。”
夜风温润的脸上现出一抹凝重:“本宫观察了小怕几天。它虽然有时在人前表现凶狠,但在可儿面前,却十分温顺。此事,本宫会找机会告诉可儿,先探探可儿的意思吧。”
左一偷偷地瞥了夜风一眼。
其实,殿下有一件事没说。
小怕在殿下面前,也表现得十分乖巧。
两人走出房间,看见院中陆可儿正在和小黑小白聊天。
“你们今早去看方大人的住处了啊?”陆可儿笑眯眯地点了点小黑和小白的小脑袋,问道,“记住了么?”
“咕咕,咕咕。”
“记住了啊。”陆可儿夸道,“很棒。明天给你们做炒饭吃。”
左一悄悄地对夜风说:“殿下,你说陆姑娘真的能听懂那两只鸽子的话?”
夜风眸光微闪。
陆可儿似乎每天都会给他带来一些惊喜和震憾。
动物们似乎与她特别有缘,能与她进行无障碍地交流。
这在普通人的眼里,是不可思议甚至是诡异的存在。
“这事我们知道就好,不要外泄。”他目含警告地瞥了左一一眼。
左一脸色一整,肃然应道:“是。”
正在这时,忽听陆可儿惊讶的声音传来:“你说隔壁那个经常骂我们的女人病倒了?”
隔壁的那个女人不就是马大妮么?
夜风和左一面面相觑。
对于这个奇葩女人,他们两也是印象深刻。
不但是个喜欢作天作地的作精,而且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搅屎棒。
“她们怎么不吃药?”
“咕咕,咕咕……”
两只小鸽子争先恐后地向陆可儿汇报今天它们飞到隔壁家,栖在金家墙头窗外时看到的情形。
“陈大夫来过?治不好?他让她们来找我?”陆可儿吃惊了,“我回到家都大半个时辰了,也没见她家有人来啊。”
“咕咕……”
“你说她女儿跑出去了,到现在也没回来?”
“咕咕……”
小黑忽然振翅飞过院墙,在金家盘旋一周后又飞了回来。
“咕咕,咕咕。”
陆可儿豁然站起来:“马大妮吐血昏倒在地?”
虽然知道陆可儿能听懂小黑小白的“鸟语”,但能像人这般理解和交流,仍是让夜风和左一两人内心惊骇无比。
左一忍不住开口道:“这马大妮也是自做自受。”
夜风也点头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马大妮自私刻薄,嫉妒霸道。当初我们劝过她们母女俩好几次,可她们不但不听,反而见到我们就骂。可儿,这种人,随她去吧。”
陆可儿心情很是矛盾。
凭心而论,有这样的邻居,真的很糟心。这几年来,马大妮母女对陆家冷嘲热讽,什么话令人伤心她便捡什么话说。以前,他们一家几口被她们母女气哭过无数次。
可是,作为一名曾经的现代医生,她又做不到漠视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在眼前消失。
“吃饭了。”纪氏和秋雨做好晚饭,来叫大家吃饭。
见陆可儿面色不佳,问道:“怎么了可儿?是不是这几天累着了?身体不舒服?”
陆可儿摇了摇头:“娘,我身体好得很。是……是隔壁马婶家出事了。”
纪氏一愣:“她们咋了?”
“马婶好像病倒了。”陆可儿迟疑道,“应该是传染了疫病。”
“唉呀,不是有药吗?赶紧,给她家送药去。”纪氏急忙催促道。
她还以为是马大妮家没药。
“娘,你……你不怪她们?”陆可儿道,“她们平时可没少惹你生气难过。”
“唉,这一码归一码。”纪氏笑道,“你马婶是不好,又小气又势利,嘴巴又毒又臭。但是,我觉得她心地却没有那般狠毒。可儿,毕竟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能帮一把是一把。再说,她的病若不好,咱村里的人不都有可能被她传染么?”
陆可儿也笑了:“娘心地可真好,以德报怨。”
“娘只是想得比你透彻罢了。”纪氏叹道,“这世上,没有十成十的坏人,也没有十成十的好人。你别看马大妮对别人不好,可她对自家的女儿金凤那真叫一个好。宁愿自己挨饿受冻,家里什么好的东西都留给女儿。金凤长得这般大,从来没有挨过一顿饿,受过一次冻。”
“不过,金凤这自私凉薄刁蛮任性的性子,也是被她给宠出来的。”纪氏叹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马大妮一直觉得自己嫁了个老实巴交的乡下人才是自己受苦受累的根源,于是便一心想让女儿嫁到镇上去,跳出这个小山窝儿。她处处针对咱家,也是因为嫉妒。她以前觉得娘处处比她强,心中不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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