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敢打本公子!”被打的那半边脸火辣辣地疼。贾旺财捂着脸,气急败坏地命令随从:“给本公子打!生死不论!特别是这小贱人,别给本公子打死了!留口气在,我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身后的随从立刻气势汹汹地冲上前来。
陆可儿垂在身侧的手掌握成了拳头。
但还未等她有所动作,身前的左一忽然动了。
她只觉一阵风在院中刮过,随后,贾旺财带来的那一众随从全部东倒西歪地倒在地上哀嚎。
每个人的大腿上,都被刺了一剑,那伤痕深可见骨,鲜血淋漓。
而左一,倾刻间便又回到原位,就连剑都已入鞘,好像从来没有移动过似的。
陆可儿大睁着一双丹凤眼,满脸钦佩地看着他。
高手呀。
她随随便便雇的护卫,都是武林高手。
自己是不是赚到了?
陆可儿忽然觉得给左一的每月五两的佣金似乎、好像拿不出手。
贾旺财呆住了。
他又惊又怒,瞪着面无表情的左一,心底窜起一股寒意。
他知道,自己踢到铁板了。
“好,你们好得很!竟然连我贾府的人都敢伤!”贾旺财还想再骂,瞥见左一投射过来的狠戾的目光,不由打了个哆嗦。
“再给你们几个时辰,今天天黑前,你们立刻给我搬走!”他色厉内荏地叫嚷。
“什么?今天就要赶咱们走?”丑丫面色发白,“那我们住哪里?”
“你们住哪里,关本公子什么事?这里是本公子的宅子!本公子就是现在叫你们滚,你们也得滚!”贾旺财越想,底气越足,态度越发嚣张起来,“本公子能给你们几个时辰让你们整理你们那些破烂,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陆可儿气恼地说不出话来。
“滚!”她指着门外喝斥。
“咱们走着瞧!”贾旺财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带着他那群负伤的手下灰溜溜地走了。
丑丫哭了:“小姐,我们该怎么办?”
“是啊,小姐,我们没家了,怎么办?”几个年幼的孩子也哭了。
陆可儿正色道:“你们不要担心,先把东西收拾好。秋雨,你帮忙。左一,你再去租辆马车,搬运东西。”
其实,破宅子里哪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陆可儿知道,东西再不值钱,也是大家一天一天积累起来的,充满了感情,不是说扔就能扔的。
果然,这个孩子问:“我能将我的小枕头带走么?虽然它很破,但是是我第一次跟着丑丫姐姐学针线自己缝制的。”
那个孩子要求:“我自己做了个陶碗,我想将它带走。”
孩子们纷纷表达自己的意愿。
陆可儿很是爽快:“行,只要你们喜欢的,用得着的,都可以带走。”
夜风在左一出发去租马车时,朝他使了个眼色。
左一心领神会,领命而去。
一个时辰后,大家将所有的家什都整理好后,搬上了租来的马车。
“小姐,我们搬到哪去?”施晨星问她。
“金鸡镇上一定有房屋出租。我们可以驾着车去找找,遇到合适的,便租下来。”
正说着,荣之行来了。
“听说你们正准备搬家?”他一进门就问。
“你消息倒是灵通。”陆可儿笑道,“我们都收拾好了,正准备离开。”
“金鸡镇也就这么大。”荣之行瞥了夜风一眼,点了点头,眼中含着一抹陆可儿未发现的恭敬,“原来萧公子也在。”
“荣公子怎么亲自来了?”夜风沉声问道。
他暗示左一让他租马车时顺便找房子,却没想到左一会去找荣之行。
更没想到荣之行亲自来了。
不过转念一想,他在这,荣之行必定会亲自跑一趟。
“你们还没有找到新的住处吧?”荣之行侧首问施晨星。
施晨星摇了摇头:“我正和小姐在商议这事。”
“那真是巧了。”荣之行笑了,“我在金鸡镇上曾经购置过一处院落,就在临河街上,现空着,没人住。院子不算大,不过也有十来间房,家具齐全。你们可先去那暂且住着。”
施晨星微张着嘴,似乎没有想到困扰着他们的难题会这么快就得到解决。
他看向陆可儿。
陆可儿也是一愣,继而心中涌上一股暖流。
“那太好了。”她高兴地说,“算我向你租的。”
“这倒不必。”荣之行见她眉头舒展,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眼底染上笑意,“那宅院长期空着久不住人也不好。正好晨星他们住进去,帮我聚聚人气。不用给我租金,算我借给他们的。”
“这个……”陆可儿有些犹豫。
“陆姑娘,我也不是外人,你不用跟我客气。”
陆可儿无奈地叹了口气,点头道:“那好吧,谢谢你了。晨星,你们也要好好谢谢荣公子。”
“谢谢荣公子!”孩子们异口同声地道谢。
他们对荣之行并不陌生,知道他是陆可儿的朋友。
他们卖糖葫芦后,荣之行曾专程登门来看过他们一次。
当时他对糖葫芦很感兴趣,还说准备和陆姑娘合作,一起制糖。
………………
天黑之前,施晨星带着小伙伴们搬进了新居。
陆可儿见那新居几乎八成新,是个一进灰瓦白墙的院落。
一进院门,便是块画着迎客松的影壁。影壁后,是一方院子。四周建有屋舍,是个四合院的格局。
陆可儿暗自点头。
这院子坐北朝南,阳光充足,室内干燥明亮,很适合居住。周围的邻居也都是一些家境较为殷实之人,与老宅子那边鱼龙混杂肮脏混乱的环境不可同日而语。
她半开玩笑地对荣之行说道:“你这房子不错。什么时侯想卖了,来找我。”
“你想买?”
“嗯。”陆可儿对这个院落很是喜欢,“这房子很不错,很难让人不心动。”
“你若想要,送给你。”荣之行冲口而出。
陆可儿闻言怔住了。
夜风也是一愣,看向荣之行的眸光微微一沉。
“这怎么好意思?”陆可儿连连摆手,“我可不能白拿你的。”
“也就是一座房,其实也不值多少钱……”
“不是值不值钱的问题。”陆可儿正色道,“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咱们交情归交情,该算清楚的地方,还是要算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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